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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第八章 傾柄

  硝煙火焰沖上來的速度又快又猛,兩名道人縱有苦練超過四十年的造詣,如何能吃得住?

  雙雙隻覺得腿下一陣灼痛,還來不及慘呼,眼前一泓刀光來的好快,一閃!

  很可笑的,他們盡全力提氣後退,卻看見自己的手臂還留在原處。

  不。是往下落!

  晏了狐把刀輕輕的放回了刀鞘內,冷笑的看向劉瑾,道:「奉我命令辦事的人,他們少了什麼,我一定會替他們要回來……」

  劉瑾冷呵呵的笑了,一種很不悅耳的聲音響著,道:「你大概是布楚天手下的北道晏了狐?」

  晏了狐挑眉,臨風昂然而立。

  「很好!」劉瑾舔了舔舌頭,朝身旁執的老頭了道:「這個人適合你出手。」

  聽兩老人默默的放下了酒,一雙快抬不起眼皮眸珠子看了看晏了狐。

  不過這一眼已似有千萬鋒利的箭激出。

  晏了狐連眨也不眨眼,瞪著聽兩老人「嘿、嘿」笑道:「房山的地理風水不錯。」他一頓,聲音更冷,道:「清蟾台尤其的好……」

  就在最後一個「好」字,四周最少有上千名的漢子冒了出來,全然沒有半丁點徵兆。

  聽兩老人冷沉沉的一笑,乾澀的喉嚨緩緩道:「布楚天的北道就是這樣?」

  這時,六十名禁衛御林軍已然呈一個圓圈,護衛著當中猶飲獨坐著的劉瑾。

  晏了狐看了一眼在劉瑾身旁的幾名大官,一個個臉色夠算是土灰難看。

  他要挖苦劉瑾。

  「你們可以離去!」晏了狐輕描淡寫的道:「這是江湖恩怨,不關你你們官場的事。」

  沒有人敢離開。

  雖然他的表情都已經很明顯的表達出來。

  晏了狐冷冷一笑,不過是大臂揮甩一下。

  刹那,最少有兩百支箭激射向中間那一圈而去。

  箭來的好快、好猛,第一波方出,第二波又至。

  前後四百支箭,那六十名御林軍已經躺下一半足足。

  劉瑾「嘿嘿」笑著,冷聲高細,道:「姓晏的,你就只會這些,去死吧!」

  那聲音好高,直穿人耳膜。

  晏了狐挑眉,劉瑾和聽雨老人那邊都沒有動靜。

  忽然,自己全身大大一震,胸口一股無可言喻的悶氣閉著。

  他大驚,難道這個不男不女已經入魔了?

