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儒 > 砍向達摩的一刀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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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大見宗師經典之作,前劍氣機用以斬殺藏於土堆下的忍者殺手,背後劍挑則同時將倒轉回來的五星鏢全數磕入土中。 柳危仇其勢不止,挪身一閃,兩轉往右又複一掃,便是挑了兩條人命。 他的動作快,劍出的速度更快。 幾個呼吸起落間,這批忍者殺手宛如俎上肉,叫柳危仇盡情殺得快意。 「嘿嘿嘿!閣下是中原名劍柳危仇?」背後有著蒼老的聲音,冷冷說道:「在下大古越江。」 柳危仇背上只覺得一陣刺痛,好強烈的殺機。 「是華達利家族的長老?」柳危仇慢慢調整角度,終於轉過了身來面對對方,嘿道:「果然氣勢大大不同。」 大古越江看起來像是太老而縮乾了身體,一個人輕飄飄的沒幾兩重。 這個老人有什麼奇特的? 奇特到令柳危仇的瞳子收縮,連握劍的手也忍不住涔出一層汗氣來。 大古越江是「坐」在葦草的草尖,隨風飄著起伏。 不愧是「風神的子女」。 除了這個之外? 柳危仇一直看著對方那垂搭眼皮半遮目的瞳子,而注意卻全副擺上了他橫放在盤腿上的刀。 刀是東瀛扶桑用的那種,斜細而長。 但是,邪異的是「刀」所發出的氣氛。 「柳先生不愧是中原的用劍名家。」大古越江笑了起來,每一絲皺紋都像充滿了光彩,道:「能感受到這把『越力』名刀的人,有資格和它一搏。」 「越力」,在扶桑是個鑄刀的名匠。 而他鑄出來的刀,素來被稱為妖刀。 這可牽涉到中原和扶桑武學上相異之處。 在中原,武學造詣至上成就時,摘葉可以傷人。 但是在扶桑他們是以刀器為重,極是注重。 而人的刀術修為,不過是在「舞」出它的精華。 你有這個能力修為,「刀」自然可以發揮出它最極頂的殺氣來。 所以,反而是以「刀」為主,人為副。 柳危仇瞳子縮了又縮,緩緩道:「據說貴國的刀每吸過一次人血,要控制它的力量就要更大?」 「不錯,這是我們在武學上不同之處。」大古越江淡淡一笑,彈了一下刀鞘,「嗡嗡」響著,沉沉道:「它正在興奮,可以感受到柳大先生的『力量』。」 風,在這刹那似乎都充滿了「越力」名刀傳來的「嗡嗡」之聲,滿滿的充塞在天地之間。 好大的壓力。 柳危仇的呼吸忽然慢了,慢到把這彌天蓋地的刀鳴穿過全身,好像自己放空了般脫出世塵外。 大古越江雙眸刹那一翻徹亮,沉聲道:「好」「好」字一起,人隨之彈躍似風,一卷而至。 真是快,快到這「越力」名刀彷如就是原本掃掠在天地四方似的,沒半點空隙的罩了下來。 柳危仇沉沉一嘿,右臂這劍氣猛可暴漲。 如果說「越力」名刀是自天上壓下來的層濃厚雲,那麼柳危仇的劍就如同破天而去的疾箭,硬要衝刺挺出。 好快,雙雙交錯,一落一竄間又各自沒入草叢中。 長草在動,「刷」的一聲,在隔著兩丈外兩人又各自躍到半空中交錯一擊,「叮」! 柳危仇落地,左臂有一絲血痕。 不過,他知道對方的右腰也有一道血口。 再度急速移身變位,三兩個移裡忽的倒翻身一劍,那背底果然大古越江一刀狂飆而至。 閃電般劍光刀影浮動,這回可都是卯足了力,一串響裡最少交擊了七次之多。 又複是「刷」的一響,雙雙後退沒入長草深叢內。 柳危仇緩緩噓一口氣,和這扶桑老頭比劍大大不同于中原的搏殺方式。 在中原而言,兩人決鬥大半在方圓之內。 但是,扶桑的搏技則在於「動」。 動中產生變化,然後捏準時機奮力一搏,必殺。 中原的劍法則講求面對面的招法變化,講求的是精徹之處足以生轉出天地義理悟性來。 柳危仇嘿的兩轉裡,直往路道上而去。 果然,身旁一響,大古越江的那把「越力」名刀卷至。 柳危仇一個閃身,再度往前搶進。 平行裡,大古越江以忍者獨特的螃蟹步緊跟。 而刀鋒則不時落來。 柳危仇冷冷挑眉,右臂長劍舞彈,反卷對方。 於是,雙雙一邊橫移一邊出招。 刀鋒劍光所過,紛飛斷揚的長草飄滿了半天空。 好像叫他們兩人理出一條路來似的。 幾個呼吸間,雙雙已上了路面。 柳危仇一笑,劍上施展更見精妙,一刹那便纏住了大古越江,決計不叫他走脫。 這下由扶桑式的決鬥轉成了中原式的比劍。 大古越江擅長的是扶桑忍者的竄殺之技,如今面對面豁幹了起來,可是大大的不利。 加上年紀偌大了,體力上便明顯吃虧。 這一戰到了第十八劍手,大古越江的刀已被壓下。 第十九變化,勝敗已分。 長長一歎裡,柳危仇的第二十劍招刺入了對方的胸口內。 風,在霎時似乎停凝。 老人的眼神驀地有一絲笑意,笑意來自大古越江的口中,道:「很好,死而無憾了!」 閉上了眼的時候,掌中的刀緩緩滑落。 插在地面上,微顫。 刀上的邪異氣機呢? 老人的血滴下,滴在刀鋒上,一線。 柳危仇輕輕一歎,好對手。 好可怕的對手。 他自己知道體內最少有八處的刀氣所傷,能站著,是因為不願意比對方先倒下。 「那個小女人果然聰明。」大悲和尚看著秦老天臉面上的毒和柳危仇呼吸間的變化,歎氣道:「現在為了治療你們兩個,最少也得停下一天。」 秦老天苦笑一聲,四顧微歎道:「這個女人,雇她的人目的到底在那裡?」 武年年再度由昏迷中醒來。 明天自己身上「桃花六渡」的毒就可以解掉。 同樣在那一處牆角下,魏塵絕盤腿調息如舊。 十二個時辰後,當她連身上最後一點的毒也解掉時,自己是不是忍心下得了手? 這個問題連自己也沒答案,問誰? 父仇不共戴天,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縱使那一刀反手揮出是完全另外有別的陰謀,但是殺人的人殺人的刀是不容懷疑的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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