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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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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力吸了一口氣,挑眉一問:「如果……董一妙進了修羅天堂,那又是如何情況?」 「是『修羅』那邊的人吸收的。」 潘大美人雙眉一蹙,緩緩道:「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天堂開門,修羅出動』的日子就不遠了。」 她看了他一眼,道:「你想知道為什麼?」 「是。」 「這牽涉到很廣……」潘離兒緩緩道:「簡單的說是有關於蒙古人內部權勢之爭,而且也有關於關外女真族之間微妙而複雜的關係。」 柳大混混的一個頭兩個大啦! 事情真的越來越複雜,而且遠遠超乎了他的想像之外,不過眼前的事卻是非解決不可。 「無論如何我都必須保護你的安全。」 柳大公子沉穩而堅定的道:「這點永無更改。」 這神情、這語氣可以令全天下所有的女人動心。 當潘離兒倚靠在柳大公子的臂膀,走出牢房走在一片靄靄白雲的夜地裡時,心中竟是真正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好久好久以前,她也曾經有過一次。 她在心碎以後,本來以為今生今世再也不會有了,而今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竟是如此的動人心弦。 她笑了,真正的笑了。 千萬風情令側頭來看的柳大公子亦為之一楞。 如果說潘離兒以前的「豔」冠絕天下,那麼可以說她現在的「美」真是無人可比。 潘大美人的臉龐在人家的目光下紅了一紅,輕聲別過頭去道:「別這樣……看人……」她一頓,垂下了頭好輕好輕的道:「妾……似乎是真心喜歡你了……」 好輕的聲音,卻是絕對來自內心的坦白。 柳大混混就算混過十幾二十年,這一回也為之忍不住的大大震動,媽呀!他的肚子裡叫了一聲,千萬別這樣下去,哥哥我可不想對不宣大嬌妻。 「兩位……」有人忽的在雪堆後緩緩的站了起來,道:「夜半踏雪,賞心談情好一片風雅心情。」 古元文,清白的劍。 「你來了?」柳大公子一歎! 「我來了!」古元文哈哈大笑道:「你知道我一定會來的,是不是?」 因為他的左手劍毀在柳帝王的手裡,而且他也說過,有一天真正領略了「清白的劍」最上妙諦還會回來一戰,今夜似乎就是該完成那句話的時機。 柳帝王苦笑一聲,耳畔忽的是潘離兒輕柔訝聲問道:「其餘的人呢?為什麼乾坤綢都沒有了人在?」 她問的是,那些大大小小的高手去了那裡? 「董絕來了,所以解勉道他們一夥兒去『迎接』啦!」柳帝王歎氣的回道:「天堂的兩朵雲就由兩個輕功極好的人去盯著。」 宣雨情、韋皓雁和倪不生呢? 「她們的目標是冬七寒……」柳帝王苦笑道:「先決的條件是,我們相信秘大先生不會出手。」 潘離兒點了點頭,難怪他覺得乾坤堂不安全,的確面對兩大組織的這些高手,天下實在沒有安全的地方。 風意更冷劍更寒。 他等他們談完了話,這才淡淡道:「可以出手了嗎?」 「可以出手了嗎?」很平常的一句話,在江湖中天天都可以聽到,也天天不管日晴下雨,在那個地方都會有人說。 古元文的雙腕已廢,手中無劍。 無劍的劍,殺機卻更濃勝你的眼中能見。 因為你不知道這把真正「清白的劍」會從那裡刺出來,更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到底這是怎樣的一把劍。 柳帝王的心輕輕的飄起來,飄到虛空之中。 他最少明白一件事,對付已達於「空境」的武學——無論是刀是劍是指是拳——最好也是唯一的方法,就是超越過對方的「空境」。 只有以更深的禪定,以更細膩敏銳的心才能超越「空」的極限,而落返于「大藏大有」之中。 兩相對立,風寒在之間隨意流動。 潘離兒的眸子閃過了一絲光芒,點了點頭道:「這兩個人都已進入一種忘我真性之中……」她想「在他們之間風可以隨意的走動,因為連風也含在他們的氣機之中。」 「所以這一戰是兩敗俱傷。」 「就算是柳帝王贏了,必然也付出極重的代價。」 「難道就沒有阻止這件事發生的可能?」潘大美人的心緒不斷動著,道:「不管我是不是喜歡上這個男人,但是他健健康康的活下來總是對我比較有利。」 柳大公子何嘗不想「健健康康」的活下來? 問題是他現在的感受,一種無法超越過對方「空境」的感受,是多麼的令人震驚。 他的雙眸已閉,心落到對方的「意」中,卻是無可追尋,既不能知對方的「意」,又何能掌握對方的劍? 一把無法掌握測知的劍是多麼可怕! 忽然在極度寧靜中,背後傳來了輕輕的呻吟。 很輕,有如是經過強制的壓抑。 潘離兒緩緩垂倒在雪地中,就像一片輕柔柔的棉花落在雪地上。 但是落入他們兩個人的耳朵是如此的清楚。 柳帝王心念一動,古元文已是出手。 為了等這一劍,他也耗盡了心神。 柳帝王果然是大有可觀可敬之處,古元文在全力出手時心中忍不住想到,自己以大決心大魄力達到的「清白的劍」最上層成就,也不過勉強和對方維持均勢。 老天有眼,古元文笑了,那個女人幫了自己。 柳大混混心念一動時就知道糟了。 古元文的氣機如劍而來,問題是「指劍」在廢掉的雙手如何使出來? 現在他知道了,指劍——清白的劍,最上殊勝成就根本是不用「用手」,而是意念所至,氣機隨即。 這是多麼駭人的一件事,達到了這種成就甚至是人自左方來意攻右方去,令人根本無從防起。 柳大公子肚子裡可明白這回重傷是免不了了。 同時他也明白,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學他爹,把雙眼真的閉起。 不見則不妄不幻。 唯以心見心方能見著真意本性。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唯一能在心裡所求,自己這一搏最少可以阻止對有能力向潘離兒下手。 耳中有一絲奇怪的聲音。 那是由後方雪地上發出的,如電如風疾來。 越過了自己的身邊,接迎下迎面而來的「清白的劍」。 劍本無形,可阻,阻於另一道氣機。 阻而不亂,不過是稍緩了那麼一緩。 已夠! 柳帝王在這一刹那不睜眼中,反而「清楚看見」對方有了那麼一點點的空門。 柳大公子向前,右掌似無似拍的劃破空間直接的拖住對方的手肘,一股氣機已貫入對方命門穴上,硬是逼著古元文的一身氣機在背脊骨上大力震湯。 古元文不能不急速盤坐下來調息。 否則唯一的結果是氣能沖頂神識大亂瘋狂。 柳帝王噓出了一口氣,睜眼,眼前是嘴角滲出一絲亮目殷紅血絲的潘大美人,那雙眸子…… 唉!那雙眸子正眨呀眨的含笑。 這個女人,柳帝王苦笑一聲,本來還以為自己要保護她,沒想到反過來倒成了她捨命相救。 「別這麼訝異!」 潘大美人一笑,昂了昂首喘出一口氣道:「他們有特殊的內功心法可以治癒經脈創傷,我當然也有能力可以把你認為『廢掉』的武功找回來……」 你說咱們柳大公子能不訝嗎? 「你不明白是嗎?」潘離兒咯咯一笑,道:「當你傾我的內力廢掉武功時,有沒有想過那些由雙掌流出來的氣機我的雙腳可以收回來,雖然會損失了一半左右………」 但是只要奇經八脈沒有毀,不用多久又可以補回來。 這簡直是有點匪夷所思,但是在武學理論上是可以做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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