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儒 > 砍向達摩的一刀 | 上頁 下頁
八七


  他們竟然決定走秘道。

  「因為我們對羽紅袖這個女人瞭解得太少。」李嚇天說出唯一的理由,道:「所以,在跟她碰面以前最好多瞭解一點。」

  他們已經知道羽紅袖聰明到可以將「四無道」的符法禁制,一步一步的去掉。

  當然,也想知道那個女人對機關佈置的手法如何。

  「我相信天臺山下惡人谷内必然有不少這種玩意兒。」董斷紅贊成這個觀點,道:「先看看總是比較好。」

  因為這裡是京師。

  是他們地盤的京師。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總是好照應一些。

  魏塵絕沒有說話。

  他一向就是話少,像極了得道入定的老僧。

  「有這種朋友也不錯!」李大捕頭在進入秘道前回頭笑道:「辦事爽快的很,用不著廢話!」

  魏塵絕忽然笑了起來,聲音卻還是淡淡的不帶笑聲道:「小心頭……」

  李大捕頭已經撞得大叫一聲。

  「他們走秘道?」

  「是!」

  「很好!」武斷紅輕輕笑道:「讓他們去對付羽紅袖,我們便有更多的時間來控制那幾個傢伙的幫派。」

  蒲焰懂,所謂「那幾個傢伙」指的是誰。

  「安西重的九九大幫已經差不多掌握在我們的手中。」杜怨緩緩而清楚的報告著:「孤主令的「令遍武林」則是羽紅袖和我們明爭暗奪地盤、人員……」

  武斷紅點了點頭,輕嘿道:「楚臥那邊進行得怎樣?」

  楚臥是武斷紅手下「四大剛」中最不常露面的一個。

  他負責的是陳相送的「天理會」?

  「天理會還有一個顧人間在總掌執事。」杜怨皺眉回道:「而且,他們正打算全力為主復仇。」

  「天理會」會主陳相送是死在武年年的手上。

  但是,他是被李嚇天打敗點住了穴道,所以才無力反抗。

  李嚇天是幫兇,武年年是主凶。

  「除了他們兩個之外,也因為是魏塵絕的關係,所以武大小姐才動手殺人。」

  「所以姓魏的也是他們的目標?」

  「是!」杜怨淡淡一笑道:「董斷紅也是!」

  因為,天理會需要大筆的錢財和斷紅幫對抗。

  誰都不相信董斷紅真的把「所有」的財寶全獻給皇帝老子。

  「嘿嘿嘿!慕容老頭那邊的動靜怎樣?」

  武斷紅問的是站在面前的第四個年輕人。

  這個叫裔衣的年輕人是代替死在妙峰山的晏癡,成為他手下左右的四大金剛之一。

  「慕容吞天調動天下各處分舵,非將武大小姐緝捕在手不可。」裔衣的聲音又清亮又乾淨,沒有半點含糊,道:「今天早上在拒馬河一帶似乎聚集了不少人,大概武大小姐的行蹤在那左近被他們發覺了。」

  武斷紅輕輕一笑,道:「這是你的看法?」

  「不!」裔衣一笑,回道:「這只是常情推測,並不是屬下的看法。」

  裔衣長得挺俊的,神氣非凡。

  武斷紅顯然對這位從上萬名手下挑選出來的年輕人很滿意,呵呵笑道:「好!

  你的看法呢?」

  「這只是一個幌子!」裔衣清亮的聲音再度揚起,道:「是武大先生設下的幌子,打算讓慕容吞天大吃一驚。」

  大吃一驚的意思是,慕容世家會死很多人。

  武斷紅的眼睛一亮,嘿笑道:「你從那裡判斷?」

  「屬下由親情判斷。」

  裔衣看了一眼蒲焰、杜怨和楚臥,朗聲道:「三位元師兄也提供了不少資料給屬下。」

  手腕不錯,讓蒲焰他們三人對他不至於嫉妒。

  「武大先生必然是最清楚大小姐的行蹤。」裔衣笑著:「因為,大小姐手上的力量都是武大先生的。」

  武年年的斷紅幫的確都是武斷紅所創。

  所以,只要武年年動用任何一支,武斷紅立刻就可以掌握她的行蹤。

  「如果武大小姐真的在拒馬河出現,慕容吞天的調動必然會引起武大先生盡力的防止。」裔衣笑道:「甚至還沒出京就在半途截殺。」

  「說下去。」

  「可是三位師兄依舊進行自己的事,沒有作任何調動。」裔衣輕輕一笑,卻是臉色恭敬的神態道:「那麼,這次行動一定只是個幌子,而我們就等慕容世家大力往拒馬河後才對他們的老家連根拔起。」

  「很好!」武斷紅哈哈大笑,道:「有你們四個在,斷紅幫何事不成?」

  是嗎?

