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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眾人都好奇地看著秦寶寶,很希望知道這顆天下無雙的小腦袋瓜在想什麼。

  秦寶寶悠然地一笑,道:「蝶飄香也許是想當武林第一人,也就是說,他想稱霸江湖。」

  席如秀冷笑道:「稱霸江湖,簡直是在作夢。」

  衛紫衣沉吟道:「寶寶的話頗有道理,蝶飄香恃武淩人,必有所為,他若坐大,天下必不甯,「金龍社]絕不能讓他坐大。」

  無論任何人想稱霸天下,『金龍社』都會是首要目標,衛紫衣身為『金龍社』大當家,豈能不防?

  衛紫衣臉上泛著金童般的笑容,對身邊的陰離魂道:「審問柳隨雲可有收穫?」

  陰離魂慚愧道:「那小子狡猾得很,對他的突發昏倒之症,倘無法可解。」

  衛紫衣道:「大執法不必內疚,我想,這件事應該有了更好的處理方法。」

  陰離魂道:「大當家的意思是……」

  衛紫衣淡淡地一笑,道:「既然殺之不可,留之無用,不如就放了他。」

  「放了他?」席如秀第一個不服氣,道:「柳隨雲是寶寶好不容易設計捉到的,這麼輕易就放了。」

  他轉向秦寶寶,想從秦寶寶這裡得到支持。

  不想秦寶寶笑嘻嘻地道:「我也同意大哥的意見?還是放了柳隨雲的好。」

  席如秀簡直都被弄糊塗了,衛紫衣和秦寶寶是不是吃錯了藥,否則怎會這麼糊塗?

  大領主展熹微微一笑,道:「不錯,放了他最好,這也許是唯一的方法。」

  張子丹居然也表示同意,道:「嗯,不放柳隨雲,事情恐怕難有進展。」

  席如秀更加糊塗,看來不僅衛紫衣和秦寶寶吃錯了藥,連大領主展熹和二領主張子丹也同時吃錯了藥。

  席如秀滿懷狐疑地問陰離魂,道:「老陰,你是什麼意見,你該不會也吃錯了藥吧?」

  陰離魂沉聲道:「既然要放,就要制訂一個嚴密的計畫,讓柳隨雲察覺不出我們在故意放他。」

  席如秀忍不住叫道:「老陰,你有毛病啊,放就放羅,還制定什麼計畫,你不怕『金龍社』會受天下人的恥笑?」

  眾人微笑不語,秦寶寶哪能放過席如秀,笑道:「三領主原來不是一頭銀狐狸,而是一頭大笨熊,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

  衛紫衣微笑解釋道:「放是一種策略,目的在於追蹤柳隨雲,找到他的老巢,找到蝶飄香。」

  席如秀大悟,拍著腦袋,罵道:「該死,該死一寶寶說得對,我不是銀狐狸,而是大笨熊。」

  衛紫衣笑道:「席領主只是一時想不到而已,你若真是大笨熊,又怎能當上三領主?」

  秦寶寶笑道:「三領主,看來你應該由席夫人多教訓教訓,換換腦子了,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向她說去。」

