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試馬江湖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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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快怪笑一聲,指著自己有趣道:「你應該不會想說生在下的氣吧?」 丁嬙一根細長的指頭偏偏就指向他,道:「你居然占我的便宜,向別人介紹我是你的表妹,你是安什麼心?」 秦快摸摸她頭頂,望著她矮小的個子笑道:「小女孩別多心,在下總不能介紹你是我女友吧!」 丁嬙撥開他的手,不悅道:「你……哼,我要回家了,你去不去?」 「不去!」秦快又恢復常態,道:「如今只想找家客棧好好睡一覺,預祝你一路順風。」 丁嬙跺跺腳,朝另一條路走了。 秦快目送她離去,喃喃道:「真搞不懂女孩兒的心思,難怪阿爹與阿伯不肯結婚。」 不禁有點同情秦生、秦勞的苦境,搖搖頭,找家客店休息,心中不住在嘀咕:以前日子單純,未想江湖上有這許多神秘事兒,好像每個人都懷有重大秘密?俺怎地就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著覺得心痛,黯然自語:「誰說俺沒有秘密?俺的娘是死是活俺都不知道,阿爹、阿伯說俺的娘生下俺就一命歸天,不想還好,一想就愈懷疑,焉有人死後不立墓碑?」 昏沉睡著,一覺醒來天色已黑,房裡未上燈,一片昏暗,秦快悚然覺得房裡不只他一人,想起身看個明白,駭然發覺自己被制住穴道,無法動彈。 良久,良久—— 房中那人彷佛發覺秦快已醒來,聲音冰冷:「你醒來了,因何不出聲?」 秦快心裡明白那人的聲音自己從未聽過,心中暗忖,閉口不語,想引得她探試。 那名女子的聲音極為自然,不像假裝,冷笑道:「我帶了面具,你是無法得知我的容貌,別再玩花樣,出聲回答我的話,免得吃苦。」 秦快鬼計被視破,冷冷道:「你是誰?找在下有事麼?」 神秘女子沉默半晌,才道:「你就稱呼我『冷姑』吧!白天你到『龍鳳閣』做什麼?」 秦快怏怏不快,硬聲道:「你我素不相識,在下的私事有必要告訴你麼?」 「冷姑」卻不動怒,一樣的聲調道:「你想知道的圓環之謎,與如今三大世家無多大關連,不用白費心機。」 秦快心中一動,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姑」語含責備道:「你若還聽不出,與白癡無異,也不必費神去調查了。」 秦快頓時思緒淩亂,道:「你的意思是,秘密藏在『洗滌山莊』?」 「冷姑」哼一聲算是回答。 秦快亂中找出頭緒,立刻反擊道:「『龍鳳閣』手下追殺那位姑娘又代表什麼?」 「冷姑」十分不屑道:「我想找十來個大漢冒充『龍鳳閣』手下,簡直跟吃白菜一樣。」 這話說得再明白沒有,秦快想起被自己廢掉武功的成鋼、游焦,臉上不禁一陣臊熱。 「冷姑」似乎很瞭解他,道:「不要被人的外表、衣著所迷惑,否則一不小心即會鑄下終身難以彌補的錯誤。」 秦快應了一聲,又問道:「『洗滌山莊』的覆亡,前輩可知道其中內幕?」 「冷姑」突然叫駡起來道:「沒出息的東西,不會自己去調查,死睡一輩子就可以知道一切麼?」 秦快莫名其妙遭受倫襲,火氣正盛,也怒道:「十五年前俺還在學走路,如何調查?再則那座鬼屋子與俺有何關連,何必多事?碰上就查,碰不上俺可沒功夫去查那段陳年歷史,還有你這瘋婆娘莫名其妙點住俺穴道,有什麼目的再不痛快說出,俺又想睡了。」 