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儒 > 談笑出刀 | 上頁 下頁
一〇五


  那一夜,布香濃悲歎自己武功不如人,仰首于華山深山內憤叫。

  未料卻驚動了此人。

  也不知怎的,兩人打了一架後這人竟然收了她為徒。

  匆匆七個月,自己浸學於這奇異的武學之中,連傳授予自己這心法的師父稱呼亦未曾問及。

  方想至此,神秘黑袍客似已發覺。

  「你是想知為師之名?」

  「是!」布香濃有些驚駭于師父如何知道,卻也坦誠道:「天下豈有徒兒不知師父稱呼的?」

  黑袍客仰首大笑,聲音在密室內回繞道:「為師之名就用向十年吧!」

  就用?看來不是真名。

  但是「向十年」似乎是別有一層深意。

  布香濃緩緩立起,站立于向十年之側,說道:「師父這兩個月在江湖中行走可有些什麼事?」

  向十年一笑,一身透露著邪氣。

  但奇怪的是,看著布香濃的眼神則充滿慈祥,道:「為師這同是到桃源別處提煉七彩聖果為大還丹,用來助你……」

  布香濃大訝道:「果真有桃源別處?」

  「哈!怎會沒有?」向十年大笑道:「遠在十年前為師取得桃源仙福處的聖果秘子,早已盡心栽培……」

  「可是,據說聖果成熟需要一甲子六十年光陰。」

  「不錯,那是正常情況!」向十年傲然得意道:「十年方可成。只不過那靈樹只能采一回葉子就得枯萎。」

  是揠苗助長?

  向十年踱了兩步,輕輕一嘿道:「為師總共提煉了十三顆大還丹,至於其餘的果子則任它長落,日後方可再結新株。」

  布香濃見向十年如此照頗自己,不由得感激莫名,道:「師父對徒兒太好了………」

  「哈哈哈……香濃,何必作此言?」向十年愉快的輕拍她的肩頭道:「為師一生就只有你這一個徒弟,怎能不愛護呢?」

  他取出一尊朱紅檀木瓶,有些兒感歎似的道:「那夜在華山一見,為師見你資骨特異,絕非一般練究它門武功。」

  所謂因緣以及因材施教,這點至為重要。

  「你爹雖是一代武學宗師成就,但是他那門武學並不適合你……」向十年將朱瓶遞給布香濃,續道:「這瓶內有六顆大還丹,這四天每日一服自可增強你某些以往不能達到的成就,所剩約兩顆,留下以後急用吧!」

  布香濃大大感動,忍不住伏倒哽咽道:「師父對弟子猶勝家父……」

  「不能這麼說!」向十年搖了搖頭。道:「只不過你的資骨特異,就算是你爹也看不出來罷了。」他一頓,淡淡又道:「就算看得出來,除了為師這門武學之外也別無它法。」

  過了邙山,洛陽城越來越近。

  夜,風吹星動,入目好一番風情。

  但是這座名為昌黎的小鎮頗為熱鬧。

  鎮在山下,六月的風自然清涼。

  更是,這裡家家戶戶有前庭,入夜後紛紛擺桌端椅出來,品茗談天。

  「昌黎小鎮風雅夜」,自來是洛陽城裡才子們避暑的好去處。

  談笑顯然也極欣賞這個地方。

  他高高興興的啜飲邙山泉水泡煮的龍井冬茶,朝著一桌子的好朋友宣佈道:「哥哥我明年要做爹了!」

  「什麼?」王王石果然是第一個叫起來,若了看杜三劍,若了看鄺寒四,最後看向尹小月,搖頭道:「那小子這麼行?」

  尹大美人可紅著臉,少婦的風韻以及將為人母的情愫更是美了。

  她輕嗔瞪著談笑,半帶笑道:「說那麼快做啥?」

  「大大慶祝呀!」杜三劍一舉杯,笑道:「這檔子事不給我們幾個孩子的伯伯知道怎麼行?」

  「叔叔!」談笑糾正道:「別讓小孩子學錯了。」

  鄺寒四可也是笑了起來。斟了茶自飲著,邊道:「咱們就先給他取個名字吧!」

  「叫談論怎樣?」王大拳頭建議道:「日後跟他爹一樣嘻皮笑臉,必然是天下談論的目標。」

  「有點學問,不過太強烈啦!」杜三劍另外有意見,道:「不如叫談事,到時成了大俠誰有事都會來找談事談一下。」

  他們三個樂了,觸然有靈感似的,皆叫道:「談一下!這個名字好!」

  好什麼個屁!

