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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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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振金伸手一撥,首先撥在狠牙棒上,他的手實在不是普通的手,狼牙捧上知狼牙一樣的尖刺根本就刺不進他的手。 被撥開的狼牙棒蕩開了一把腰刀,兩柄劍。 俞振金的另一隻手捏住了虎頭鉤的鉤,精鋼打造的鉤頭立刻被他擰了下來。 同時,他已經踢飛了另一把腰刀,左肘從第三柄劍下穿過去,擊在使劍人的胸膛上。 人飛出,劍也飛出。 在這一霎那間,他已用了四招不可思議的武功擊退了三個人。 這時他已經飄到了視窗的桌邊。 桌子忽然飛起,同時有兩隻手從桌子下伸進來,去抓俞振金腰間的穴道。 俞振金手中斷折的虎頭鉤飛快地削下。 有一隻手用兩指一夾,夾住了斷鉤。 但是同時,這只手的招式已被斷鉤封住了。 俞振金從從容容地伸出一隻手,迎向另一隻從桌下伸來的手。 他自信論手上的功夫,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另一個人似乎也知道這一點,手忽地縮回,抵在桌子上。桌子撞在俞振金的身上,就像雞蛋砸上了石頭一樣粉碎。 在這幾招電光石火的交換中,俞振金一點點都沒有吃虧。 但他想從窗口逃走的企圖卻被阻了一阻。 這一阻,已經跽于總管趕過來了。 俞振金聽到身後傳來尖銳的破空聲,他聽這種風聲絕不是兵刃帶動的。 他的身影微側,餘光中看到,擊來的只是一根手指。 于總管的手指就像是一根錐子,錐向俞振金的後腦。俞振金知道這是一種指功的絕技……洞金指。 連金子都可以洞穿,何況後腦。 俞振金的只手一翻,手掌如刀,夾住了這根手指。 這一拍一夾之中,他已經用了全力,但是他沒有能將于總管的手指夾斷,于總管的手指也再進不了一寸。 如果今天只有于總管一個人來,他們算是打了一個平手。 可是樓上的人很多,腰刀,青鋼劍,又已飛起。 同時,視窗的兩個人也正向俞振金的後心輕飄飄地出掌。 他們的手掌看上去就像一堆棉絮,但等擊中時,俞振金的身體就會變成棉絮子了。 俞振金大叫,箭一樣地竄起,頭頂撞碎了樓板,他已經從這個被他撞出來的洞飛上了三樓。 三樓上的人很少,只有一個人。 這個人手中捧著一卷書,桌上放著一杯茶,顯得很愜意,樓下那樣熱鬧,也不能讓他分心。 就算從樓板下忽然鑽上來一個人,他也不感到突然。 他只是放下書,站了起來,淡淡地看著俞振金。 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快要死的人。 奇怪的是,俞振金似乎也感到自己快要死了。 因為這樓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金童閻羅」衛紫衣。 衛紫衣道:「我雖然叫做『金童閻羅』,但並不真是個主宰別人生死的閻羅,如果你不想死,我就不會讓你死。」 如果這些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俞振金一定會感到很好笑。 但好笑的話從衛紫衣口中說出來,就變得不好笑了。 俞振金垂下了手,就像最驕傲的劍客放下了劍。 他歎道:「早知道你在樓上,我就踏碎地板墜到樓下去了。」 衛紫衣笑道:「如果你那樣做,會更省事些。」 俞振金道:「樓下縱有埋伏,難道會比你更難對付?」 紫衣道:「樓下沒有埋伏,只有一張網等著你。」 「什麼網?」 「天蛛網。」 俞振金歎道:「看來我已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衛紫衣點頭。 俞振金道:「可是我就算打不過你,也絕不會束手就擒的。」 衛紫衣道:「我也從不認為你會輕易就範。」 俞振金雙手提到胸前,緩緩地道:「你的劍呢?」 衛紫衣淡淡地道:「劍只有在該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 俞振金瞳孔一陣緊縮,道:「那是什麼時候?」 衛紫衣道:「我認為他該出來的時候。」 俞振金大吼一聲,雙手拍向衛紫衣的雙肋,這一招雖是普通的「雙鬼拍門」,但俞振金的速度卻快極。 可是他並沒有拍到衛紫衣的雙肋,不是他拍不到,而是不能拍。 衛紫衣的劍不知何時出手,不知何時已經抵到他的咽喉。 銀劍細細如筷,卻抖得筆直。 俞振金的雙手方到中途,衛紫衣的劍尖已經刺破了俞振金咽喉的皮膚。 俞振金這一拍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拍下去了。 從俞振金的身後伸出一隻手,點住了俞振金腰間和胸口的穴道。 點穴的人很胖,他正笑嘻嘻地道:「這是我有生以來,點穴點得最容易的一次。」 俞振金癱倒在地上,胖子下手很重,他一動也不能動。 這個胖子,無疑就是席如秀。 席如秀道:「大當家,這個『摩雲手』的武功怎麼樣?」 衛紫衣道:「很好。」 「有多好?」席如秀道:「是不是和謝靈均一樣好?」 衛紫衣道:「差不多。」 席如秀奇道:「那麼他為什麼這麼容易被制呢?」 衛紫衣道:「他在二樓遭到埋伏,撞到三樓來,本是準備逃的人,一個隻想到逃的人,是沒有鬥志的。」 「一個沒有鬥志的人,就算武功再好,也發揮不出來,大哥!對不對,嘻嘻嘻。」 門口站著寶寶,手中拿著一串冰糖葫蘆。 又有誰會相信,這件事的主謀是個只愛吃冰糖葫蘆的小孩? 于總管也來到樓上,開心地笑道:「抓到這個人,我總算可以向皇上交差了。」 衛紫衣笑道:「恭賀于總管又立大功,升官進爵,指日可待。」 于總管歎道:「伴君如伴虎,萬一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運氣就未必有這麼好了,這一次若不是多虧你們相助,我的腦袋保不保得住,尚是未知之數。」 作為對「金龍社」協助捉拿欽犯的賞賜,天子賜了許多金銀綢緞。 至於秦寶寶得到的是一個精製的西洋自鳴鐘。 這可是個新奇的玩藝,寶寶一玩就是一上午,幾乎要入迷了。 衛紫衣來到寶寶房中,手中提著一個鳥籠,籠中是一隻八哥。 寶寶喜道:「一定是于總管送給我的,對不對?」 衛紫衣笑道:「于總管最喜歡鳥,這可是他的寶貝。」 寶寶逗弄著八哥,道:「說話呀,說話呀!」 籠中八哥振翅開口,道:「謝謝寶寶,謝謝寶寶!」 衛紫衣大笑,道:「這一定是於總管教它的!」 寶寶忽道:「大哥,你博古通今,學富五車,懂的一定比寶寶多,是嗎?」 衛紫衣一聽這話,就感到面臨一個巨大挑戰。 寶寶往往是在大拍馬屁之下,發動猛烈進攻的。 不由笑道:「是不是又有什麼題目刁難大哥?」 寶寶道:「不是刁難,而是請教,別說得那麼難聽,聽起來我像用心險惡似的。」 衛紫衣笑道:「好,你問吧!」 寶寶道:「八哥為什麼叫八哥,而不叫七哥、九哥呢?」 這個問題可當真古怪,衛紫衣笑道:「很簡單呀,這就像寶寶叫寶寶,而不叫貝貝一樣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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