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巧仙秦寶寶 | 上頁 下頁
一〇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成全,使老衲不致愧對故人,貧僧十分感激這段期間『金龍社』對寶寶的照顧,使他免於流落街頭,對寶寶的胡鬧,老衲只有道歉,請施主向衛施主轉達老衲的感激與歉咎之情。」

  悟心大師抱著秦寶寶頭也不回的往南行去,高大的背影自有一股莊嚴氣派,使戰平沒想到要阻攔,任他離去。

  悟心大師的背影愈來愈小,終於消失在視線外,戰平還是動也不動的楞在當場,腦內的思路宛如突然被人抽光,成了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想,心中若有所失,有一種說不出的悵然。

  待他醒悟過來,卻發覺陽光不知何時也變得黯淡了。

  衛紫衣回到「金龍社」後,先去探視張子丹的傷勢,見無意外也就放心了。正打算解了秦寶寶穴道,卻發覺寶寶杳無蹤影,大驚之下,厲聲責問戰平,冷著面孔道:「寶寶呢?出了什麼意外?」

  戰平見魁首這般激動,忙將事情發生的始末詳細告知。

  衛紫衣聽畢,全身宛如泄了氣的皮球坐在「龍吟廳」頂頭的虎皮交椅上,發了好一陣子呆,群豪見魁首那種冷漠的目光,生硬的表情,更不敢說什麼,他們知道他們當家的個性,也瞭解他的心緒,他們深深知道,當他們魁首不願開口的時候,那一個先開口就離倒楣不遠了。

  其實,眾人也沒有心情開口,雖然只有二個多月的相處,縱然秦寶寶給他們帶來很多麻煩,鬧得「金龍社」雞犬不寧,但是,一旦他不在了,那股子空虛寂寞竟如此令人難耐,沒有了他的笑聲,眾人以乎也都笑不起來,人人繃著一張臉,如喪考妣,好不慘哩!真令人懷疑以前他們是如何過的。

  看樣子,秦寶寶已闖入他們的內心世界,再也趕不走了。

  突然,一聲悶雷響起:「如秀,派去跟蹤帳房的弟兄回來了沒有?」

  「金童閻羅」衛紫衣不愧是一代霸主,在短短的時間內,竭力使自己平靜,很快的使自己從紛亂急躁的情緒中恢復鎮定,而且一開口就震醒了尚在迷亂中的群豪,使他們發覺自己尚有重任在身,如此為一個小孩失魂落魄,假若被敵人知曉,挾持寶寶來威脅他們,「金龍社」就危險了。

  「銀狐」席如秀一整面容,道:「啟稟魁首,目前還沒有消息,不過也快了,除非那位帳房先生準備遠離此地,不然很快就會有弟兄回稟。」

  「金龍社」裡有資格坐在「龍吟廳」的,全是社裡的上級份子,個個都是老江湖,人人站出來均是一流高手,這時被大當家的一語驚醒夢中人,很快就回復平時一副江湖高手不動聲色的模樣。

  衛紫衣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從懷裡取出店掌櫃交給他的綠玉瓶,端詳半晌,交給大執法陰離魂,道:「你能不能辨出這瓶藥粉來自那裡?」

  「鬼手」陰離魂將綠玉瓶湊在鼻下,嗅了又嗅,卻聞不出個所以然來,知道是專精此術的高人所配,於是用食指沾一點在舌尖再舔一舔試嘗味道,突然臉色大變,叫道:「這怎麼可能?」

  衛紫衣忙問:「你知道它的來歷了麼?離魂。」

  陰離魂不答反問:「魁首可還記得去年我從『頭城埔』訪友回來,曾經提到有關武林之謎『紫竹宮』的事情麼?」

  目中寒光一閃,衛紫衣道:「你認為這瓶藥自『紫竹宮』處來?」

  「八九不離十。」陰離魂道:「我那位朋友昔年游遍全國各地,對於江湖上少有人知的事情都能探測出來,可說是個『萬事通』,像他那樣的一個人,卻也對『紫竹宮』的秘密無所知曉,由此可知『紫竹宮』的可怕。那一天,他曾拿出一隻美得毫無瑕疵的綠玉瓶向我炫耀,正不知它來自何處,我那位好友竟不小心一溜手把綠玉瓶摔的粉碎,他傷心的大叫大跳,拾起地上的碎片,卻發覺瓶子內底沒破,還刻了三個字『紫玉竹』,瓶底還殘留一丁點藥粉,我嘗過,就和這瓶藥粉的味道一模一樣。」

  展熹領悟道:「紫玉竹就是『紫竹宮』的主人?」

  陰離魂點頭道:「據我那位朋友的推測應該沒錯。」

  席如秀性急道:「什麼應該不應該,我們要的是確定的答案。快將你手中那只綠玉瓶摔破,看看瓶底是不是也刻著『紫玉竹』三個字,屆時謎底不就揭曉了,有了目標,找人算帳也就容易,你這慢郎中還不快點。」

  陰離魂瞪眼道:「你倒真會喧賓奪主,魁首是主,你倒替他發起命令來了。」

  席如秀這才想起自己的確越權,不禁低下頭不敢再說。

  衛紫衣看在眼裡,笑道:「好啦,你們兩個是半斤八兩,一個看不慣對方嘻皮笑臉,一個看不慣對方一副閻羅再世樣,誰也別說誰不是。」

  一番話說得陰離魂與席如秀都怪不好意思,因為衛紫衣一語就說破他們的要害,他一笑,又道:「離魂,就照如秀的意思摔破綠玉瓶呢!」

  席如秀得意的斜睨陰離魂,陰離魂好笑又好氣,暗道:「這老小子十多年不改其本性,難怪寶寶說他是老天真。」

  手中卻不怠慢,「鏗鏘」一聲,玉瓶已碎。

  席如秀本性復發,适才的靦腆一掃而空,搶著拾起瓶底,卻發覺被陰離魂猛力摔成四、五塊,不禁埋怨道:「你的力量老是用錯地方,真差,真差!」

  陰離魂不理他,拾起一片刻有「紫」字的破片交給衛紫衣,又將其餘四片瓶底拼成「玉竹」二字,叫道:「的確和我上次所看到的一模一樣。」

  衛紫衣端詳「紫」字碎片,道:「怎麼會址上『紫竹宮』呢?『金龍社』與他們並無過節,那一定是針對子丹了,子丹又怎會惹上他們呢?」

  席如秀笑道:「這事簡單,問問子丹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展熹提出新問題:「那又是誰救了子丹呢?店掌櫃的曾表示帳房先前並不打算放過子丹,準備來個毀屍滅跡,私事私了。」

  席如秀宛如發現了新大陸,叫道:「我猜一定是子丹的老相好,不知她長得如何?該死,該死,子丹這小子真不夠朋友,居然瞞得這麼緊。」

  衛紫衣搖頭笑駡道:「胡鬧!」

  大領主展熹道:「既然對方的目標只是子丹本人,那一定是子丹的仇家,問問子丹應該就可以了明瞭。問題是子丹被救這件事已經給對方知道了,『傲梅樓』的警衛就要加強,以防敵趁機殺害子丹。」

  衛紫衣道:「這是當然的,這件事就煩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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