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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話未完,人已到了秦快面前,鋒醜帶著寒光銳風擦過了秦快頸項前一寸不到,秦快連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左手伸縮,短游魂刺冷電閃射,去勢冷烈,猛一下便將冷玉環逼出五尺之外!

  彈彈手中短刺,秦快不勝感慨:「你是恃於在下不敢殺人?抑是認為在下絕不會拿你當人質?」

  冷玉環在黑暗中直捏冷汗,秦快如果想捉她當人質,她沒有自信逃得了,緩過氣道:「當然,你可這麼做,只要你認為不丟臉的話。」

  秦快吃吃笑了,道:「激將法?太老套,在下如果有意捉你當人質,早就你開口提條件時就做了,只因不屑為,現在,你大可放心一搏,我們再來一次開始,嗯?」

  點點頭,冷玉環道:「我在等著,秦快。」

  秦快安詳地道:「你要注意,在下出手比你快,所以你攻拒之間就須特別靈活才不至受傷。」

  嫵媚的一笑,冷玉環道:「謝謝你的提示,不用你說我也不敢絲毫大意。」

  微一頷首,秦快懶懶吐出一句:「當心了!」

  秦快的動作快得使人打哆嗉,他左手短遊魂刺如幻影,嘴才合上,短刺已暴飛冷玉環胸口!

  「噫」了一聲,冷玉環上身仰側,寶劍由下而上,灑出屢屢寒波,倒挑敵腹!

  秦快左手拋揚,反應出人意表,他不躍不翻,卻驀地貼地飛旋,以身試劍,冷玉環政挑腹為刺目,秦快冷嘯一聲,短刺閃縮如電,十九溜晶寒的刺尖閃擊,全指向冷玉環右腕,冷玉環只好放棄刺敵目,倒退四步,在這刹那,秦快方才貼地飛旋正好旋到冷玉環倒退的身側,鋼刺如指,正好指在冷玉環咽喉上,只要他一動,鋼刺立即透喉而過,至時活不活得,可得先請教閻王一聲,魯莽不得。

  冷玉環毫無驚惶,淡淡地道:「姓秦的,你待怎地?」

  秦快莞爾,道:「你倒篤定的很,明白在下不喜歡殺人,又聲明不擄你,只好放你走了?」

  唇上黑痣微一顫動,風韻無儔,可惜月光不明秦快沒注意到,只聽得冷玉環平靜的道:「當然,你可以廢掉姑娘的武功,這原是你最擅長的事,如今我倆乃死敵,你豈有不趁機下手之理?」

  冷漠的再仔細觀察她臉上表情,秦快道:「冷姑奶奶,你是試探在下,抑是希望在下真如此做?」

  嘴角上揚,冷玉環鄙夷道:「你這無心無肺無同情心的東西,誰知道你的打算?」

  秦快默然片刻,道:「若非同情你給親情燒昏了頭,俺早就好好教訓你一頓,還有好脾氣跟你抬杠?」

  冷玉環呼吸微見急促,她道:「我不領情,秦快,你最好殺了我,一了百了。」

  秦快撤開短遊魂刺,道:「別激了,你們最好再做些令在下痛恨的事,也許俺就會下手殺了你們。」

  望了冷玉環一眼,頓了頓,又道:「不過,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下次朝面最好雙方混戰一場,在下一死,什麼麻煩都沒有了,你們大可大搖大擺逢人吹噓為親父或為至友,與劊子手拼殺三日三夜,終於鏟滅敵人,如此一來,江湖黑白兩道朋友自然傾服不已。」

  冷玉環死盯著秦快,一字字道:「你說我們為父為友報仇,是沽名釣譽。」

  攤攤手,秦快道:「招集狐群狗黨助陣,搞得江湖沸騰,生怕人不知道似的,在下想不出還有其他解釋,也許你不是,但在下心想那二個老混蛋多少有這種意思。」

  冷玉環冷硬的狠道:「你今晚必須解釋個清楚,否則……」

  不耐的揮揮手,秦快道:「你想唬你那個爹啊,冷姑娘,你想知道,俺就詳道原委,想想,一個報仇心切的人是恨不得仇人早日挺屍,好慰死者在天之靈,那有似乎你們老是跟在下捉迷藏,躲著不敢現身,專派些鱉三攪局,若說想使在下痛苦而死,也難以想像憑這群鱉三如何使在下痛苦?莫非你們找不到厲害的幫手?還是想拖時間,以便利用時間招兵買馬?」

