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巧仙秦寶寶 | 上頁 下頁 |
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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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陳東升將錢財貪污到那裡去,則可想而知。 秦寶寶聽到這兒,忍住插嘴道:「大哥何不乾脆將帳冊順手帶走,讓他們窩裡反。」 衛紫衣清清喉嚨,才道:「假如當時我帶走帳冊,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與陳東升勾結之人統統會被他殺之滅口,反而使他起了戒心。」 秦寶寶乖巧的下床給衛紫衣倒茶,頑皮道:「聽席領主說,美人倒的茶,飲來宛如瓊漿玉液也,寶寶第一次倒茶,大哥喝喝看,比之美人茶可有遜色?」 衛紫衣接過來,哧哧笑道:「口渴之人,就算泥水也覺得甘之如飴。」 說完仰首將茶喝個涓滴不剩。 撇撇嘴,秦寶寶頗為不滿,道:「比起美人,做弟弟自然差了一截,弟弟茶畢竟比不上美人茶,這也不能怪大哥吝于讚美,誰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真乃天才也!」故意裝出哀傷的搖頭歎氣不止。 衛紫衣哈哈大笑,一把將寶寶抱在懷裡,道:「美人茶怎比得上我的寶貝弟弟茶呢,別喝幹醋啦!」 秦寶寶不服叫道:「我才不吃醋呢,反正我已覺悟大哥總有一天會結婚,到時我回少林寺做和尚,不會妨礙你的終身大事。」 衛紫衣聽得直搖頭,正視寶寶,正經道:「別傻了,這輩子你是做不成和尚的,何況大哥不會拋下你去娶別的女人做妻子,唉,一切等你長大再說吧!」 秦寶寶高興的抱住衛紫衣頸子,在他耳邊道:「我喜歡大哥盯著我看,一點都不會生氣耶,大哥說奇不奇怪?不過,我討厭女人老是在大哥身上瞟來瞟去,好不正經,大哥不要理她們好不好?」 這幾句話清脆稚嫩,輕柔欲融,衛紫衣只聽得心亂如麻,心跳加快,深深吸口氣平靜心情,輕輕推開寶寶,溫柔道:「小孩兒別口不饒人,咱們繼續講故事吧!」 吐吐小舌,秦寶寶怕衛紫衣訓他罵女人,道:「只憑陳東升貪污社款,大哥就認定他是內奸麼?」 搖搖頭,衛紫衣又接著說道——貪污社款之事被衛紫衣知道,又過了幾天,正是初一夜晚初更,巷底小賭坊突然聚集了好些江湖人,衛紫衣一雙無神的眼光故意在他們身上打量,引得一位大漢不滿,衛紫衣知道他的名諱,正是怕老翁姜白頭,他叱道:「你這窮酸有什麼指教麼?還是眼睛癢,需不需要大爺幫你搔一搔,甚至可以一舉永顧,挖出你的眼珠子。」 衛紫衣表面只好扮出一副忸怩神態,畏畏縮縮道:「我……我是看諸位大爺都好生英武,所以……」 「好了,好了。」薑不老不耐煩的揮著手道:「聽你說話會破病(生病),眼睛不許再亂看,知道麼?」 衛紫衣忙不迭的道:「是,是,大爺好活……」 薑不老截口瞠目叱道:「什麼大爺好活?」 一把捉住衛紫衣襟領叱駡。 衛紫衣一副掙扎不開,慌亂害怕得結結巴巴道:「大大大大爺,小小生是說大大爺好好活力,滿頭白白發的老老公公公,還像生生龍活虎,使人人佩佩服。」 一這番話更觸動薑不老的痛處,咬牙切齒恨聲道:「該死的窮酸敢辱駡你家大爺,老子今年四十有七,你居然笑我是老公公,該死!」 右拳力大無窮就要往衛紫衣面門撞去,突然一隻手將他支開,薑不老怒視其人,看清是陳東升,不怒卻不滿道:「你為何阻止我教訓他,莫非這窮酸也是自己人?」 陳東升拿開他捉住衛紫衣襟領的手,對衛紫衣道:「烏哥兒,江湖人最忌是非,以後看人要小心點。」 衛紫衣心有餘悸的點點頭,道:「陳先生也是江湖人?江湖又是什麼東西?」 陳東升目注衛紫衣良久,想試其真偽,良久才道:「這你就不用知道,繼續玩你的骰子吧!」 衛紫衣一副莫名其妙,磨磨蹭蹭往骰子莊家行去。 另聽薑不老很不滿的對陳東升道:「喂,陳老大,你何時改吃素齋,跟個窮酸講慈悲。」 陳東升陰森森的一笑,道:「陳某人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狠梟梟,只是,我們在這兒動粗,萬一落入有心人的耳目,對計畫的進行可就有點不大方便,姜兄又何必跟一個酸丁見識。」 姜不老只好大人大量的放衛紫衣一馬,好奇道:「你怎麼知道他叫島哥兒,熟識?」 陳東升大剌剌的道:「一個敗家子怎配和我做朋友,以前曾碰面罷了。」 在這兒敗家子可不少,薑不老不再注意,喚道:「人都到齊了麼?」 哼了一聲,陳東升不悅道:「只差歐陽必群那位慢郎中。」 不久,歐陽必群也駕臨,雖然換了裝束,還是瞞不過衛紫衣這位有心人,眼睛余光瞥見他們向賭坊內院走去,忍不住輕歎氣,心道:「敢情這些人全是被寶寶得罪的正派人物,陳東升很懂得利用這些人復仇的心理,結合他們來對付『金龍社』,不愧是位梟雄,不過,想憑這些人的力量消滅『金龍社』,無異以卵擊石,陳東升會這麼傻麼?