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妙手天嬌 | 上頁 下頁
八八


  黑衣人很輕易地將花瓶擊落,飛鐮又飛起,「嗷」的慘叫聲傳來,陸沉高的肩頭又被削去一塊皮肉。

  陸沉高在房間裡左沖右突,企圖沖出房間,可是黑衣人的飛鐮卻比他快得多。

  房間雖然不小,但黑衣人手中的飛鐮卻可以擊到任何一個角落,每一次飛鐮飛出,都必削去陸沉高的一片皮肉。

  陸沉高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身上的零件已一塊一塊地被削掉,地上赫然是一雙手、兩隻耳朵、一個鼻子和幾片皮肉。

  黑衣人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飛鐮指東打西,逼得陸沉高竄高竄低,無所逃避。

  黑衣人好像把折磨人視為一種樂趣,眼看著別人活生生地被一點點削去皮肉,他好像很興奮似的。

  陸沉高已無力閃避了,呻吟著癱倒在地上,口中道:「你殺了我吧,你殺了吧!」

  「你以為我還有興趣殺你嗎?」黑衣人慢慢地收起飛鐮,慢慢地轉身走了出去。

  陸沉高在地上蠕動著,掙扎著想爬出房門,他的雙手已被割去,只能用雙肘支撐著。

  艱難地一點點挪動,爬行過的地上,是斑斑的血跡,或許是痛苦過於強烈,以至於都有一點麻木了,他挪到了門口,艱難地推開了門,這一看,不禁昏了過去。

  門外盡是狼藉死屍,那些活蹦壯實的兄弟們,一下子變成了冷冰冰的死屍,他們各以不同的姿勢臥著、躺著,有些人身上還穿著內衣,他們顯然是在睡夢中就被人殺死,移嘗到這裡來的。

  前來偷襲的絕不止一個人,這是一個醞釀已久的計畫,一旦時機成熟,便做此致命的一擊。

  陸沉高昏迷以後,就再也沒有醒來。

  陽光漸漸地透到院中來,照亮了大院的一個角落,地上的血跡已經乾透,院中一片死寂。

  蕭一霸很快就得知江西分舵被毀的消息,幾乎同時,衛紫衣也得知這個消息。

  以前勢不兩立的仇敵在微妙的局勢下,不知不覺地建立了微妙的同盟,衛紫衣已擬定了於七月二十一日前往濟南,和蕭一霸共商合作事宜。

  共同的敵人使他們不知不覺地走在一起,兩巨頭會面的準備工作正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在黑雲樓裡,衛紫衣對三位領主說道:「這次會面關係到武林大局,所以不宜過分宣揚,須知,南北合作,則「一統江湖幫」必滅,而南北分裂,則會被一一擊破,蝶飄香一定會阻撓這次聚會,所以我準備秘密行動。」

  席如秀道:「大領主須鎮守「金龍社」,陰老鬼與大領主是一對老搭檔,他倆留下較為合適,至於我嘛,因為比較會說話,做大當家的助手最好不過。」

  衛紫衣點點頭,眾人也沒有異議。

  衛紫衣轉身對張子丹道:「子丹,你和我們一起去,你一向少在江湖露面,有些公開事情,由你出面比較好辦,在我和蕭一霸會面時,由你負責警戒。」

  張子丹點點頭,道:「今天已經是七月十七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動身了?」

  衛紫衣道,「調動所有負責追蹤、偵緝的人,全面地監視蝶飄香的舉動。」

  陰離魂道:「這件事我來負責吧!」

  衛紫衣道:「好,就這樣決定了。」

  他炯炯的眼神從眾人臉上掃過,沉聲道:「「金龍社」的成敗在此一舉,各位兄弟要認清此時的形勢。」

  席如秀道:「大當家放心,「金龍社」是我們辛苦奪打下來的,絕不允許任何人將它奪去。」

  衛紫衣深深地點了點頭,微笑道:「明天我們就動身去濟南,席領主,可別忘了向夫人請假啊!」

  眾人齊皆微笑。

  蕭一霸連日來總是感到心驚肉跳,好像有什麼災禍要降臨似的。

  自從得知「一統江湖幫」成立起來,他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天好覺,有時候還會從惡夢中醒來,他總是大汗淋,想起過去做過的許多事情,甚至懷疑這就是報應。