  談笑「嘩啦」哼著:「取點有水準的名字好不好?」

  「談水準?」

  「談風度?」

  「談學問?」

  又是一籮筐的怪名字出來。

  談大公子只差沒昏過去,望向尹小月苦著臉道:「我怎麼會有這麼沒水準的朋友?」

  每個人都笑了起來。

  好朋友就是有這點好處,天下間最平凡的事到了他們口裡都變得有趣極了。

  一直到寒煙三翁出現以前他們都笑得很快樂。

  昌黎小鎮的房舍是一間隔著一間毗鄰而建。

  也就是說,每家的庭園其實只有用竹籬隔開而已。

  他們現在坐著的這間木屋,是鄺家的資產之一。

  寒煙三翁這三個老頭子破了竹圍跨進來時,很明顯的就是一種挑戰。

  「冷冽霧中有我師!」尹小月輕輕吟著她在楚天會秘本上所見的詞,歎氣道:「來的是寒煙三翁!」

  寒煙三翁每個人都知道。

  不知道的是,他們竟然是列名在楚天會裡。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尹小月一歎道:「那本秘冊設非見到了人出現,一時間還搞不清楚何指?」

  杜三劍看著那三個成品字狀圍來的老頭,搖頭晃腦道:「是不是布香濃那丫頭要你們來的?」

  「老夫殺人只認權杖出手。」破天翁冷嘿道:「反正你們該死在昌黎就不該走的出去!」

  「是嗎?」杜三劍看了他們三人一眼,笑道:「我不相信。」

  他不但不信,而且退對王王石道:「幫哥哥斟杯茶。」

  「幹啥?」

  「打完了架會口渴啊!」

  玩劍杜說得理直氣壯,接著也很理直氣壯的站起。

  然後,又很理直氣壯的出手。

  劍,刹那變化了三種結合,幻出了三種劍芒。

  王王石看也沒看的斟好了茶,就見著一隻手伸來,手的主人又很理氣直壯的坐下來啜了一口。

  「好茶!」杜三劍笑道:「只可惜那三個老頭子沒這閒情雅興來品!」

  布香濃的臉色實在很難看。

  她當然知道葉葉城和潘說劍設下的六道關卡阻不住談笑他們到洛陽來。

  但是,絕對沒想到不堪一擊至此。

  姓談的好像是卯上了。

  從第一波攻擊在昌黎開始。

  他們五個人便晝夜不分的趕向洛陽。

  一天一夜,連破楚天會六關。

  這其中是不是有詐?

  因為,這裡面最少有兩起攻擊的人是很神秘的。

  「為什麼談笑一照面就知道他們是楚天會的人?」

  「因為他已經看出本會秘本上的暗號!」葉葉城歎氣道:「恐怕除了會……布大先生所知的特殊幾個之外,他們也全數都知道了。」

  布香濃臉色可夥難看了,道:「他們人在那裡?」

  「將軍府?」

  「什麼?」布大小姐嚇了一跳,道:「已經到洛陽城了?」

  「是!」潘說劍一歎道:「那是一炷香以前……」

  「現在呢?人還在將軍府?」

  「不!去了游雲樓!」

  「他們去那裡做什麼?」布香濃皺眉道:「簡一梅又不在那兒!」

  「游雲樓是趙古鳳的產業!」葉葉城苦笑道:「蔡布相這回大概要倒楣了!」

  蔡布相的確很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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