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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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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如秀雖然內心頗不同意衛紫衣的命令,但大當家畢竟是大當家,席如秀從不會推翻衛紫衣的成命的。 三個人都離開了房子,各自去做準備工作,衛紫衣坐在屋裡,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命令有可能失去秦寶寶,但秦寶寶固然重要,「金龍社」更重要。 他在心中喃喃念道:「寶寶,寶寶,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可以體諒大哥的苦衷的。」 他不禁想起秦寶寶可愛的笑容和在子午嶺上跟秦寶寶相處的日日夜夜…… 衛紫衣絕不是個無情的人,為了秦寶寶,他絕對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 但是,他也絕不會用「金龍社」的前途來換取秦寶寶──他沒有這個權力。 長夜漫漫。 衛紫衣一夜無眠。 這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他忽然覺得自己已經開始厭倦了,厭倦了江湖的仇殺,厭倦了勾心鬥角。 他甚至有了歸隱的念頭,想悠然林下,與世無爭,吟詩作畫,該是怎樣的一種快樂。 可是,沉重的責任感又讓他回到了現實,「金龍社」數萬弟兄還必須生存下去,衛紫衣沒有權力將他們丟下。 輾轉反側,衛紫衣去留兩難。 他苦苦地笑著,心中認定這也許就是命。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每一個人都在接受命運的安排,無力抗拒,無力躲避。 暫且接受這種現實吧,當「金龍社」已成長壯大不再迫切需要他時,他一定會激流勇退的。 他又想起了秦寶寶,又怎能讓他不想起秦寶寶? 這個可愛的、頑皮的、絕世無雙的頑童,已在衛紫衣心中佔據了極大的空間,每次「金龍社」和秦寶寶之間作選擇時,衛紫衣都有一種心被撕裂的感覺。 選擇! 所謂的人生,是不是就是不斷的選擇?每個人的面前都有許多路,卻只有一條路是對的。 寶寶,寶寶,你不會怪大哥無情無義吧?你不會的,因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時光在慢慢地流逝,終於熬到了清晨。 無眠的夜並沒有令衛紫衣疲倦,他是一個超人,時時都有充沛的精力。 走出臥室,已看到他三個生死與共的弟兄默然站在廳前,誰都明白這一天意味著什麼。 對「金龍社」的魁首衛紫衣來說,這一天意味著「金龍社」是否能夠繼續存在下去。 對秦寶寶的大哥衛紫衣來說,這一天則意味著秦寶寶是否還能夠活下去。 無論是哪一種,都令衛紫衣有種肩不勝荷的感覺,這一次,我對了嗎?衛紫衣不止一次地問自己。 席如秀沉默良久,道:「準備工作已經預備好了,現在只等黃昏的來臨了。」 黃昏,多麼不吉祥的字眼。 日將西沉的黃昏,風寒露重的黃昏,無限蕭瑟的黃昏,窮途末路般感覺的黃昏。 黃昏總使人感到生之無奈,死之趨然。 黃昏,為什麼所有不幸的事都發生在黃昏? 衛紫衣走到窗前,推窗望夫,窗外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但不久之後就會是黃昏了。 時光匆匆,為什麼時間總是這麼短暫? 黃昏。 席如秀和展熹默然地出發了,臨行前,衛紫衣叮囑道:「若在花園中沒有遇到強有力的抵抗,那就意味著蝶飄香的實力全在「鳴玉坊」。」 但展熹和席如秀心中卻不約而同地想著:「不得到秦寶寶不在花園的根據,絕不離開花園。」 很快他們就到了花園。 這是一個很巨大的花園,從外表看,雖然沒有如林的樓宇,但自有一種泱泱氣勢。 花園門緊閉,這個現象令席如秀心中一喜,若中門大開,那就不妙了。 展熹一揮手,二百兒郎從各個角落中沖出,將偌大個花園包圍了起來。 席如秀取出刀,第一個沖向大門。 大門用銅皮包裡,高有一丈二,門上的銅環足以套住人的大腿,席如秀的刀已插入門縫中,運力劃下,裡面的門閂已斷,大門「吱呀呀」地被推開,人群一擁而入。 立即,園中有了反應,無數片刀光從花叢中躍起,很快沖到了人群面前。 展熹對席如秀道:「席領主,你率人去找秦寶寶和方兄,這些人我來對付。」 席如秀點點頭,立刻帶人向裡沖去。 抵抗是極為頑強的,蝶飄香的手下雖不及「金龍社」弟兄身經百戰,但他們本身的武功卻非同泛泛。 一片刀光向席如秀卷來,席如秀閃身,揮刀,一上手就用了絕招,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手竟能接下他一刀,而且展開了反擊。 席如秀沒料想蝶飄香的手下武功竟如此強勁,當下揮刀急削,在三招後,才取了那人性命。 他不願戀戰,肥大的身軀飛鳥投林,已沖過了堵截,但他回頭望去卻發現跟著他的人已被攔截住。 想也不想,席如秀電射而進,飛向花園深處,他足尖剛一沾地,就感到腳下一空。 不好,中了機關。 思想哪有行動快,席如秀手中刀拂上花枝,竟將身子抬起,複又落於平地。 這時,地上已露出了一個大洞。 席如秀望著面前的花叢,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前面還有多少機關在等著自己。 這一次僥倖得脫,下一次呢? 席如秀並沒有停留,勁力佈滿全身,身體毫不停頓,又射向了花叢之中。 當他走了十幾丈之後,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再遇到機關的襲擊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花叢中沒有別的機關嗎?這個問題只是一閃而過,席如秀很快就到達了花園最裡面的房間門口。 又有兵器襲來,是一對判官筆、兩柄長劍和一根狼牙棒。 狼牙棒招猛力沉,長劍速度很快,而判官筆的出手部位,也十分刁鑽古怪。 這三種兵器中的任何一種,都可以很輕易地擊倒敵人。 但席如秀並沒有被擊倒,他在兵器中靈活地穿行,在兵器狹小的空閒遊刃有餘。 他肥大的身材竟然毫不影響他的靈活,閃過了三次進攻後,席如秀已摸清了對手武功的特點,於是他舉起了刀。 第一刀從狼牙棒的棒身上削下,削斷了持棒人的五根手指,同時又踢飛了一柄長劍。 第二刀削去了用判官筆人的腦袋,同時又用對拳打陷了手中無棒的狼牙棒主人的胸口。 第三刀下去,將一名執劍人連劍帶人劈為兩半。 於是,現在已剩下兩個人了,席如秀和那個手中劍被擊飛的執劍人。 刀光一閃,席如秀的刀已逼住了那人的咽喉,厲聲道:「秦寶寶在哪裡?」 那人雖被刀鋒逼喉,卻傲然道:「要動手且動手,我絕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 席如秀一咬牙,道:「好,你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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