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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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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子的功夫不可能那麼好。」他敢打賭頸上的人頭。「屠老頭那一雙霸殺拳我們可都很清楚……」 大舞一歎,便將「無天賭坊」裡設局的事說了。接著又道:「而且,消息中表示葉老豹、羽公子他們也正在恒山山脈裡……」 柳無生和魯祖宗苦著臉互視一眼,各自搖頭歎氣著。 「早說了嘛,半途上那些兔崽子果然是葉家的小鬼。」 「可不是,行蹤早就叫人摸得一清二楚了……」 他們在這廂捶首頓足著,那廂龍小印已冷冷道:「你們有完沒完,沒事就請出去各處看看……」 主角說話啦! 文文可也不稍慢。「大舞,那日在虎霸鏢局中我很感激你和蘇佛兒解了我的穴道……」 她冷冷一哼,看了龍小印一眼,接道:「不過,我們的事還是要做一番了結……」 大舞這下可是一個頭兩個大,真恨不得改名叫大頭算了。他臉上可還是堆著笑:「慢、慢,咱們反正時間多的是,一個一個來慢慢解決可好?」 「好的很。」柳無生拍手道:「你解決,哥哥我和八手到外頭涼快去……」 少了這兩個壯膽的,那還得了? 「喂,你們別不顧朋友道義好不好?」大舞苦哈著臉,近乎哀求的道:「你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迷路了豈不是難看?」 「放心。」柳大膽笑道:「最少我們知道太陽升起的方向是東方……」說著,還真急匆匆的邁步要跨出門檻兒。 正巧是,門口人影一幌,悟回、悟法和尚和當今大還寺主持鳩羅什葉大師轉了進來。 兩相人鬥然一遇,柳無生和魯祖宗反應裡便是拍出一掌托向對方。待看清來人,已是不及。卻是,悟回和悟法雙雙合十一揖,念著:「阿彌陀佛,,施主誤會了……」不過是雙掌合一,欠身一傾而已。那柳無生和魯祖宗這兩道氣機竟消失于空藏之境。 「和尚好武功。」魯祖宗叫道:「真幹起來搞不好還輸了咧……」 悟回淡淡一笑,請了方丈入內後朝一干人道:「各位施主,這位便是本寺的主持,鳩羅什葉大師。……」 鳩羅什葉親駕,眾人紛紛擱下自個兒的事,朝鳩羅什葉抱拳一揖,道:「方丈大師……」 鳩羅什葉含笑合十道著:「阿彌陀佛,各位施主千里遠來,老衲不知遠迎,尚請見諒。」 眾人這廂紛道著「不敢」後,各依序坐了下來。 鳩羅什葉抬眼望了眾人一眼,當先朝田齊太郎笑道:「這位施主,可是來自扶桑田齊家族?」 田齊太郎一抱拳回道:「是。不知大師有何見示?」 鳩羅什葉淡淡一笑,道:「老衲曾在三十年前遠赴貴境,並蒙田齊明宰大人的招待。」 田齊太郎一愕,訝道:「那正是家父……」 「不錯。」鳩羅什葉道:「而那日,也正是你所生之時,不知令尊令堂可有提過?」 田齊太郎全身一震,肅立而起一步跨到鳩羅什葉面前拜倒,恭敬道:「家父母曾言,太郎本是難產難活,虧得一位來自中國的天竺大和尚施以聖藥相救,方得以順利生下。救命造化,太郎不敢一日或忘。」 他說著,便是連磕了九個響頭。一聲聲,著著落實的可見其心之敬之誠。 這廂看到了眾人眼裡,不禁為之悚然聳動。 中土之人,至誠至性也不過如此而已。 而眼前這田齊太郎是化外之人,尚有此心,余何論? 當下,心中最為震驚莫明的,便是龍小印了。 自來她發覺田齊太郎喜歡自己,她心中所存著便是利用對方于已之心,要著田齊太郎成為自己手下的一把刀。 直認良心裡,她並未有任何不安。 因為,原先她可以殺他,卻是未做。所以田齊太郎欠了自己一條命,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再則,田齊太郎是屬邪惡組織中人,就算死了也沒啥對不起良心的。 