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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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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的時候,絕對沒有比雪溶的時候來的冷。 但是對於武功已廢,全身單薄的只有裡外兩件衣服的慕容春風來說,這是沒有差別的。 這間倉庫通風的可以。 他真有點後悔,以前怎麼不把這兒修理的好一點? 偶而暴起的冷風,總讓他以為今夜再也活不轉到明天的日升時刻。 滿耳是樓閣那端不時傳來的笑聲和琴揚。 這些原本都是他的。 卻像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雖然只有十天,十天卻如同過了十年一般。 每天自己像條狗在喘息苟活。 人生到底還有多少意義? 他縮在柴堆中,猛力咳著,額頭上的熱,反而讓一個身子飄飄忽忽了起來。 背上,柴堆硬梆梆的有如鐵棍,一根根抵著。 他自嘲的笑了,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人會理會一眼。 但是心中的怒火著實不甘就此一生。 陸陸續續這十天來他聽了不少事。 談、杜、王、尹小月、鄺寒四全離開了洛陽,不知所蹤。 趙古鳳接下神來居大院後,果然翻出了秘圖,而且還送回了房藏的手上,就是在一個時辰以前,酒宴開始的時候。「房公子送的只是房子……」趙古鳳當時說話的聲音大的讓他在庭園裡都聽得到:「這秘圖不是本王該有的。」 慕容春風只有默默的打理那些木柴,一堆一困的搬入了柴房內,他現在唯一能做的,除了活下去還有什麼? 門,輕輕的推開了,一道短胖的人影蹣跚的走近。 「少爺,少爺……」阿福輕喚的到了他身旁,送遞來一碗熱粥,道:「你……快喝了吧!」 這是一種無可取代的忠誠。 慕容春風儘量不讓自己流淚,低頭大口的喝了起來。 熱氣順喉下肚,這是生命的一種安慰。 他喝下的絕不止是一碗熱粥,更有著忠貞。 安慰的笑了,慕容春風乾啞的一句:「謝謝……」 「不!少爺千萬別這麼對老僕說……」阿福驚惶道:「阿福跟老爺時就在這裡照料一切了,一生受著老爺和少爺的照顧……」 他一歎,噓唏道:「當年若不是有老爺的收留,阿福又豈有今日活著來回報少爺你?」 慕容春風苦笑的搖頭,道:「你看,我這樣子還像少爺?」 「不!少爺你永遠是少爺……」阿福偷偷看了看左右,低聲道:「少爺,阿福有個東西給你瞧瞧,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他說著自懷裡取出了一本破舊斑剝的書來。 上頭篆體的幾個字「回劍大勝心法」! 慕容春風臉色一變,顫聲道:「你這是從那兒得來的?」 「我……我……」阿福看著慕容春風臉色一片紅潮,呐呐道:「是當年尹姑娘在的時候,老僕有一日見她在這倉庫內遊晃,而撿著一本本子……」 刹那慕容春風想到華山敗于尹小月時,那個賤人所說的話。 「你自己太不瞭解慕容世家有些什麼?」 想不到這座柴倉裡赫然是個寶庫! 「後來尹姑娘就帶那本子走了……」阿福吞了口口水,接道:「老僕後來也跟了進來,到處翻了半天,只有這本本子像樣,所以就留下來沒有當成火引子……」 「哈……天助我也!哈……」慕容春風興奮得連聲音都嘶啞道:「阿福,慕容世家能不能復興,就全看你給我的這本秘笈了,哈……」 他狂笑,將多日來的積怨全數由胸口噴吐出來。 很久很久以前就有過傳說,有一門心法是專門讓武功被廢後,學得更高深的武學造詣。 大破而後大立。 那種心法的名字就叫做「回劍大勝心法」。 蜈蚣整整等了十二日,終於有機會對簡一梅出手。 這一夜酒宴已罷,眾人紛紛離去。 房藏和簡一梅回到了房裡,手上拿著攤開的是稍早趙古鳳送來的秘圖。 羅衣輕解,人解「天下第一名妓」的簡一梅姑娘露出了背部。 果如傳言,那是刺繡上了秘圖的大半。 房藏很細心的看著,半響之後他大笑的踱到簡一梅面前,道:「你說過,另外有一部份在你的手上?」 「是!」簡一梅嬌笑著,拔下了發釵,赫然是中空藏圖,她纖纖玉指一轉一挑,取了出來。 房藏注視了半響,忽的大笑雙手一拍一揉,那兩張秘圖竟是化成了粉灰,一揚手盡散于房內。 簡一梅邊穿回了衣袍,邊問著:「你都記下了?」 「不錯!」房藏嘿道:「我只是奇怪,你爹為何要如此多此一舉?」 簡一梅淡淡一笑,道:「你是不相信我?」 「嘿、嘿……怎麼會?」房藏乾笑了兩聲,道:「房某不過是好奇罷了,你不肯說,房某也不會勉強。」 簡一梅淡淡一笑,嫵媚自是天生,道:「你好奇,我也好奇著一件事……」 「呃?是嗎?」房藏的眼中光芒閃了閃,問道:「我倒有興趣想聽聽……」 「你到底算不算男人?」簡一梅歎了一口氣,道:「為什麼從來碰也不碰我一下?」 房藏笑了起來,笑得很奇特,道:「你大概不會忘記,我們彼此間只有相互利用,再說……」 房藏看了眼前的大美人一眼,冷冷淡道:「要做房某的妻子,你未免太漂亮了些……」 他笑著,有一種智慧的光芒在眼眸中。 美女是用來欣賞而不是擁有。 更不能做為妻子。 房藏永遠相信,抱著玫瑰睡覺總有一天會被刺傷。 他的論點可獲得窗外有人贊好,道:「你這句話真他媽的有道理極了!」 杜三劍朝樓閣上叫道:「姓房的,下來賞雪吧!」 這三更半夜杜三劍來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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