不可能,說不定這些人只是供他利用的墊腳石,真正的武力隱伏在暗中,陳東升呀陳東升,你可真毒辣,可惜任你千算萬算,也算不出『金龍社』會打出我這張秘密至尊。」 衛紫衣又賭了幾把,拍拍錢袋,表示輸光了,這才又懶洋洋的出賭坊,四望無人,翻身上了屋宇,腳步輕快往後院行去,他很久以前就知道這間賭坊不是普通賭場,裡頭置有秘室,他也曾潛進過,很明顯是間議會廳,一個小賭坊需要什麼議會廳呢?調查一段時日沒收穫,於是放棄它的價值,如今衛紫衣已明白這些人聚會的時間是在每月初一夜晚初更,陰謀何在,馬上就可以揭曉! 賭坊的內堂有間廚房,有廚房當然就有放碗筷的櫥櫃,將櫥櫃移開,看到的當然是牆壁,不過,這小塊牆壁是障眼法,運功一堆,就是一道小門,議會廳就設在裡頭。 衛紫衣自然不會傻得偷溜進去竊聽,這個秘室早被他動了手腳,緊靠著賭坊有棵大榕樹,大榕樹四周長了不少雜草,衛紫衣翻身下地,倚在牆與樹間的空隙躺著,靜聽四下無人聲,撥開牆邊草,赫然突出一塊碗口大的黑石,輕輕抽出黑岩,秘室的火光可見,也能看清裡面有陳東升、歐陽必群、薑不老、于老黑、善化堂的葛通,其它躲在死角的可能有好幾個,雖然看不到,但聲音卻清晰傳出來。 一聲陰森森不似活人的聲音肯定是歐陽必群,他怒道:「姓陳的,你不相信衛紫衣已被我的金蛇咬中右肩,毒發墜入深崖之事?」 哼了一聲,陳東升道:「你太小看衛紫衣,他那身能耐放眼江湖,幾乎找不出有人可以與他匹敵,當然,我相信你所說的一切,但事關我們今後的生死榮辱,我不能不小心,如今之計,要確知衛紫衣是否真的死了,只有一個法子,擒捉他的寶貝弟弟秦寶寶,他若是知道拜弟有危險,定會現身相救,屆時我們再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歐陽必群強抑住怒氣,道:「倘若衛紫衣真死,秦寶寶須交由我處置。」 「不行!」陳東升道:「秦寶寶如今是江湖上最有價值的小孩,有了他,『金龍社』不敢放手對付我們,也可拿他逼少林寺助我們成為天下第一幫,推我當武林盟主,呵呵……」 想及日後光輝燦爛的日子,陳東升不禁得意大笑。 歐陽必群有被愚弄的感覺,質問道:「我們倒成了你成功的踏腳石了。」 陳東升頓然收起笑容,嚴肅道:「副幫主此言差矣,當初我們合作就已聲明,你的目的在衛紫衣與秦寶寶,與我不謀而合,談不上誰利用誰,只要不殺死那小鬼,你們要如何折騰他,我不會干涉的。」 歐陽必群嘖嘖怪笑,語聲中充滿了殘酷悍野:「他使我失卻顏面,我要在他臉上劃上千刀萬刀。」 薑不老也嘖嘖有聲道:「那小鬼的眼珠子實在漂亮,當標本一定不錯。」 秦寶寶聽到這兒,忍不住氣得發抖道:「我不會讓他們如願的,只要被他們捉住,我立刻就咬舌自盡,讓他們春夢大空。」 語氣甚是堅決,使人一聽就知道沒有婉轉的餘地,衛紫衣就怕寶寶這種寧死不屈的倔強性子會害了他性命,聞言將他摟在懷裡,柔聲道:「為那些鼠輩自盡值得麼!何況憑你的本事和鬼頭腦,想害你的人可需三思再三思,再則大哥也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秦寶寶躺在衛紫衣的懷裡很舒服,索性就不起來,道:「他們計畫如何捉我呢?」 衛紫衣看寶寶一臉舒適也就不忍推開他,道:「明日又是每月的例會,陳東升會邀你去京城玩,伺機派屬下送你回來,再由幾位同黨蒙面將你劫走,不錯吧?」 「差透了。」秦寶寶不屑道:「他道高一尺,大哥魔高一丈,先將我劫來了。」 衛紫衣哈哈大笑,道:「你可編派起大哥來著?」 「豈敢,豈敢!」秦寶寶拱手道:「被烏哥兒捉來,總比被殭屍劫走好,小生感激不盡。」 「貧嘴!」衛紫衣笑駡一句,複又正經道:「我已暗中告訴老展等人,陳東升要是提出這要求,就回復他說你偷溜出去尋找大哥,讓那批賊子轉移力量空忙一場,待他們疲倦,陳東升暗藏的主力就會出現,到時將有一場拚殺,所以,你最好留在這兒,我們最安心。」 秦寶寶猛的推開衛紫衣,大眼睜得更大,叫道:「大哥怎能要我學姑娘躲躲藏藏不敢見人,兄長有難,做弟弟的豈能袖手旁觀,你根本就瞧不起我,要是嫌我會給『金龍社』添麻煩,想把我藏起來,我寧願回少林寺。」 衛紫衣早知這招行不通,卻也是最安全的一招,也知寶寶會不高興,只是沒料著他反應會這麼激動,一時倒無言以對,秦寶寶看了更生氣,以為衛紫衣真的嫌他累贅,眼淚如珍珠斷線不停的落下來,本想放聲大哭,但突然靈機一動又忍住哭聲,衛紫衣幫他擦淚,柔聲道:「好啦,只要你乖乖不偷溜,大哥答應不把你藏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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