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儒 > 砍向達摩的一刀 | 上頁 下頁 |
一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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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李嚇天笑了道:「也是六扇門的人?」 「是。」原晚離嘻嘻一笑,嘿道:「是柏侯爺的手下。」 柏青天。 這小子果然緊隨著武斷紅不放,有耐力。 「好啦!想個法子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送我們三個出去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原晚離笑道:「今晚,只要有死人就由在下負責埋葬。」 李大捕頭歎了一口氣,唉聲道:「反正今天已經死過一次了,再加上一次又何妨?」 「可不是?」原晚離他笑了,道:「但是,幹萬別死第三次哪!俗話說的好,事不過三……」 廢話! 李嚇天也知道所謂的「第三次」就是真的死了。 董斷紅從土裡爬出來時,第一次覺得風吹在臉上,原來是這麼一件快活的事。 李嚇天這小子真想打斷他的狗腿,咱們董大盜爺一肚子火的扯下了人皮面具,摸了摸臉。 旁兒,「咚、咚」的各自爬出了一個人來。 這裡走山谷的邊緣,陰慘慘的絕壁下,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埋了「活人」,這情景真會嚇死人。 「好不好玩?」李大捕頭扯下了人皮面具在笑著道:「這才是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覺…」 「算了。」董斷紅哼道:「下回搞不好,你又想出個躲到毛坑裡的屁法子來……」 李嚇天可笑的愉快了,一咕嚕的爬起來;魏塵絕則反手在左肩後取出了刀。 象牙的刀鞘,在月色下有一股沉甸甸的氣勢。 很好,每個人的氣色好像都不錯。 「我記得那座奇石怪陣在西北方向十來丈處?」李嚇天邊拐著一個彎兒大步走著邊道:「不知道那位羽大姑娘現在做到那一步了?」 這是他們最坦心的問題。 無論如何,不能敗在羽紅袖的手下。 所以他們的動作要快,而且要一路「招呼」那些明樁暗卡的「朋友們」。 夜,更深了一點,奇石怪陣已在眼前。 「喂!好像不對?」董斷紅皺眉了,道:「這陣有變。」 李嚇天同意,道:「原先似乎不該這種氣勢。」 因為陣勢從外面看進去,應該是平淡無奇的一堆石頭而已,絕對不像現在這般陰風慘慘。 顯然有人用了某種方法,讓這陣勢不停的運行。」魏塵絕緩緩道:「就算到最後破壞了這陣也不顧……」 陣勢就像是一具機器。 日夜不止休的運作,很快就會玉石俱焚。 「羽紅袖不會幹這種事。」李嚇天緩緩道:「因為這是她的心血建造……」 「所以,一定是武斷紅搞出來的?」 「對!更大膽的假設是,羽大小姐在陣內……」 也唯有這樣,當這陣在玉石俱焚時,裡面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為了殺羽紅袖,武斷紅毀了一個陣又算什麼? 「這陣屬土。」魏塵絕冷冷一哼,道:「所以武斷紅必然是在坤、艮位上放置了引動的氣機……」 「你有法子破?」李大捕頭瞅了他一眼。 「是有。」 魏塵絕很顯然的矛盾著:「可是,我不能做出對武大先生不利的事……」 因為,他已經欠下太多。 不管是恩師趙一勝在上一代所欠的,或者是他欠了武年年,他都不願意再加重心中的不安。 李嚇天可以諒解。 因為他們是朋友,是生死之交的好朋友。 魏塵絕低垂著眉,刀鞘,刀鞘入目在心。 