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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柳帝王歎了一口氣,道:「你用了茅山惑神大法在韋皓雁身上,哥哥我用的是自創的奇門斷脈法。」

  董一妙心中相當的清楚,自己的眉心吃了那一記氣機衝撞以後,任督二脈算是完全毀了。

  任脈在我們今日醫學上是中樞神經系統,而督脈則是交感神經,當這兩套神經系統被人以「氣」所麻痹後,重則死亡殘廢,輕則一生再也不能凝氣練武。

  是以一般練內功、練氣之人,最怕人家以內力氣機打透眉心,一旦損傷終身無救。

  宣雨情這廂拍手笑道:「柳哥哥好英勇!」

  「謝啦!」柳帝王行了個禮,笑著回頭道:「如果不是你那一聲『好』稍微引開了他的注意力,想要如此容易得手,那還真有點困難。」

  董一妙就是敗在心戰上。

  宣雨情一直沒有出手,他的心就一直不安。

  果然人家吆喝一聲自己便著了道兒,而且是終生後悔的大恨事。

  「現在你可以告訴哥哥我蕭姑娘的下落了?」

  對於柳大公子的問題,董一妙冷冷笑了,道:「反正早晚是死,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哈哈哈……」

  朱元璋必然跟柳帝王有了配合,所以才會讓這小子如此倡狂的在皇宮裡幹架。

  柳帝王歎了一口氣,哼道:「沒關係,反正問你不知,也有另外一個人可以問。」

  那個人,女人,就是佔據皮家堡的潘離兒。

  柳帝王和宣雨情已經在往外走了,趴地上的董一妙忽然叫道:「等等……我們交換個條件!」

  柳大混混回身嘻嘻一笑,道:「交換?你有啥東西可以用來交換?而你又想要什麼?」

  一個將死的人有什麼事是非知道不可,否則死不瞑目,這點柳帝王也挺有興趣知道。

  「我可以告訴你蕭靈芝確切的地方……」

  董一妙的眼瞳子裡閃過死亡前最後的一絲光輝,道:「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們如何能活著出一妙林?」

  這老小子真是非知道不可了。

  柳大公子點了點頭,那董一妙噓出一口氣,道:「蕭靈芝的人是在皮家堡沒錯,但是……」

  「但是怎樣?可別賣關子打啞謎!」

  「她被困在九條毒龍的地方。」董一妙哈哈笑了起來,道:「你去問皮俊,他一定知道意思。」

  九條毒龍?這又是什麼屁東西?

  柳大公子和宣大美人互望了一眼,可不太明白皮小子什麼時候有這些怪名稱的玩意兒。

  反正那九條不是真的「毒龍」就是了。

  「你想知道我們怎麼出來的?」柳大混笑了兩笑,搖頭歎氣道:「我保你一定想都想不到。」

  「你說!」

  「有兩個人……他們比劍……」

  柳帝王的眼中充滿了敵意,道:「從妙峰山的南麓一路激戰到北麓,也就是你設陣的那一座林子來。」

  董一妙用心的在聽著,聽一件讓自己安心的事。

  「他們闖了進去,機關與奇門齊動。」宣雨情輕輕一歎中接道:「但是你那座一妙林裡所有精心的佈置,對他們以及他們的劍來說,只不過是讓『遊戲』更有趣而已。」

  「遊戲?」董一妙叫了起來道:「他們認為是遊戲?」

  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氣,覺得深深的受到侮辱。

  「那兩個人是誰?說這大話的兩個人是誰?」看他睜紅一雙眼珠子,若不是內力全毀大有跑去找人拼命的樣子。

  「你真的要知道?」柳帝王嚴肅的道:「是『帝王』柳夢狂和『鬼劍』聞人獨笑,他們……夠資格嗎?」

  董一妙一楞,大大的一楞。

  然後大笑,大大的笑了。

  「夠!誰說他們不夠資格把一妙林當成遊戲?」董一妙狂笑中竟是充滿歡喜,道:「哈哈哈!想不到董某人的一座林子,竟然參與了武林上最偉大的一場決戰。」

  他是從內心裡真正的笑了起來。

  也因此當笑聲停止生命停止的時候,臉上猶且充滿了高興和驕傲的神情。

  柳夢狂和聞人獨笑有這麼大的魅力?甚至連敵人在臨死前聽到了他們的決鬥和自己有關時,都可以安心而死。

  「他們的確有這個魅力。」

  「是,我知道也完全相信。」宣雨情的聲音柔柔的在風中拂動,道:「因為他們的心、他們的劍天下共尊。」

  「他們已經距離皮家堡百里之內。」

  問話的聲音柔美得令人不敢相信是出自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口中,道:「今晚歇息的地點在哪裡?」

