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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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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百里世家的總管,也就是百里雄風唯一的弟弟百里英傑踏出一步,朝百里雄風恭敬道:「堡主,請為百里世家三思。憐雪之惡,是本門不幸!不過,百里世家在堡主手上,二十年來的治理已隱然和洛陽的南宮世家並稱八大世家之首。堡主豈能以憐雪一人之過而抹殺二十年的血汗功跡?」 話聲一落,四下弟子亦齊齊呼道:「對!對!請堡主繼續領導我們。請堡主繼續領導我們。」 百里雄風威嚴的環顧眾人,伸手制住諸門人的呼聲;看了一巡,方將目光落在百里英傑身上,緩緩道:「老夫心意已決。從今日起,百里世家內一切事理,便由英傑管理。老夫將步入江湖,將那孽子親手斬殺,以免百里家風蒙羞於千古。」 百里英傑臉色大變,往前一跪,道:「堡主何作此言,英傑又何能能領導百里世家?請堡主三思。」 百里雄風雙目精光一射,低喝道:「英傑,你敢抗命?」 「英傑不敢。」百里英傑抬頭朗聲道:「英傑願以命維護百里世家光榮。可是,堡主若將百里世家傳于英傑手上,小弟唯有以死相阻。」 百里雄風一呆,道:「你我同胞兄弟,百里世家由你或由我主持還不是一樣?何作此言?」 百里英傑急聲道:「長幼有序,英傑不敢亂了禮法。」 百里雄風一愕,半晌,方歎一口氣道:「好。到老夫擒殺孽子以前,百里世家便托由你管理。」 百里英傑恭敬道;「英傑領命!」 上官絕望著父親憔悴的面容。他心中不覺為之劇痛。數日來,父親不但毫無起色,而且病情似乎更重了些。 只怕,那時日已然無多。 上官豪咳了一口血,雙目呆滯的望著屋頂,似是死屍般的面無表情。上官絕睹目,心中不禁又是一痛,方長長歎一口氣,忽的,心中有了驚覺。 上官絕望向北面窗牖沉聲道:「閣下何不光明正大的進來?」 窗外,一聲桀桀笑聲後,道:「小子。你怎麼不出來?」 便聞這話聲,上官豪的身子忽的一顫。 上官絕落入眼中,心下便有幾分明白,窗外那人便是地獄風使。一想及此,手上提了長劍便急飛了出去。 窗外,月懸半空;只見一株樹梢上頭,正有一名老者盤膝而坐。 上官絕一哼,人到了對面樹頂,注目那名老者沉聲道:「閣下便是人稱地獄風使的扶桑忍者?」 「不錯,老夫便是!」地獄風使淡淡一笑,道:「看來,上官豪有你這位兒子似乎還不錯。」 上官絕雙眉一挑,手上長劍已握于手中冷聲道:「老頭子,你是不是在家父身上下了毒?」 「對極了。」地獄風使笑道:「所以,你當然希望有解藥是不是?」 上官絕心中一震,脫口道:「你願意給我?」他可不笨,立時又寒聲道:「嘿、嘿,打算要少爺拿什麼來交換?」 「簡單。」地獄風使笑道:「蕭飲泉的人頭。」 司馬舞風可沒想到爹會突然出現在面前。他訝異道:「爹,你怎麼來了?」 司馬踏霜朗聲一笑,道:「聽說,那個蕭飲泉和玉珊兒往九嶺山蔚藍天的方向而去了是不是?」 「是。」司馬舞風恭敬道:「沿路上仍然有許多江湖人物要那蕭飲泉的命。」 司馬踏霜點頭一笑,道:「是不是有些會賣你的面子,有些仍然非找那個蕭飲泉算帳不可?」 司馬舞風臉紅了一下,點點頭道:「是。像昨夜的『黑魔白鬼』便不聽舞風的勸止。」 司馬踏霜仰天一笑,道:「這就是爹來的本意。」 司馬舞風尷尬道:「兒子無能,得偏勞爹親自出來!」 「錯了。」司馬踏霜慈祥的拍拍他兒子的肩道:「這回爹來,是為了玉風堂攻破蔚藍天抱瓊臺上黑旗武盟的計畫。」 「攻抱瓊台?」司馬舞風一愕,道:「本家的人手。」 司馬踏霜大笑道:「有我們父子已夠。」 兵,貴精不貴多。 而語氣,也夠豪壯。 司馬舞風不禁也意氣飛揚道:「便此一戰,要讓司馬世家名留千古。」 司馬踏霜大笑,道:「好。」一頓,他注視前方,問道:「你們和蕭飲泉差了多遠距離?」 「約莫三個時辰。」司馬舞風恭敬道:「前方,除了『黑魔白鬼』之外,還有『黑竹劍門』的人在等蕭飲泉。」 玉滿樓沉重的看完手上的消息,長長歎了一口氣。 衛九鳳一愕,接了過來;方才見了一半,不覺「啊」的一聲,隨即,目眶也紅了起來。 先是,黃山的血案,除鄱陽、洞庭兩湖的好漢已死外,便是貝字世家嫡傳僅存的貝雨虹也死於其上。 此外,叫她淚流而出的,便是義女林儷芬之死。她輕顫抖,忍不住的是淚水淌出。 玉滿樓微微一歎,撫著愛妻的頭道:「鳳妹,別傷心了。芬兒之死,並不辱了靖北王的忠義。」 衛九鳳沉重點點頭。半晌,方拭了拭眼淚,道:「不知道珊兒和北羽怎樣了?」 玉滿樓星目一閃,道:「蕭飲泉已然走上正道,只是,要取得天下諒解,猶須有一番掙扎。」 那是玉珊兒的責任。最重要的,便是阻止正義的武林人物前往尋仇。 玉滿樓道:「這番經歷,便是令她成長最重要的時刻。」 非得霜雪風寒,豈有迎面撲鼻香? 「至於北羽。」玉滿樓沉思道:「他和百里憐雪一戰是否真的敗了?只怕只有他心裡明白。」 衛九鳳愕道:「樓哥,你的意思是,李北羽別有意圖在。」 「誰知道。」玉滿樓眼中有了笑意:「北羽的鬼點子一向最多的。」 玉楚天的心情可真有些沉重。義妹之死,總是一種沉痛的打擊。 宇文湘月也緊緊咬唇,目眶紅通通的。 半晌,玉楚天突然道:「湘月,爹要的九嶺山地勢圖是不是已經都畫好了?」 宇文湘月點點頭,道:「包括所有的路徑和秘道都已經整理劃出了。」 玉楚天候忽站起來,道:「那,我們目前在這裡沒什麼事了對不對?」 宇文湘月一愕,道:「你……你想私出玉風堂?」 玉楚天點點頭,道:「最少,我們要到杜鵬身旁去。」 朋友,就是在你最失意的時候,能夠陪在你身旁的人。 宇文湘月的眼睛也亮了,站了起來道:「什麼時候走?」 「現在。」玉楚天拉住宇文湘月的手道:「就是現在。」 「天兒和月兒走了?」 「沒錯。年輕人有他們的想法,是該去做一做的。」 沉默了一忽兒,那道慈母的聲音又響起。 「樓哥,你……想他們會去那兒?」 「找杜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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