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試馬江湖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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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狡辯!」成鋼惡狠狠道:「說,你們姓啥名誰?跟蹤佛爺有何目的?否則找死!」 「少爺喬玄!」小豹子以眼瞄向秦快,道:「那位是少爺異姓兄長,姓秦名快,現在倒想瞧瞧你如何讓我們『找死』?」 「奪魂」成鋼紅著眼冷森道:「無名小卒也敢口出狂言,佛爺就成全你!」 雙方大有一觸而發的僵局。 「慢著!」一直沉默不語的「懾魄」游焦突然道:「先問問他們的目的何在?」 「奪魂」成鋼將月牙鏟扛回肩上,喝道:「聽見沒有,小兔崽子,再不說往後就沒機會說了。」 小豹子聽他們口氣狂傲,更狂道:「少爺要你們將為何加盟『龍鳳閣』的理由說出來!」 二大魔頭初時一怔,繼而狂肆大笑,充滿不屑與譏刺,小豹子怒道:「你們不說,少爺也有法子逼你說,有什麼好笑?」 「奪魂」成鋼對夥伴笑呵呵道:「聽見沒?老夥計,人家在生氣哩,你說不說?」 就算呆子也聽得出其中取笑之意,小豹子心一橫,道:「你們盡可以扮啞子,待少爺將你們擺成三十六個不同的樣子,看你們還敢嘴刁?」 「奪魂」成鋼取下月牙鏟要上前教訓小豹子,又給游焦攔住,皮笑肉不笑道:「小兄弟是何人門下,怎地狂傲如斯?須知狂要有狂的本錢,你有自信獨鬥我們,以你十四五歲的年紀?」 原來「懾魄」游焦個性陰沉,與粗枝大葉的成鋼大相迥異,他看出十尺開外閉眼休息的秦快若是會武,即是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因此出言相激。 小豹子可也不是呆子,反問道:「以兩位在黑道上的名氣,好意思聯手對付一名小孩?」 「懾魄」游焦拔出雙戒刀,冷笑道:「好巧的嘴,就由佛爺獨鬥你吧,只是不知你手下工夫是否和嘴一樣巧?」 小豹子有恃無恐的搖搖頭,道:「我跟夥伴早就商量清楚,由我打發塊頭較大的成鋼,你去找他吧!」 說著手比向秦快立處,頭側轉過去,這一看,不禁魂破九霄,原來秦快早已逃之夭夭。 二大魔頭傑傑怪笑,聲如梟啼狼嗚,游焦怪笑道:「看來不僅我的老夥計是你的,連本佛爺也得拜託你順便打發打發!」 小豹子心中不知咒駡秦快幾千萬句,嘴上不服輸,道:「打就打!」 喝聲如雷,拔出背上長劍,劍光在一閃之下先到了「懾魄」游焦的太陽穴邊。 猛偏身,「懾魄」游焦的反應亦是快速至極,幾乎在他偏身的同時,一雙戒刀燦亮如雪的光影,已橫著削出! 小豹子身子倏旋,同時「奪魂」成鋼身形掠起,有如一顆碩大的隕石壓落,他的金黃長袍帶風驟響,一片月牙鏟帶起的冷芒熱電已從四面八方湧至。 小豹子吃足了苦頭,別說二個齊攻,就算一個也足以舍他吃不消,這時方後悔言語猛浪,好大貪功,已來不及。 強振起精神,小豹子暴移六步,恰巧躲過了游焦雷霆萬鈞的二柄戒刀,露齒一笑:「好傢伙,二位可還真個有幾下子!」 雙手分握著鋒利淨亮的兩柄沉重戒刀,游焦陰沉道:「你也不差,喬玄兔崽子,難得你能支持這麼久!」 「奪魂」成鋼幾次不見功,早已心頭火起,怒叫:「老夥計,你還跟他嚕唆什麼,咱們二人合力不能在二十招內將他收拾掉,傳出來還有臉見人麼?」 「懾魄」游焦亦驚於小豹子的功力,冷森道:「真有你的,小子,現在,我要把你劈成一堆肉醬!」 小豹子心中一驚,嘴上卻揶揄道:「似二位這般不要臉的打法是可想見的,佛爺!」 這番話說得二大魔頭面上一熱,手下卻愈加俐落,彼此投過一個眼色,嗯,早點將這小子解決,毀屍滅跡,有誰知道二人曾聯手欺負一名十四五歲的小男孩? 不想,這時彷佛晴天一個霹靂,幽幽傳來幾句話:「加把勁,小豹子,人家想來個毀屍滅跡哩!」 二位魔頭一凜,卻又聽不出聲音傳自何方。 小豹子以一鬥二,正沒個喘氣機會,突然聽到這些話,氣得破口大駡。 「他娘的懶人秦快,我與你劃地絕交,朋友是交來看熱鬧?打秋風?」 兵器撞擊聲中,又傳悠悠的聲音:「別吼,小兄弟,你那毛躁的脾氣可需改一改,放心吧,他們不敢傷你,也傷不到你,他們削斷你一根毫髮,俺拔光他們全身寒毛,這總行了吧!」 