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儒 > 砍向達摩的一刀 | 上頁 下頁
一一〇


  汗竟不知在何時流了兩頰好濕。

  「所以,你一信口胡說我就知道了。」羽紅袖輕輕的笑著,很悅耳的笑聲,但是在別人的耳中卻不舒服極了。

  「那……你為什麼還……」嶽尋吞著口水,顫著聲道:「還要來……這裡?」

  「因為我想知道真正的「偷天堂」位置。」羽紅袖看著前面山谷中,那第三排中間的洞口在笑,「是的,我確定那個洞口裡面就是「偷天堂」。」

  這個消息的代價是,十條人命!

  羽紅袖看著宋懷古,忽然間笑的更奇特,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想毀掉這座「偷天堂」?」

  宋懷古的確不太明白。

  杭州一十六懷古堂和羽紅袖並沒有什麼過節!

  「為什麼?」宋大堂主忍不住問了。

  「因為「人情冊」有很多別人欠我們的人情,也有我們欠別人的人情……」羽紅袖歎道「家師就曾欠過唐門上一代主人人情……」

  所以,她要毀掉「偷天堂」就還唐門的人情。

  「你更想不到一件事!」羽紅神輕輕笑著,有一抹悲憫的意味,道:「釘眼身上的火藥足以炸掉半座山……」

  死士!

  釘眼執行的是死士的行動。

  「轟」然巨響!

  宋懷古的心往下大大大大的沉落。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羽紅袖一點都沒有誇張。

  火藥的聲音,已經證明可以炸掉半座山。

  更令他心痛的是,那山洞內藏存了不少的炸藥桐油。

  一聲接一聲,好像是不斷證明十六懷古堂的噩運。

  每一聲都是喪鐘在響。

  宋懷古在狂怒中不顧一切的出手,好恨?好怨!

  天臺山南端最大的一個城鎮就叫做天臺城。

  天臺城左邊的始豐溪向來以「藏春酒」最為著名。

  在那裡的人,每每在初春的時候便將一壇一罐的酒埋在溪流底下,在長達半年的山溪保溫後,到了秋高氣爽的季節再打撈土來。

  時人稱之為「留春」。

  這時那些瓦壇在長達六個月至八個月的泥水裡浸潤後,尚未開壇即聞到撲鼻的香味。

  這酒香夾有泥土和山林的氣息,特別的清雅。

  每年到了七月底八月初的時候,總會聽到類似的話。

  「這味道我知道,是檜木陳年香……」

  「唉呀!你聞聞,這不是茉莉香味兒是啥?」

  「呵!這罐是上酒……」一定會有人用力嗅著,邊大聲叫嚷著:「君子香哪!」

  君子香就是竹子的香味。

  一般在「藏春酒」中就屬被題做「君子香」的最名貴,而且這罐酒的主人也大大面上有光。

  「他們說只有有德的人,老天才會特別賜給君子香……」董斷紅哈哈大笑的看了李大捕頭一眼,道:「不過,今年有你這個「老天爺也敢嚇」的大捕頭在,恐怕沒有君子香這回事?」

  「這你可以大大的放心。」李嚇天騎在馬背上,看著河畔那些忙碌的人潮,笑著道:「老天爺知道哥哥我好品名酒,不敢沒有……」

  說著的時候,人群中暴出一大響喝彩來。

  登時,便聽得有人大叫道:「馬家今年釀的十七罐酒,全部是君子香……」

  這一叫便似巨浪般傳了出去,一波接一波的聲浪往前後湧開。

  同時,則是一波接一波的人湧過來聞著、叫著。

  每個人的眼睛都在發亮。

  他們的笑容就是笑容。

  那只是很單純的快樂,絕對沒有半點的矯情。

  「這裡的人還是很純樸……」董斷紅似乎有些感歎,又有一些安慰,自個兒點了點頭,朝魏塵絕和李嚇天忽的一笑道:「怎樣?待會兒嘗嘗君子香的「藏春名酒」?」

  李大捕頭的眼睛可亮了,道:「那個姓馬的你熟?」

  「熟?開什麼玩笑,馬家可是董爺我的產業……」

  「啥?」李嚇天怪叫道:「你算是「有德」的人?」

  魏塵絕竟然也補了一句,道:「怪誰?老天爺被你嚇傻了眼。」

  董斷紅大笑了起來,他的心情真是好透了。

  當然,人群之中也有人在冷笑著。

  蒲焰!

  武斷紅手下第一愛將的蒲焰到天臺城做什麼?

  難道是斷紅幫的人來了?

  距離蒲焰六丈外有一個人排開眾人,擠了過來。

  「他們來了。」這人是楚臥,「終於來了。」

  「想不到他們三個此羽紅袖來得還快……」湧焰冷冷一笑,嘿道「不過,無論是誰先到的結果都一樣。」

  楚臥也在冷笑著:「董斷紅這回到馬家大院可要後悔了,嘿嘿!在那裡可有許多道「菜」等他……」

  蒲焰顯然很同意。

  「許多人不知道斷紅幫的實力在那裡……」蒲焰的聲音逐漸被人潮吵雜的聲音蓋下。

  「連那個羽紅袖……如果知道……已被我們……」

  聲音和他們的身影都消失在鑽動的人潮裡了。

  然後,某一處又暴出了大笑大叫,「君子香」三個字又是一波一波的傳蕩、傳蕩…

  馬家大院的總管叫做馬快意。

  年歲不大,約莫四十出頭而已!

  這馬家大院在天臺城裡算是有相當的名氣,特別是他們牧場養出來的跑馬,更是人人贊好。

  至於馬家大院是因為總管姓馬,所以有這個名字,或者是養馬出名而被人稱呼,已經沒有人記得了。

  天臺城裡的人習慣口邊的一句話就是:「一張嘴巴不打架,說慣了就好。」

  所以沒有人會去計較那些。

  久了以後,人們甚至忘了馬快意只是一名總管,直將他當起馬家大院的主人啦!

  「啪」好沉厚的一響,響在馬家大院的貴賓房裡。

  緊接著是,好清雅的酒香味,簡直像是有風似的吹進每個人的鼻孔,沖到了腦門。

  這風,誰都會說是竹林吹來的風。

  然後下面會加上一個讚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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