  「回令主的話,他們今夜住宿于佟家村……」說話的是一名三十年紀的漢子,聲音跟他的肌肉一樣有力,道:「佟家村,劉記客棧。」

  這個漢子叫魯振野,粗厚的手掌以及十指厚繭可以看出是練外功的好手,在他的身旁同樣是個三十歲的漢子,但是白淨淨得多了,像個秀才。

  他的名字就叫做白淨。

  「劉記客棧是我們的週邊組織之一。」白淨緩聲道:「令主是不是要給他們先下一道菜?」

  這個女人以很好聽的聲音笑了,但是每個字卻是冷肅的令人打顫。

  「記住!在他們進入皮家堡十裡以內之前,我們所有的目標是對付宣雨情。」潘離兒隔著大黃的布幔冷冷道:「你們知道我怨恨她的理由?」

  「屬下不知道。」

  魯振野和白淨都是聰明人,絕不會說出最好不要知道的事,因為這件仇恨完全是潘離兒情感上的問題。

  「很好!」潘大美人在布幔後冷沉沉一笑,道:「那麼,你們知道怎麼做,可以不用我操心了。」

  「是!我們完全知道。」

  既然稱為「佟家村」,照理說村子裡都是姓佟才是,也沒錯這兒的人百分之九十九姓佟,就偏偏有人好像作對似的開了家「劉記客棧」。

  「這是有原因的……」皮大堡主解釋道:「五年前一個姓劉的女人嫁到了村子裡來,結果婚後不到半年就死了老公。」

  他在這兒是大地主,對皮家堡方圓百里內可真是熟,道:「後來再嫁、三嫁,結果都是一樣……」

  「哇!這女人豈不是天生的克夫命?」夏兩忘伸了伸舌頭,不小心看了宣大美人一眼。

  「你瞧我做什麼?」大美人可翻白眼了。

  「沒事!」夏兩忘嘿嘿道:「眼睛扭了一下而已。」

  皮俊可接下去他的故事了,道:「後來來了一個算命的,告訴她開家客棧人來人去必定賺大錢。」

  「妙了,這算命的也真會湊。」

  夏停雲哈哈拍手道:「瞧來他是說准了。」

  「可不是……」柳帝王哈哈一笑,從這劉記客棧的後院往前望去,客棧不小住的人也不少。

  「帝王」柳夢狂並沒有跟他們走一路。

  沒有人反對這句話,因為他是真正的「帝王」。

  宣雨情聽得皮俊說得有趣,忍不住道:「怎的住進了半天,晚飯也吃了,一直沒瞧見那位老闆娘的身影?」

  「那又得說到算命的一句話了。」

  皮大堡主這廂可得意的道:「因為這位劉寡婦天生有桃花劫,所以每天一入夜到子時以前可不能出來。」

  「為什麼?」三個男人一個女人同聲問道:「又為什麼子時以後可以出現?」

  「因為子時以前是從少陰進入純陰的時間,若是她出來時大大增加桃花劫的氣運,男人會情不自禁的上勾。」

  皮俊歎了一口氣,接道:「過了子時已算是另外一日,也就是從純陰退去轉為少陽起便可。」

  「所以她這幾年來就一直是這樣?」

  「至少哥哥我知道的是如此。」皮大堡主看了看天色,嘻嘻笑道:「咱們再喝茶喝個把時辰就可以瞧見了。」

  瞧一個寡婦有什麼好看頭的?

  他們倒是有點興趣,因為這個寡婦與眾不同。

  柳帝王此時又想起了蔔癡,不由得歎道:「易經八卦之妙,有時倒真的超出人類所能想像之外咧!」

  宣雨情點了點頭,道:「那夜我們見到了蔔癡,是真是假猶叫人猜之不透……」

  「怎麼會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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