小豹子真是哭笑不得,迎拒之間,咒駡道:「俺們真不幸,居然會交上你這種朋友。」 同樣幾句話,在不同人聽來就產生不同的後果,二大魔頭聽了秦快那番話,氣得差點一佛出竅,二佛升天,卻也陰沉老辣地一言不發,全心在小豹子身上下功夫。 「奪魂」成鋼身形斜走,卻又一偏即回,月牙鏟抖飛,顫幻的鏟頭,罩住小豹子全身的十二處重穴。 同時,「懾魄」游焦雙戒刀有如二條竄動的毒蛇,它兇猛的對著小豹子刺來。 小豹子縱然功夫再強一倍,缺乏臨敵經驗依舊吃虧,如今他已不知如何使對方傷不到他,別談說削斷一根毫髮。 「奪魂」成鋼的月牙鏟在接觸小豹子太陽穴前的一刹,陡地一條鋼絲般的刺,了無聲息卷住那把月牙鏟,成名武人視兵器為第二性命,怎容它脫手,掙扎一下,小豹子腦門險境已除,鋼絲倒卷放了月牙鏟,成鋼沒防這一招,大力掙扎之下突然無所藉力,腳下一個踉蹌,鋼絲般的刺又無聲無息朝他「軟麻穴」重戳,鮮血如絲湧出,人也軟軟倒下。 一隻禿筆難述雙方事,小豹子少了成鋼一個勁敵,精神抖振,長劍呼聲閃掠,與游焦兩柄戒刀的攻勢纏鬥一起。 成鋼癱軟在地,游焦見了心驚,抗敵之間不忘問道:「老夥計,你是怎麼了?打一打就休息成話麼?」 「娘的!」成鋼沒給點上啞穴,沒好氣的吼道:「你沒瞧見我給那天殺的偷襲了?還不快來替我解穴。」 游焦的確有意思要替老夥伴解穴,小豹子那容他如此?長劍筆直刺去,游焦錯身暴施,溜溜銀虹交織成網,淩厲無比罩向敵人。 卓立如山,小豹子仿佛一頭小飛豹,不動則已,一動驚人,長劍快不可言的迅速攻到,游焦突然大喝一聲,貼地仰竄,左手戒刀暴刺敵人丹田,右手劍卻在閃竄間罩向對方頭臉,端的人陰沉,功夫也陰狡! 小豹子並沒有向他攻擊,劍尖上抬,人已倏然一個跟鬥翻出二丈多遠,游焦叱喝一聲,雙戒刀抖出二點黑星,向小豹子如飛而來。 陡地又傳來一聲嘆息,鋼絲般的刺又出人意料之外的直刺游焦腦門,游焦及時頓住如飛的身形,斜裡揮刀斬向鋼刺,鋼絲居然柔如棉絮,猛地如蛇扭身飛舞暴卷游焦雙腳,心中一驚,身形倒翻,鋼絲的主人冷冷的聲音道:「不要跟在下捉迷藏,乖乖讓我刺中穴道,要不,不死也落個殘廢。」 這番話是夠嚇人的,可惜游焦久走黑白兩道,豈有這般容易給人唬住? 游焦既見不著使鋼刺的主人,雙戒刀又閃晃成無數光環罩向在一旁看熱鬧的小豹子,一條人影忽從小土丘旁暴射出來,鋼絲艘的刺隨著身形抖成一條二丈長的線,猛往游焦足踝刺去,游焦心思一大半放在小豹子身上,猛聞身後傳來破空之聲,想閃避已是不及,鋼刺紮進他的足踝,斜裡一挑,腳筋已被挑斷。 「嗷……」 嚎叫著,游焦跌坐在地,血自足上如泉湧出。 秦快順手點了他「曲泉穴」,然後再也不看他一眼,目注著二丈鋼絲上血跡順斜勢緩緩滴落在地上,嘴角上翹卻了無笑意,只是注視著鮮血一滴滴往地上滴落。 大概眼角瞥見小豹子向他行來,秦快將鋼刺一抖,血跡全落地,把二丈長的鋼絲插入亂髮內,右手指微微幾個旋動,二丈長的鋼絲居然完全隱於發內,外表一點也看不出。 小豹子從未聽聞有人將兵刃藏於發內,看得悠然神往,秦快已先輕輕歎道:「何以你不肯使出全力對付游焦,非留個尾巴給我收拾不可?真搞不懂令兄妹。」 不理陡然震住的小豹子,仿佛從未說過這幾句話,將二大魔頭擺在一起,很和氣的道:「在下不晦言的承認是一個很懶的人,連生氣都懶,當然,在下也希望你們在回答我的話時不要拖泥帶水或支唔不言,在下耐性很差,發起火來會讓你們後悔少說了一句話或慢了半拍說出實情,你們懂了麼?」 「奪魂」成鋼與「懾魄」游焦在江湖上是一對魔星,黑道上更是來去自如,如今栽在一個未到二十的後生小子手上,而且均是在不留心下著了道兒,怎不舍他們恨得牙癢癢的,尤其游焦被挑斷右足腳筋,今後將終身殘廢,更是恨不得生啖了秦快,惡狠狠道:「隨你說風涼話吧,你叫秦快,我會永遠記住,今生今世你再也別想安寧。此仇一日不報,我師兄弟永不甘休!」 秦快點了他啞穴,面無表情道:「你這人太過狡猾,俺也不問你,成鋼,你說不說?」 成鋼向秦快吐一口痰給秦快閃過,咆哮道:「別發你娘的春秋大夢,暗中偷襲的晚輩,有種解了佛爺穴道再比一場,你若以真功夫贏,到時再逼佛爺不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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