  唯一可喜的是,自己的兒子蕭傲雲已漸漸成熟,可以打理幫中的事務,有了這樣一個好助手,蕭一霸輕鬆了許多。

  只是蕭傲雲和表妹的婚事很長時間沒有提起了,蕭傲雲心中念念不忘的,還是那個精靈古怪、調皮可愛的秦寶寶。

  秦寶寶那小乞兒的形象,蕭傲雲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忘卻了。

  秦寶寶失蹤的消息傳開後,霸傲雲也深沉了許多,每天除了專心做事外,再也不見他出去遊玩過,他是在用繁重的幫務幫助自己忘記不願想起的事情。

  蕭一霸此時正坐在馬車裡,車裡除了他,還有一個精瘦的中年漢子,這漢子是蕭一霸的得力助手,「神筆判官」左燕留。

  左燕留為人陰沉、寡言、心狠、手辣,當年曾是定南王府的管家,因不堪同僚排擠而投到蕭一霸身邊。他的確是個人才,幫了蕭一霸許多的忙,蕭一霸對他懷著三分戒心,但左燕留對蕭一霸卻是忠心耿耿。

  馬車行駛在或繁華或荒涼的道上,蕭一霸沒有心情去欣賞窗外的風景,只是低頭想著自己的心事。

  蕭一霸並不喜歡坐馬車,他認為馬車太慢、太悶,不如烈馬來得快意刺激,他是一個精力充沛的人,對一切慢節奏的事物都不喜歡,只是為了遮人耳目,蕭一霸才平生第一次坐上馬車。

  蕭一霸低頭沉思著,在斟酌和衛紫衣見面時的措詞,衛紫衣是一個怎麼樣的人,蕭一霸並不瞭解,只知道衛紫衣和自己有許多相似之處,比如處事果斷,手段毒絕。

  心慈手軟之輩是闖不了江湖的,江湖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死,強者生,中間絕無周旋的餘地,成大名的人都是心狠的人,名聲越大,殺的人就越多。

  馬車現在顯然是進入了一個市鎮,外面喧嘩的人聲已證明這一點,趕馬的車夫掀開門簾,對蕭一霸低聲道:「瓢把子,天色已晚,要不要投宿?」

  車簾掀開時,蕭一霸才感受到暮色已昏,太陽早已西沉了,街上的房屋已開始點起了燈。

  蕭一霸點了點頭,道:「找一間便宜、偏僻的客棧,胡亂睡一宿就行了。」

  左燕留忽地搖頭道:「我看還是找一家比較好的酒樓。」

  蕭一霸道:「現在不是享受的時候,須知蝶老魔正密切關注我的行蹤,我們不應該太招搖才對。」

  左燕留恭敬地聽著,又微微笑道:「能坐馬車的人都應該是有身份的人,有身份的人去住便宜的客棧,反而令人懷疑,再說此行兇險,可謂步步有殺機,若是在小客棧中因飲食和吵鬧的緣故而休息不好,豈不反而壞事?」

  蕭一霸略一沉思,笑道:「聽你的,住大酒樓吧,衛紫衣和蝶飄香都不好對付,養精蓄銳最重要。」

  馬車夫依言將馬車趕到此地的一家大酒樓,三個人下了馬車,由馬車夫負責和店夥計商量住房,蕭一霸和左燕留則匆匆地上了樓。

  房間落實之後,左燕留又下樓對夥計吩咐了幾句。

  等左燕留上來,蕭一霸道:「你和他說些什麼?」

  左燕留恭敬地站著,道,「我讓夥計去找一個女人來陪瓢把子過夜。」

  蕭一霸連連擺手,道:「這不是一般出遊,我不能把精力浪費在女人身上。」

  左燕留微微一笑,道:「瓢把子沒有女人又怎能休息得好,再說瓢把子精力過人,若得不到調劑,反而難以入睡,再者,瓢把子現在心情較為緊張,需要鬆弛一下。

  蕭一霸哈哈一笑,道:「還是你他媽的想得周全,你他媽的為什麼總是對的。」

  左燕留也開心地笑了,能被瓢把子罵上一句「他媽的」,就證明自己已得到了瓢把子的歡心。

  到了晚上,一個妖豔的女人走進了蕭一霸的房間,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清晨到來時,左燕留去房中問安,蕭一霸果然是一副輕鬆舒適、感覺良好的樣子。

  早餐非常豐盛可口,蕭一霸的胃口也很好,一個人幾乎吃了三個人的東西,因為比較開心,他還稍微喝了點酒。

  喝酒也是左燕留建議的,他認為適量地飲酒可以舒筋活骨,讓人血脈舒暢。

  愉快的早晨很快過去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