  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漂亮的秘道。

  董斷紅大力的搖著頭,道:「這個女人真不簡單。」

  因為,美麗的背後常常藏著死亡。

  而眩目的華麗卻又是遮掩死神最好的方法。

  這條秘道很寬,寬到可以讓他們三個男人同時並肩而行。

  兩壁懸掛著相當風雅的字畫。

  山水、鳥獸、花卉、人物一應俱全。

  當然,還有不少精緻細膩的雕塑品以及異域風味的擺飾。

  「這簡直是進入寶庫看展覽嘛!」李嚇天歎氣道:「也許後世的人會有這類的展示大會什麼的。」

  董大盜爺也笑了起來,道:「更可能有一間大屋子裡面專門擺放這些東西讓人們參觀咧!」

  在那個時代,並沒有展覽會或是博物館。

  但是,我們這位董大盜爺的心中卻有了一個想法,道:「如果哥哥我把偷來的東西全部放在一個地方讓天下人參覽,那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這個主意不錯。」李大捕頭承認道:「只怕會引起武林上不小的風波。」

  且不管那些東西原來的主人和他們的後人是不是會要回去。

  更可能引起一番爭奪戰。

  擺明瞭的寶藏誰不想分一杯羹?

  魏塵絕忽然停下了腳步,眼睛直瞪著前方。

  前方有四尊陳列的鐵甲人。

  這個東西據說是在西域以西,一個叫「歐羅巴洲」的大地方上常常有的東西。

  在那裡的戰士,都是穿著這一身厚盔重甲打仗。

  他們甚至連頭都罩住,只在眼睛的部位如欄杆般的露出縫來。

  「活的!」魏塵絕說了兩個字。

  硬生生的鐵盔怎麼會是活的?

  當然,唯一的理由是裡面有人。

  「這個有點棘手!」李大捕頭歎氣道:「拳頭打在那身鐵甲上好像會痛。」

  他想起了在妙峰山和黑玫瑰八女交手的情形。

  「所以這件事交給有刀的人去辦。」

  董斷紅連鬍子都在笑似的看向魏塵絕。

  魏塵絕好像並不反對,眼睛一直看著那左右各兩具的鐵甲人,不眨不動。

  「這個人就是這樣!」李嚇天笑道:「我越來越瞭解他了,只要看一件東西就一直看。」

  一直看,看到忽然間出刀。

  董斷紅看向左首一幅晃補之的「寒江圖」,嘿嘿道:「喂,我們也有事做了!」

  寒江圖畫的是夜月寒江,一艘舟子上坐了兩個人正在對酌。

  題的辭兒是晃補之的名詞「鹽角兒」。

  「直饒更疏疏淡淡,終有一般情別」。

  李嚇天竟然也懂得一點字畫,輕輕笑道:「連東坡居士都稱讚這位晃無咎的詞「橫放傑出,曲調難得」,真是有一番特別。」

  董斷紅的眼睛一直盯著畫,緩緩道:「你敢不敢掀開畫來看看後面?」

  「幹啥?」李嚇天當然聽到畫的後面有一聲極輕極輕的響動,苦笑道:「人家不出來,何必硬是要揭底!」

  問題是,隱藏的殺機比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更可怕。

  羽紅袖怎麼可能不陪他們玩一玩?

  董斷紅突然向前沖的時候,魏塵絕也正好砍出了第一刀。

  好像只有我們李大捕頭沒有事。

  右壁之前有一座大花瓶,好像是出自景德鎮。

  這瓶子很高,大概有一個半人那麼大吧,上面彩繪的是「百人出獵圖」。

  畫中獵的是狐。

  秋天獵狐真是有情趣的事。

  那是指人而言。

  如果是狐呢?它們有什麼想法?

  李嚇天李大捕頭一向幹的是「獵人」的角色。

  所以很少有當狐的感覺。

  這個又高又大的花瓶忽然從中間分開來的時候,我們李大捕頭總算有了這種感覺。

  花瓶裡面從下而上有六尊小銅像。

  小銅像在機關的彈力下各自有不同的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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