  低頭,自己的胸膛竟有著牛毛般的細絲暗器,最少有四百支。

  「誰殺了我的手下……」劉瑾冷冷的用方才晏了狐的話,道:「我一定殺了他來償命!」

  「嘩啦!」一大響裡,就在晏了狐之前不足一丈的大車廂四壁翻落,露出裡面的藏物。

  那裡面躲了四個人,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一盒又一盒的「暴雨牛芒絲」。

  在他們的四周,最少還有一百盒以上。

  劉瑾冷冷笑著道:「打在你身上的是沒有浸過毒水……」他一笑,笑得好陰沉,道:「不過剩下的這一百二十四盒可是見血封喉的絕命玩意兒。」

  晏了狐的全身打了個顫,因為他已經知道劉瑾要說什麼。

  「我讓你你活著慢慢死,是因為想讓你看看你的子弟兵是怎麼個死法。」

  劉瑾大笑了起來,道:「而且……我一定會讓你活著看到房山三大莊院被血洗成紅色的情況。」

  趙古鳳很滿意房山一戰的結果。

  當朝聖上龍顏大怒,以房山聚眾叛變下詔將有嫌疑的徒眾一律剿殺。

  當然,劉瑾那邊提供了最重要的資料給這次領兵的大將軍,賀統時靖國大將軍。

  姓賀的帶兵向來有一套,不過是五日的光景,便將布楚天深植在北道的力量大力拔掉。

  包有者,賀統時的軍營中安排了近百名的趙古鳳手下。夠了,只要這些人沿途鬧出一些事來,天下百姓自是將怨氣責向朝廷。

  偏偏賀統時又因靖亂有功晉封為王爺,更是令得河北冀境議論紛紛。

  是有士子清官紛紛上諫,指陳賀統時擾民之事。

  宦權劉瑾則根據上表諫的諸臣,大力排除異己,這時當朝的武宗本來為諸臣請諫之事猶豫不決,是否聽從劉瑾建議,或流放或辭官。

  正巧布楚天北道的殘餘勢力大再度集結,攻打冀州府,這會可是大事了。

  賀統時再度率兵剿亂,前後一個月方始平定下來。

  因緣此事,那時上疏最力,指陳劉瑾最重要的王守仁等人紛紛外放,或至邊陲或是充軍。

  當時年方十歲的張居正曾在家宅井旁仰天長歎,道:「若王守仁先生死,我張居正以何人為師?」

  孺子之口尚且如此,更何況一般市井議論?

  趙古鳳看這時機已然成熟,而一梅姑娘亦已返回了洛陽城內。

  奇的是布楚天一直未露面。

  楚天會北道被滅盡之時,已是初雪的十一月。

  此時紀曆,明武宗正德三年,戊辰龍年是為西元一五O八年。彼時的西班牙人已佔領了波多黎各島,同時將非洲黑人運至西印度群島作為奴隸。

  西班牙鄰近的葡萄牙亦不示弱,正不斷往東發展。

  而至是有隔年在印度外海摧毀阿拉伯艦隊,攻入麻六甲海峽之事,在這之前,葡萄牙人早已對馬可勃羅遊記中的中國大為神往,打算由那時的天竺一步一步東來。

  這些歷史都影響著中國武林的變動。

  甚至一百年後宮本武藏和佐佐木小次郎的徒弟跨海自扶桑來,遇著李北羽、杜鵬、蔣易修的時代,亦和此刻葡,西等歐洲國家東來有所關聯。

  這年的雪特別白。

  趙古鳳讓酒的熱氣烘熏得身子暖和不已,笑著道:「你在華山山脈沒有半點布楚天的消息?」

  這時是趙古鳳和一梅姑娘近月來第一次見面。

  「是……」一梅姑娘淡淡笑著,娉婷的起身望出窗去,大地和樹梢早已了一片的雪白。

  一股惆悵升自心中。

  趙古鳳看著她的背影,淡笑著道:「一梅姑娘……關於本王提及合作的事……」

  「目前還不是時機。」簡一梅回過身來,看著趙古鳳道:「今天我來找你並不是為談這些……」

  趙古鳳的雙眼一閃,沉笑一轉為朗聲,嘿道:「好,你說,你來的目的是什麼?」

  「談笑。」

  「談笑?」趙古鳳眯起了雙眼,嘿道:「你要他?」

  「不錯!我不管他的心在不在我身上,我要他的人在我身旁。」簡一梅的眼中有點憔悴道:「我相信你有辦法。」

  趙古鳳足足看了她半晌,方是哼笑道:「代價呢?」

  「大旗飛龍令。」簡一梅道:「還有不准來干擾我們兩個人的生活……」

  「你願意為他交出飛龍令?」

  「願意!」

  「不後悔?」

  「絕不後悔!」

  足足好長一陣子的沉默。

  「你知道,要逼談笑就範,甚至言聽計從於足下,只有以一個人作為要脅……」趙古鳳額頭青筋在跳,道:「對付忘刀先生所要付出的代價很重。」

  「那有什麼關係?」簡一梅的眼中有譏笑,道:「反正死的是別人,而做皇帝的是你。」

  趙古鳳爆笑了起來,巨掌一拍椅靠,道:「好!好一句話!炳……本王答應你!」

  簡一梅在雪地裡走的很小心,也很謹慎。

  甚至有時候施展的輕功已達至踏雪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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