「冷姑」像瞧熱鬧似的聽他發洩夠了,冷道:「你遇事不明,已經夠混帳了,再加以火氣太盛,沉不住氣,常會無法控制的發怒,實在不是塊材料。」 秦快反而不生氣,有趣道:「沒想到俺的缺點給你摸得一清二楚,你到底是誰?你跟蹤俺多久了?」 「冷姑」語中透出十分傲氣,道:「你是什麼東西,值得我跟蹤?似你這般天真的人,要瞭解你宛如喝茶吃飯。」 「是,是!」秦快又一副懶洋洋道:「俺不是什麼東西,只是個懶人,你又何必費唇舌與俺抬杠,還是快請吧,唉,難怪阿爹、阿伯討厭你們,遇上自傲又不可愛的女人,實在比吃半生不熟的飯還難受。」 「冷姑」不料他一張嘴如此刁,恨聲道:「你既然懶,姑奶奶索性替你點住啞穴,從此不用再說話,甚至一掌將你劈了,從此不必再動上一動。」 秦快一驚,仍然蠻不在乎道:「你若會殺俺,早已動手,豈會苦等俺睡醒再動手?」 「冷姑」激烈的叱喝道:「我要殺你隨時可以動手,你最不要引動我的殺機。」 秦快很不耐煩的道:「閣下有何貴事就快說吧,你不厭煩,俺可膩味了。」 「冷姑」調勻激動的情緒,才語含諷刺道:「耐性奇差的人,居然想解開圓環之謎,真是作夢!」 秦快強壓怒火,硬生生的道:「俺的行為舉止,你憑什麼再而三的批評?聽你口氣,好像知道圓環之謎?」 「冷姑」微微一怔,才道: 「我不知道它的秘密,這有待你去調查,只能告訴你,上面所刻的字與你所懷疑無關,至於這枚圓環的主人是誰?待你解開謎底自會出現。」 秦快哼了一聲,心中暗叫:「好啊,敢情俺被你們利用了,你不說俺還被瞞在鼓裡,把俺當傻瓜,你就是白癡。」 「冷姑」行至窗邊,叮囑道:「早點解開謎底,也許它與你有很大關連,好自為之!」 飄然而去,又破空丟進一粒石子解開秦快穴道。 想都不想,秦快決定不追,依然躺在床上,沉思良久,才起身點亮油燈,喚小二將晚飯端進來,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不時皺皺眉,喃喃自語,可聽不清他說些什麼? 夜間集市十分熱鬧,秦快閒步至此,也感染那份熱鬧,這攤位看陶土狗、貓等動物鳥禽,那店裡看鞋子,什麼繡花鞋、錦緞鞋、絲鞋、小蠻靴、布鞋、草鞋……應有盡有,秦快不禁打量自己腳底那雙,鞋面都快磨破,鞋底也隨時有洞穿的可能,於是選了一雙黑面軟鞋,穿在腳上大小剛好,十分舒適,也就付錢買下。 買東西似乎有連貫性,秦快又逛到隔壁的成衣店,選一套黑布儒衫,向店主借房間換上,攬鏡一照,皺皺眉,將臉上的胡渣以氣功抹掉,又將頭髮梳理幾下,披在層上,雖然懶散氣息不減,也有那麼股閒散瀟灑味兒,店主見了也不禁稱讚他幾句,害得秦快不得不多賞他幾個銅錢。 秦快興致十足的逛到市集快收攤才回客店,一進店,掌櫃郎告訴他有位女客找他,已經在他房裡枯等多時。 秦快以為是「冷姑」回轉,未進房門已先吼道:「你糾纏不清到底是什麼意思?」 進房才看清是「妙手小如來」丁嬙,話已收不回來,二人怔在當場。 「妙手小如來」丁嬙眼眶一紅,哭了出來,秦快手忙腳亂,舌頭好像突然間打結,說了半天才解釋清楚,丁牆破涕為笑,重新打量秦快,贊道:「秦大哥今天換了個人似的,最少年輕三歲。」 秦快卻預感又有麻煩了,道:「你不是回去?怎麼這般快又來了?」 丁嬙大腦袋晃了晃,慢條斯理道:「我走到一半才想到爹娘北上辦事,不可能這麼快就回來,所以又回來找你,秦大哥若是嫌煩,我也不敢打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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