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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第十三章

  蒲焰是武斷紅最看重的「四大金剛」首座。

  很年輕,只有二十六、七而已。

  年輕又全身充滿了活力。

  最可怕的是,他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

  當然,武斷紅會倚托來負責妙峰山之役,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他輕輕笑著,很悠閒的隨著山風走來。

  走向慕容玉樓的身前。

  「你是誰?」慕容玉樓的瞳孔一縮,冷冷道:「你好像到了不該到的人面前倡狂!」

  蒲焰輕輕笑了,看著慕容玉樓就好像是看到一個死人似的,好譏誚!

  「我叫蒲焰!」他由冷笑轉為大笑道:「打算在你們三個男人之間把何二小姐帶走!」

  「小子好大話!」左右護法中,皇甫敵星嘿嘿沉笑道:「你大概不知道慕容世家吐口水也可以淹死你?」

  「是嗎?你叫皇甫敵星是吧?」蒲焰輕輕笑著,看著另外一個老頭,嘿道:「這老頭是吳取法?」

  慕容玉樓忽然間有點不安。

  這個叫蒲焰的人似乎太鎮定,太有把握。

  而且分明是來找事挑麻煩的。

  「像這種人一般最少有七、八分以上的把握!」慕容吞天曾經警告過:「謹慎是生存下去最好的法門!」

  吳取法可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

  他一向只相信自己的鏈子刀!

  當那三十六扣環的鏈子刀擊出去時,是最好的看法。

  鏈頭那把鉤新月刀更是他說話可以大聲的證明。

  「死!」

  吳取法叫這個字的時候,鏈子已經「嘩啦啦」的飛出。

  好快,直挺如槍。

  到了三尺近,忽的又柔似柳風。

  這手「乾剛入陰」是他成名絕技。

  曾經有七個扎手的人物就是死在這一記之下。

  蒲焰看起來浮浮躁躁的年輕人。

  吳取法估計,這一手出招就可以要命。

  蒲焰出手。

  刀!

  刀不快,卻很有力。

  硬生生的一擊,好悍!

  吳取法的心沉了下去,鏈子刀只剩下鏈子。

  刀呢?

  又扁又細又利的新月鐮刀已沒入泥土內。

  蒲焰的名字就如同他的刀,一下子卷了過來。

  割斷了喉嚨,也割斷了一條人命!

  刀身一下子紅嫣如火、如焰。

  頂上的豔陽更熱了。

  慕容玉樓只覺得全身一股躁熱由腳底浮了上來。

  鮮紅的血,鮮紅的刀身映入瞳孔。

  「本家五路人馬是你的人所下的手?」他嘶啞的出聲道:「是不是?」

  蒲焰輕輕笑了,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目光投向皇甫敵星,道:「據說你手上的那柄七星劍得自慕容吞天親自指點數年?」

  皇甫敵星一張老臉倒是有夠鎮定。

  聲音依舊沉厚有力道:「爭鋒必失,驕器必折。」

  蒲焰面容淡淡一笑,啐道:「原來也只是個說教的老傢伙……」

  說著的時候,昂了昂頭,一副不將對方看在眼裡的樣子。

  皇甫敵星緩緩的抽出劍來,手指在劍身一彈。

  叮!

  又脆又響,有如鳳翔九霄而去。

  拿劍的手很穩。

  目光更穩。

  蒲焰顯然有點吃驚。

  這個老傢伙在握劍的時候好像完全換了另外一個人。

  方才蒲焰聽他開口罵人,肚子裡就在笑。

  會咬人的狗不叫。

  鬥雞中的上品絕對是呆楞如木雕。

  皇甫敵星忽然傻笑似的望來,一嘿道:「蒲公子,你可以出手了。」

  說話可是有禮貌多了。

  簡直是大家風範。

  蒲焰不得不有所警惕小心,目光不禁四下看了一巡。

  皇甫敵星的變化太過突然。

  簡直有著前後判若兩人的改變。

  這點除了修養之外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信心!

  是什麼人在這附近讓他如此有信心?