  冷玉環默然不語,秦快又道:「貴方也太看得起在下,好歹俺二十未出頭,能有多大道行,值得你們緊張兮兮?」

  冷玉環眼波流轉,道:「別想用這些話打動姑娘,我們從來就不敢看輕你,何況你又多了四名幫手。」

  秦快這下可火了,怒道:「若非貴方太過招搖,那群雞婆豈會纏著俺不放,真是氣死人,想到那四個跟屁蟲,俺就一肚子火,好了,你可以走了,下次朝面俺就與你們做個了斷,省得夜長夢多。」

  叫別人走,卻自己先開步,秦快散步消氣回到客棧,「冷姑」四人已在房內等他,雙方一朝眼,誰都沒好臉色,秦快更是緊閉著嘴,哼也不哼,鑽進熱被窩,毫無顧忌的面朝裡又睡了。

  圓月輕咳一聲打破沉寂,道:「主母料事如神,這小子果然又回來了。」

  「冷姑」冷哼一聲,道:「這種人有床可睡,是死也不肯露宿街頭的。」

  彎月冷著臉不言,江阿打望了她一眼,道:「主母,這小子未免太不成話,有主母及二位妹妹在場,居然招呼不打一聲,躺下就睡,未免太沒教養了。」

  秦快動也不動,懶洋洋的道:「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付錢租房間睡覺成了沒教養,那些三更半夜賴在男人房的女人又算什麼呢?也許俺看走了眼,她們是大半個男人也說不定。」

  聽了這番話,一邊侍立的江阿打、圓月、彎月俱不由勃然變色,形態激憤。

  「冷姑」揮揮手阻止屬下的衝動,語音幽冷的道:「一年了,秦快,你出道才一年,功夫有多大精進誰也不知,口把式卻愈磨愈利,江湖末九流的鐵口神算也沒有你的嘴厲害。」

  秦快溫和的道:「好說好說,有賴諸位謙讓了。」

  彎月形色激昂的向前道:「主母,讓小婢教訓他,看他還敢逞口舌之能不敢?」

  「冷姑」居然沒有表示,等於默許,彎月身形暴射,二柄彎刀流燦如電,悶不哼聲往面裡而睡的秦快掠殺!

  「呼」的一聲,秦快連棉被帶人往彎月頭頂罩落,就那麼准法,當彎月劈手卻砍落之際,遇上大棉被阻去勁力,聯手帶頭被棉被包得死死的,只剩下半身在抗拒扭動。

  秦快雙臂摟住棉被,拍拍棉被下的頭顱,大笑道:「大頭小身子,俺倒第一次看見,你一個頭可有人家二個大。」

  「冷姑」喝叱道:「秦快,還不撒手,你想悶死地?」

  秦快好整以暇的喘氣半晌,才鬆手冷眼看著彎月扯掉棉被,整張臉紅通通,鬢髮徽亂,以至於看起來不似平常那麼冷漠了。

  一眼瞥見秦快微帶譏刺的眼光,彎月身形暴旋,兩道寒芒交叉飛掠,彷佛冷雨交織,絲絲罩落秦快頭頂。

  秦快宛似早有所覺,早已猜到她的意圖,他左手短刺倏刺,只那麼一閃,已經七次輕輕點在彎月握刀的雙腕,彎月只感到刺痛,卻沒有流血,人也跟著呆住。

  收回短刺,秦快古怪的道:「姑娘外冷心熱,只用了六成功力,否則結果應該顛倒才是。」

  彎月默然,靜靜走回「冷姑」身旁,道:「弟子無能,請主母恕罪。」

  「冷姑」和緩的道:「不怪你,我原是沒有讓他受傷的意思,你辦得很好。」

  回目注視秦快,「冷姑」又道:「你沒有傷害彎月,這點我會記著。」

  「不必!」秦快摸摸鼻子,道:「言歸正傳,二年期限未到,你們出現在俺面前作啥?」

  「冷姑」嘴角上揚,道:「你取道西偏北,目的自然是『洗滌山莊』,我自然得跟著,隨時提醒你一些事。」

  秦快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之色,道:「在下一舉一動你全瞭若指掌,真了不起。」

  「冷姑」幽冷的道:「你是我選中的人,自然不容你逃脫。」

  「好吧,如今你打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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