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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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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真是用力的在逃。 因為回的那兩雙手掌可是用力的來要命,幸好的一點是,咱們夏姓的一雙大公子的輕功都不錯。 於是雙方就這樣保持了前後三尺之差一路跑跑跑,跑出了開封城還在一直往前跑跑跑…… 清寒的街道,在深夜的時候特別的令人覺得孤寂,尤其是進入了隆冬的雪蓋後,似打有一股濃濃、濃濃揮之不去的……愁意。 冬七寒卻特別喜歡這個季節。 在三十年前一個極寒冷極寒冷的夜裡,有一個貧苦瘦弱而滿身是病的女人在雪地中生下了一個又瘦又黑幾乎沒有了氣息的男嬰。 男嬰在成長的過程受盡了人生的種種欺淩和痛苦。 男嬰也從來沒有一雙粗壯的手臂來保護他,因為他是個沒有父親的孤兒,不!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爹親是不是還活在世界上。 但是他有個偉大的母親,一個可以替他受盡人間世的各種淩辱而成長生存下去的母親。 過了三十三年,那個男嬰長大了。 「你自己取一個姓。」他的母親在臨死前告訴他道:「自己取一個名字,在這世界上你永遠是自己一個人。」 於是在母親閉眼以前他取姓「冬」,因為他是在冬寒最深的夜裡生下來在人間世。 「我要叫冬七寒」,在十八年前他十五歲時跪在母親臥病的床畔大叫道:「七寒,是因為娘生下我的時候已經是斷氣而全身黑紫……」 但是冬七寒的母親一直抱著他哭泣,跪在雪地中一直求一直求上天讓他的兒子——唯一的生存希望——活。 七天七夜長跪雪地,你做的到嗎? 對一個母親,母親的愛可以讓天地震動。 孩子奇跡般的活了下來,而且在二十五年後成為高手,三十年後成為高手中的高手。 官品位居朝廷蒙古貴族之列。 雖這時他的娘親已經看不到兒子的輝煌騰達,但是他的心有自己的一份安慰。 最少每年在祭拜娘親的墳前,他無愧。 「這是冬七寒的所有資料。」宣雨情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道:「如果他生在中原,很可能是一位大俠!」 韋皓雁承認的點了點頭,道:「因為環境的不同,所以我們之間變成了敵人………」 「這就是所謂的命吧?」 倪不生竟然也會有一絲嘆息,道:「不過我不知道解勉道解大堂主查出這些來歷時,他的心中有什麼感想?」 每個知道這個故的人難免辭一份惋惜。 如果時空轉換,冬七寒何嘗不可能是他們的生死之交?如此熱血男子,倪不生昂了昂首微微一歎無所言。 是的,無言。 眼前冬七寒緩緩而來,碩壯的胸膛堅毅菱角分明的面龐上,是一雙充滿自信而清澄的眸子。 緊緊抿住的兩片嘴唇充滿了力量,似乎他說出的每一個字就是代表絕對。 「你們約我,我來……」冬七寒淡淡的道:「秘先生不會出手也不會來,因為在他的眼中只有兩個人。」 柳夢狂和聞人獨笑。 冬七寒的話說完了,眼神中竟是沒有半點的譏誚。 他明白對方這三個女人下戰書單找自己,是因為身旁還有一位秘先生在。 如果秘先生出手她們連一點機會也沒有,這是她們的估計,冬七寒的肚子裡卻是輕輕一歎,難道你們以為三個對付我一個就有了機會? 他雖然有一絲嘆息,但是眸子一樣真誠。 因為他尊敬對手,尊敬任何一個敢對他面對面挑戰的人。 這種人在世間似乎越來越少了? 他不是一個平凡人。 三個女人都感受到眼前這個「逍遙大喜」與眾不同之處,更同時感覺到她們遇上駔個極可怕的對手。 「因為這個人沒有野心……」 宣雨情一針見血道著:「他做的每一件事背後都有一股精神力量——他的母親。」 無欲則剛,有情天地。 冬七寒混合了兩種複雜又且至真至上的心性修為。 「這種對手……」倪不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道:「幾乎是完美無缺,根本無可出手餘地!」 「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 韋皓雁柔柔一歎,道:「我們面對他連出手的念頭也沒有,又如何能勝得了這一戰?」 勝不了還是要戰,出不了手也是要戰。 這就是江湖路中無可奈何的路。 英雄可以惜英雄。 但是英雄的劍卻不能不刺向英雄。 冬七寒飄身而至,雙掌厚實有力的拍下夾著渾然圓融的氣機,有如天地在他的雙掌中聯結合一。 宣雨情朗喝一聲,黑檀扇舞動間將心神的迷惑盡化於這一式這上。 在世外宮四年裡「帝王」柳夢狂每天教她的一件事、一句話是「既已出手,不是全心全意就是無心無意……」 不論「全心全意」或是「無心無意」都已不受任何干擾,出手就是出手,帝王絕學向來只有一招。 倪不生和韋皓雁也自左右飛擊夾攻。 不論她們多麼同情眼前這個人,她們有她們不能不做的事。 四道身影在雪地的深夜急疾接近,交匯。 生命在此刻由飛揚散射的雪花和血紅染得晶瑩透亮,好幾聲隱隱約約的交擊,沉甸甸的在冷寒的空氣中傳出消失。 冬七寒在接觸的那一刹那,先是對著宣雨情的「帝王七巧弄魔扇」運用大移天地神功,震散對方的來勢。 然後雙掌迅速的一開展,各自對向倪不生和韋皓雁。 雙方甫要接上,宣雨情的黑檀扇竟是巧妙極了的一式未盡,以一個曼妙不可思議的孤度劃破劈向肩頭而至。 好快! 冬七寒的腹部一縮,竟是硬生生的一個人在半空中倒掛金鉤。 雙腿一張兩踢,一踢上頭來的黑檀扇。 一踢前面的宣雨情胸腹。 雙掌仍舊硬拍向倪不生和韋皓雁。 這是幾乎所有的過程和變化。 倪大美人和韋大美人沉哼一聲倒飛了出去,一線血跡各自噴到揚起的晰白的雪花上。 宣雨情盡力閃避,仍舊左肩捱了人家重重一腿踢。 但是,但是就在冬七寒認為戰鬥結束的這一刹那,宣雨情卻不這麼想。 「帝王絕學永遠有最後一式變化。」宣雨情喘著氣,看著以不信的眼神躺臥在雪地上的冬七寒,歎氣道:「所以為什麼家師一生中永遠是一招敗敵。」 最後的變化是,黑檀扇竟然在對方踢中的刹那,彈開變成了十三支扇骨以十三個角度攻擊。 冬七寒實在是作夢也沒想到這個可能。 「就算想到了……」他歎氣道:「何用?」 磊磊落落,他承認自己敗了。 「真是個好漢!」倪不生喘了一口氣,苦笑道:「雖然你重傷了我,但是……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很值得尊敬的人。」 「可惜我們不能成為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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