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儒 > 砍向達摩的一刀 | 上頁 下頁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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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古道長這席話不但令武當諸子臉色大為相改,就是武年年亦為之啞口難辯。 這廂她一口氣哼著,環巡了眾人一眼,最後落到魏塵絕身上,重重道:「你們打算對他如何?」 「找出真凶!」柳危仇一哼道:「老夫絕不相信武兄是魏公子所殺!」 武年年臉色一變,嘿道:「事實俱在,何須矯飾?只怕叫天下人笑……」 「你能肯定?」 這是魏塵絕的第一句話,冷冷的如同他的目光透向武年年,嘴唇一抹譏誚道:「三十六年前蘇小魂天下皆說他殺了白大將軍,五年前天下傳遍蘇佛兒殺了騎夢隱……」 後來都證明那是極大的陰謀。 武年年的臉白了。 並不是因為她贊同魏塵絕的話,而是因為憤怒! 「你是個男人,為什麼自己做的事不敢擔下!」說話的語氣除了憤怒以外,似乎還多了一點點什麼。 「因為他是個真正的男人。」章金聆輕輕一哼道:「所以才不願意平白無故的背黑鍋,要找出真正的兇手。」 章金聆補充的一句話是:「因為他不想讓你爹死不瞑目!」 武年年一張嬌俏的臉變了好幾回,她忽然發覺所有的人好像都是抱著這個想法。 她只覺得很可笑,忍不住大聲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會相信他不是兇手?」 「因為他信任你!」秦老天輕輕一歎道:「一個兇手怎麼可能會讓死者的後代跟在身旁!」 「更重要的是他師父趙一勝的死。」柳危仇的眼中竟然也有尊敬道:「一個月前荊門山之戰,趙一勝絕對有能力殺了你爹……」 但是這件事卻沒有發生。 「我們相信趙門主是為了贖罪……」一雲道長緩緩道:「而且把這個擔子交給魏公子。」 章金聆冷冷一哼道:「如果三天前你在青峰鎮看了那一戰,就可以知道你爹爹是怎麼逼魏公子,而魏塵絕又如何百般容忍以至於背上吃了你爹一刀!」 魏塵絕也受了傷? 「你相信他有這個能力殺了武大先生?」章金聆說出所有人的疑問道:「而且是在受重傷之後?」 武年年當然不能回答相信。 因為武大先生的武功天下俱仰。 而且當時屋內又有那麼多高手合力狙殺魏塵絕。 可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是什麼? 武斷紅死了是不爭的事實。 「誰知道他會用什麼卑鄙下流的手法?」武年年恨聲怒斥道:「你們知道他的為人?」 「這個我知道。」邱老道終於說道:「而且試過。」 邱擠天兩次出手最少證明魏塵絕恩怨分明。 「什麼是下流的手法?」章金聆輕輕冷笑道:「五個成名的『英雄』合殺一個後輩?而且你應該知道這五人中有一個是暗器高手!」 武年年的臉色真是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憑有據。 特別是姓章的小子最後那一句完全反問了回來。 她拍桌起身,指著魏塵絕叫道:「好!你們相信他,那麼你們如何證明他是清白的?」 這是最重要的一句話,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如何證明魏塵絕是清白的? 「今日貧道邀請諸位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此事。」一古道長看了一巡諸人,緩緩道:「當然,這件事需要魏公子的幫忙……」 所有的目光全看向了魏塵絕。 現在他們每一句話都關係著今後自己的生路和武林間的風暴。 