龍小印再自認的一個理由是,東海、南海上頭倭寇侵擾沿海居民之事早已引得中土一片憤懣。 如今一個同類的田齊太郎落到自已手上,也是出了一口這等氣來。 她一向自思自認如此,直是目前見得田齊太郎至情磕首,複想及月來無怨無尤為己,心中不禁有著莫名的感受在翻滾簟 那廂龍小印心思潮湧著,見得來這端鳩羅什葉扶起田齊太郎笑道:「田齊施主何必多禮至此?」 說著,他打量了田齊太郎半響,緩緩點頭有贊許之色,道:「你可知老衲在三十年前前往貴國找你父親之意?」 田齊太郎恭敬回道:「太郎不知,請大師告知……」 鳩羅什葉點了點頭,緩緩立起身來,跺了兩步這才道著:「三十年前,東海狂鯊幫飆卷肆虐沿海居民,你們是知道了?」 田齊太郎和大舞等人紛紛點著頭。 那時,冷明慧冷大先生在「蟬翼刀」事件後,遠赴東海加入狂鯊幫。 暗裡,卻是想法子要阻止這場血劫。 幸好,那時蘇小魂大俠知他,在落花亭一談印證於心。於是,三十年前那批少年英雄和西域「大手印」正宗傳人共同破滅了東海狂鯊! 尤其,彼時海上艦隊大戰,直震天下! 鳩羅什葉的思緒由遙遠的年代收了回來,接道著:「那時雙方在海上激戰,位於南海的巨盜艦隊可知為何沒有加入這場戰局之中?」 這是個謎! 三十年來,這件事一直在江湖人的心中思維輾轉。 因為,以東海、黃海兩大巨寇彼此間的交情而言,就算是不深亦不足以到見死不救。 最少在許多方面上,他們互通聲息著。 是謂:合則兩利,分則兩敗。 「是因為你父親之故。」鳩羅什葉含笑的對著田齊太郎道:「田齊明宰大人是扶桑國內剿寇最力的大臣,多次上奏貴國的幕府將軍直諍海寇乃是國之大恥……」 這話,落入龍小印耳中更是大為驚震。 自想著,對田齊太郎的一切是否為對不起良心之事? 接著她又想到李五指所言,曾道田齊家族在扶桑向以忠義見長。 以李五指的為人,斷無為賊護話之理。況且他又視已如出,自想讓自己一生幸福著。 她龍小印想到了這裡,不禁又楞楞的望向了田齊太郎身上。驀底,心中一陣酸直沖到了眼眶。 該死,我是怎麼搞的?怎會想流淚? 龍小印自歎著,耳裡又聽鳩羅什葉道:「那時的黃海艦隊已然開航到了交戰地點,桃花島的外頭。是有打算兩面夾彼時冷施主、蘇施主的艦隊……」 說到這兒,雖是過往之事,眾人亦不由得為之捏一把冷汗。 因為,在場的每個人幾乎都和三十年前這場戰役有著密切的關係。 若是當時冷明慧和蘇小魂兵敗而死,又豈有三十年後的大舞、魯祖宗、柳無生的成就? 若是彼時田齊明宰在扶桑勸阻失效而至連誅滿門,又豈有今日的田齊太郎? 再說,龍小印和文文俱為龍威風所生。若不是那戰蘇小魂和鐘玉雙活了下來,日後又豈有龍威鏢局的成就? 蘇小魂曾救了龍威風而至生下了文文和龍小印,後來龍威風又救了鐘玉雙而有香囊之贈。 這些因果緣情,當真是盤結糾纏理也理不清的。 鳩羅什葉望了眾人一眼,淡淡道著:「其時,田齊明宰大人在力促之下,幕府採取了行動將黃海艦隊那些人的家眷全數拘捕,並且威脅不得參與那場戰事……」 說至此,鳩羅什葉合十朝田齊太郎一揖,道:「彼時,老衲前往貴國找你的父親便是為了這事……令尊果然是忠義之人,甘冒全家斬首之罪力辯于將軍府。至今回想起來,老衲亦忠心感動……」 那田齊太郎見鳩羅什葉大師對自已合十揖著,急的連連揮手道:「大師莫如此,太郎受不起這大禮的……」 此刻,龍小印忽的問道:「你既然是望族之後幹哈去伊賀穀學忍術?又幹啥為那個羽公子賣命?」 龍小印邁一問,便表示了心態有微妙的變化。 因為,女人只有在對一個男人有好感的時候才會問他一些事。 因為,女人只有喜歡一個男人的時候才會用一種責備的語氣來問一些她認為不妤的事。 更因為,女人在開始愛一個男人的時候,她才會希望聽到一些她所愛的男人做錯了事所做的解釋。 這點大舞懂。 柳無生和魯祖宗也憧。 他們互視一笑,好似輕鬆的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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