他想起在天竺時和一名僧侶的對談。 「大師,恩愛怨恨的人到了面前,如何是好?」 「用眼睛著。」那位僧侶笑著,慈祥的道:「但是,眼睛看到的事物是會變的。」 那時,他們漫步在天竺最有名的恒河之畔。 晚風吹著一波接一波人潮笑叫聲。 人和牛羊一道浸泡在恒河的河水內洗澡、玩耍。 頂上是褚紅的天空,落眼四下好大的氣派。 僧侶停下了步子,淡淡笑著道:「只有用心去看的事物才是永恆不變的……」 他輕歎了一聲,接著道:「從歷史我們可以學到很多人生的道理,懂嗎?」 「是。」魏塵絕那時的回答是:「可是怎麼用心看?」 僧侶微哂著,忽然偏頭道:「據說你們中國的達摩尊者相都是怒目橫眉?」 「是。」 「呵、呵……可是達摩尊者應該是一個很風趣的人呢?」 「他笑過?」 「人的一生誰沒笑過?」僧侶說了一句很有智慧的話:「人之所以會不笑,是因為長大了,受了名利困心啊!童稚的笑聲永遠是最真純、最快樂的……」 是! 大徹大悟的人就如同童稚一般的真純。 所以達摩祖師一定也常常在笑。 魏塵絕忽然一大步往東跨去,抽刀插地。 「金為土泄。」魏塵絕對著李嚇天和董斷紅緩聲道著:「可是,能支撐的時間只有一盞茶……」 在這盞茶內,他們必須通過這奇石怪陣不可。 魏塵絕收刀回鞘,當先開步進入陣中。 趙一勝以前叱吒江湖,對奇門陣法一項研究極深。 李嚇天和董斷紅當然也懂。 但是,羽紅袖所布的陣又豈是一眨眼可破的? 魏塵絕自己也沒十分的把握,勉強走了十之八九,忽然一陣「轟」然大響,立刻天搖地動了起來。 三個人左顧右盼的正想找一條路脫遁,猛可裡一道嬌曼的身影自右側飄來,輕笑道:「還你們一次人情……」 是羽紅袖。 當下,三個男人便緊跟著這位羽大令主亦步亦趨,三兩個轉折,已是脫身出了奇門怪陣之外。 人才出來,後頭一陣老大震響,那奇石怪陣「轟」然一聲碎石亂飛,其勢猶較狂風暴雨烈。 偏偏怪的是,這彌天碎石只在陣中範圍內激撞。 「陣解!」羽紅袖輕輕一歎:「這就是陣解!」 道家中對死亡有很多種說法。 死於刀兵中叫做「兵解」、死於火中叫做「火解」。 眼前這種「陣的死亡」,便是「陣解」了。 他們看了片刻,方是回身過來;地上,挺挺躺著四具屍體,羽紅袖皺起了眉頭。 吳聲和曾慢是死在誰的手裡? 李大捕頭看了一眼就歎氣啦! 「柏青天也進陣去了?」他苦笑的看了魏塵絕、董斷紅一眼,最後將目光轉向羽紅袖,嘿道:「他的目標是武斷紅那老小子,我們各玩各的……」 羽紅袖可明白的很,嘻嘻一笑道:「行啊,各人找各人的目標……」 她說完,便是竄身投入斷木奇門陣內。 李嚇天和董斷紅雙雙一喝,紛紛搶入;這廂魏塵絕楞了一下,心中湧起了好大的一陣感動。 斷木奇門陣的佈置和結構當然比奇石怪陣可怕的多。 現在李嚇天和董斷紅竄走在裡面好像沒什麼阻礙,顯然多少可以掌握住這奇門怪陣的奧妙。 魏塵絕輕輕有著笑意,舉步跨了進去。 他們方才為什麼在奇石怪陣外假裝不懂? 因為,他們讓魏塵絕來決定。 三個人的心必須是一致的,這件事才有成功的可能,雖然可以有許多不同的做法,但是,心! 心絕對不能不同。 魏塵絕插刀破陣的同時,他們三個人的心是完美無瑕的契合一體。 而這個心,正是他們能否打敗羽紅袖最重要的一點。 「往這兒走!」李大捕頭忽的從旁邊轉了出來,嘿道:「事情可能比自己想像的還好玩……」 發生了什麼意外? 羽紅袖可覺得又好笑又好氣。 千斤鋼門已被打開,但是進入石洞的路似乎比想像中困難了許多。 「誰會想到董九紫和雲小貝竟然會在洞內佈陣?」李大捕頭歎氣著:「而且,至少有七、八個之多……」 洞口,第一道奇門陣已破,大概是武斷紅所為吧? 進入了兩三丈後,又遇上一處。 同樣是被人破了,遺跡猶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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