  席如秀大急,知道秦寶寶一向說到做到,連忙擺手,道:「小祖宗,小神仙,你就饒了我吧!」

  秦寶寶看他著急的樣子,忍住笑,道:「嗯,看你誠心悔過,且饒你這一次。」

  席如秀拍拍胸口道:「謝天謝地,謝謝秦小神仙。」

  眾人大笑不已。

  衛紫衣也在笑,身為首領,他的頭腦時刻都不能閑著,轉瞬之間,他已想好如何放人才不會引起懷疑,以及追蹤柳隨雲的人選等問題。

  俠盜方自如無疑是最好的人選,他的輕功絕佳,膽大心細,遇事沉著,武功一流。

  柳隨雲是個工于心計,城府很深的人,但方自如是個老江湖一定可以對付得了柳隨雲的。其次,「金龍社」中負責追緝、刺探情報的人才很多,可以隨時隨地幫助方自如。

  作為大當家,每一次處理事情的時候,他只要想一想主要的方法和手段,至於細節問題,則由手下人自己掌握,他的手下人都是各有專長,在某些方面,甚至比衛紫衣還強。

  無論是哪一個幫會,都必須相容並收,才可以保持幫會的穩定和繁榮,衛紫衣深深懂得這一點,所以他從不事必親躬,他只要掌握大方向和進行管理就行了。

  沒有人是萬能的,衛紫衣也一樣。

  等眾人的笑聲稍停,衛紫衣已計畫好了該做的,他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靜一靜,清了清喉嚨,朗聲道:「關於放人事宜,由陰大執法負責,你從死牢中提一些犯人,命令他們看守柳隨雲,你必須告訴他們的是,這是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如果不願意,絕不勉強。」

  秦寶寶道:「為什麼要叫犯了死罪的人看守柳隨雲呢?」

  衛紫衣道:「犯了死罪的人難免一死,若由他們來看守柳隨雲,是最好不過,須知柳隨雲破獄而出後,以他的武功和為人,必定會傷人甚至殺人,犯了死罪的人本就是該死,死在柳隨雲手上和在我們手上都是一樣的。」

  悟心大師點頭,深以衛紫衣的主意為然,死罪難饒,不如戴罪立功,而無罪的人讓他們去死,就太不人道了。

  眾人都沒有異議,唯獨秦寶寶叫道:「大哥,這樣不好。」

  衛紫衣知道秦寶寶必有些疑問,道:「寶寶,你認為大哥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嗎?」

  秦寶寶抗議道:「犯了死罪的人也是人,你讓他們看守柳隨雲,心理上的壓力有多大!死就死羅,為什麼還要讓他們忍受死亡的折磨呢?」

  對秦寶寶刁鑽古怪,眾人早已不以為忤,只是,若要回答好秦寶寶的這個問題,倒要費一番思量。

  衛紫次微微一笑,道:「若想回答你的這個問題,最好讓犯了死罪的人來回答。」

  他將秦寶寶的小手牽住,道:「跟我來。」

  秦寶寶跟著衛紫衣下了黑雲樓,來到了「金龍社」的刑堂。

  對刑堂,秦寶寶有一種特殊的敏感,這個刑堂他太熟悉了,因為以前為了宋嫂之事,他曾在這裡的十號牢房住過三天。

  這一次,衛紫衣帶著秦寶寶來到了死牢。看守死牢的人恭聲問過,遂打開了鐵門。

  鐵鍊從門上「嘩啦啦」扯下來,秦寶寶步入了這間陰森森的,比地獄還要可怕的地方,地獄裡住著的是死鬼,這裡可是住著活兒的。

  一道長長的走廊計有十丈多長,走廊約兩邊是兩排牢房。

  牢房上的鐵欄欄粗如兒臂,牢中所坐所臥的犯人一個個都面如死灰,臉上早已失去對生活的希望。

  這裡面的人全部破衣爛衫,頭上的頭髮亂如野草,一個個都像地獄裡的惡鬼。

  秦寶寶見他們射過來的目光充滿了呆滯和絕望,同情心不禁油然而生,雖知這些人都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但心裡還是不願他們受苦。

  他忽地看到有一間小小的牢房只關了一個人,相貌極其威猛,但身上的重鐐已使他不得不蜷縮在屋角。

  真是太不像話,秦寶寶有些憤憤然,關在牢房已經夠可憐,如今卻加上重鐐,該有多痛苦啊,大哥的心腸未免太硬了。

  對秦寶寶的瞭解莫若衛紫衣了,看著秦寶寶不平的眼神,衛紫衣已知道他豐富的同情心又開始氾濫,微微笑了笑。衛紫衣走近這間牢房,他的到來,已驚動了牢房內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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