魏塵絕緩緩的站了起來,手中拿刀。 「魏某心領!」這是他留下的一句話。 四個字說完,人也大步的邁出了廳外。 好多的兵器在舞動時,兇手的刀芒永遠最暗。 魏塵絕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當他由武當山走下來時,他相信那把黑暗的刀已經在等他。 只不過這次是藉著光明正大的理由來殺他。 武年年和章金聆跟出來的速度也不慢。 現在方方入夜的酉時,他們走出了武當山。 走出了武當派所能遏阻殺機的能力之外。 「你為什麼不說出心目中那個是兇手?」章金聆在後面大大的歎了一口氣道:「難道你真的怕欠下人情?」 藍色的綢布衫在飄動於眼前,那已是人情。 武年年在冷笑道:「因為兇手是他,怎麼說?」 「對極了!」沈破殘的人和槍同時出現,淡淡笑道:「兇手怎麼可能說出自己來?」 章金聆的眼睛亮了,他緩緩道:「是,兇手不會招出自己是兇手,但是卻會隨便說個最有可能的人的名字!」 他望著沈破殘笑道:「沈前輩,你認為這句話有沒有道理?」 沈破殘的臉色冰沉沉的沒一絲笑意。 「看在你和章單衣的關係上,最好是回頭轉上山……」他的額頭一陣青筋鼓起,沉冷冷雙目道:「死的時候是怪不了任何人!」 章金聆一笑,忽的遞扇拍了兩拍魏塵絕的左肩,嘻聲道:「怎樣?這裡沒啥問題吧!」 魏塵絕的表情背後的人看不到,不過沈破殘卻有一絲的訝異。 這個人和這個人手上的這把刀,傳說是沒有感情的。 為什麼現在他的眼眸子裡有一種類似感激的神情? 沈破殘不想考慮這個,他要的是把手中的長槍插入對方的喉嚨,對方的心口。 破殘槍法是一門很詭異的槍術,它幾乎不成槍術。 舞開來的槍花,點點繽紛方滿目,忽的快如枯椏突生的奔到了面前。 傳說槍術共有一百零八門。 而沈破殘的破殘槍法簡直可以說是東取一招,西用一式,沒有淵源,沒有宗流。 沒有淵源沒有宗流而能融成一格才是特別可怕。 你絕對不會想像到他的下一招會突然橫掃如大刀,忽的倒轉槍頭如棍打。 魏塵絕一直在退,退了足足有十步之多。 他發覺一件事,武斷紅在八路英雄中排名第一,那只是因為他年紀最大的緣故。 沈破殘的槍絕對比武斷紅的刀恐怖。 魏塵絕抽出了刀,足足連砍三手才壓下沈破殘封喉奪命的槍銳。 「好!」沈破殘雙眸一閃,揉身欺近,同時兩臂抱槍一挑,硬是逼退了魏塵絕一步。 人退,空門在刹那間有了疏漏。 直挺的槍鋒貫下,又快又狠。 魏塵絕挑眉,右臂自半空猛揮而下,既沉又穩。 叮! 轟然一響,槍的來勢已偏,貼著左腰而滑過。 刀呢? 刀沿槍直上,要斬對方的雙手。 沈破殘雙目一沉,嘿的兩聲裡足下一點而退,脫出了這一刀的罡風之外。 脫出了罡風,卻沒有脫出了壓力。 他退,魏塵絕大步向前,刀勢依舊。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的速度都很快,很驚人。 但是他們保持的姿勢更是令人動魄。 沈破殘的槍頭在魏塵絕的後腰,魏塵絕的刀鋒貼在沈破殘的槍上。 現在的情勢已經是他們不得不奮足賓士。 其中只要誰稍慢了,就得重創在對方的兵器下。 勢已無可遏止。 武當山下猶有樹林,他們由路徑直沖竄入林內。 這點對於沈破殘來說比較不利。 就像現在,他們身背已經有一棵巨木阻著退路。 武年年追躡而來,章金聆也追至。 誰都看得出來沈破殘已是大大不利。 沈破殘大大不利,那是指正常的狀況,正常的兵器。 但是沈破殘的破殘槍卻不是正常的兵器。 無聲無息的一彈,竟有兩片鋏子左右一夾,硬是夾住了刀鋒。 同時槍又輕輕一震,末端處猶能彈出尺長的斜刃,神不知鬼不覺的刺向魏塵絕的小腹。 這手變化又狠又絕,幾乎容不得對手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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