  慕容玉樓的表情好像也輕鬆了起來,手上那柄描金扇晃呀晃的,人也笑道:「你怕了?」

  蒲焰絕對不是一名笨蛋。

  他不會讓人家嚇退,但也不會落入人家的陷阱中。

  「寧可全身而退!」武大先生教過他一個很重要的原則:「因為賭局永遠是開著,隨時可以去翻本!」

  何悅玨很訝異那個不可一世的年輕人忽然轉身就走了。

  更訝異的是,她看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男人是一個很威猛的老者。

  慕容吞天!

  女人呢?

  「姊姊,你怎麼……」

  眼前,卓夫人在四個人的挾制下苦笑的踱了出來。

  「孩兒拜見爹!」慕容玉樓輕輕一歎道:「幸好是爹來了,否則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事發生……」

  慕容吞天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吳取法的屍體,哼道:「爭鋒必失,驕器必折。

  到臨死前還不明白這句話的人沒資格安葬入土。」

  「是!」

  「別看輕任何一個敵人!」慕容吞天的聲音沉厚厚的揚起道:「這是生存下去最重要的原則!」

  蒲焰能當機立退,和這點也有共通之處。

  慕容玉樓看了卓夫人一眼,皺眉道:「爹,這個女人想對我們不利!」

  「如果只是對我們不利早就死了。」慕容吞天大笑道:「她之所以能活著,因為對我們有利!」

  再天下任何一座城鎮的任何一條街道上都可能有穿紅衣服的人出現。

  所以正常的來說,穿紅衣服的人出現在你面前時並不是令人訝異的事。

  問題是現在並不是正常的時候。

  妙峰山更不是正常的地方。

  「「紅衣頂上的那顆頭」你聽過沒有?」董斷紅歎氣的問道:「就是紅衣教的教主邵頂天。」

  「名字取的不錯。」李嚇天笑了起來,指著前面一十五個排開的人中,唯一坐在一張大紅槐椅上的中年漢子嘿嘿道:「二十九歲登上教主之位,三十二歲能進洞庭七十二寨,三十八歲在關外長白山脈訓練了八千精兵回到中原成立四十個分舵……」

  「你知道的可不少!」董斷紅笑道:「還有呢?」

  「三年前砍了南疆四騎、小別山雙老;兩年前獨闖雁蕩山,連破九關一十七案;去年嘛……」

  李大捕頭一笑,接道:「潛伏未出,據說是為了練一門「飄紅刀法」?」

  最後這句,邵頂天的雙目猛的一睜,嘿道:「不愧是天下捕頭,連這檔子你也知道!」

  「不知道行嗎?」李嚇天聳聳肩道:「原本打算抓了董小子,下一個目標就是你……」

  邵頂天哈哈大笑道:「行了!本座如今到了你面前,可以省掉一回子事。」

  「錯了!」林子裡有人說道:「是我省掉了麻煩!」

  柏青天冷冷的晃了出來。

  這裡已將由西麓接近山頂,就算近了些頂上的垂日,但是山風卻是更涼。

  一身衣袍在風中「獵獵」坐響。

  柏青天好像是被這湧起的空氣送出來似的,一下子便飄到邵頂天的面前。

  這股風是為了柏青天現身的氣勢而起的。

  「有點涼了!」李嚇天的目光留在山頂的層比高雲,輕輕道:「到了仲夏,這山裡夜晚常常有急雨……」

  柏青天似乎沒有別的雅興,他的眼中只有邵頂天。

  「三年前的那件血案是不是你幹的?」柏青天直接問道:「南疆四騎四條命葬於孤嶺峰!」

  「沒錯!」

  邵頂天回答的也很乾脆道:「你想討回去?」

  「那四個人以前是我爹的手下愛將!」柏青天看了李嚇天一眼,輕嘿道:「你有意見沒有?」

  意見,指的是他即將殺邵頂天。

  李大捕頭歎氣道:「柏兄以什麼身分出手?」

  「捕頭!」柏青天的眼中有了絲譏誚道:「因為如果我以私人身分出手你會阻止?」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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