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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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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鬧佛盡力維持十指的穩定,誠懇的道:「你會曾經跟不老翁說過話,更早之前你的那塊玉珮也來自那裡。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知道這個可能!」 好片刻,孤獨獨笑一歎:「英雄就應該既在該死的時候!所以,在後世的人心中就一直有這個人活著!」 杜禪定突然從背後出手。 禪定公子點制了孤獨名劍的七處穴道,輕輕一歎苦笑道:「你說的話我贊成。但是,一個真正的英雄卻不會在還不該死的後候就去死!」 「有道理——」楚月美人從外頭進入園中,拍手道:「杜小弟什麼時候講話變得這麼有禪意了?」 杜禪定瞪了她一眼,哼道:「你來幹啥?前頭有消息?」 楚月苦笑的點頭,嚴肅道:「第一線守將塞烏布陣亡,據說是唐斷風下的手……如今,德里率領察哈爾盟軍隊已快速攻向八裡罕城而來。」 第一道防線失守?萬香君大吃一驚,只見這時城內忽然鑼鼓齊嗚,火光一乍照亮了夜空照亮了整座城! 唐斷風的出手著實令人震駭。 千軍萬馬之中,伍還情、破和尚、蝶兒仙根本擋不住唐斷風前進的身勢。只見他從亂軍裡倏忽奔現,從容彈躍出手摘下塞烏布的首級長笑而去。 在另端的雷菩薩和董天下雙喝而來,卻被十名察哈盟的「兵士」阻擋! 十名「兵士」能擋得下他們?除非他們不是真正的「兵士」,而且還是武功頂尖一流的高手。 董天下和雷菩薩並沒有制住那十名高手,而且在一陣亂軍交戰中那十個神秘人物像風似的隱沒消逝。 「他們是一直沒有現身的行陰十魔!」伍還情老瞧見,飄身過來道:「據說他們這幾年來合修一門十分奇特的武,是極為難纏的對手。」 董天下和雷菩薩只能懊惱苦笑的看著德里的軍步步進逼。塞烏布這一死的影響極大,再加上這道防線後頭軍寨俄然一陣大騷動。 只見的是火藥炸響,硝煙透亮半天高。 怎麼回事?難道有人強行潛入了後方破壞? 「是那二十七名受控制的各門派掌門!」伍大小姐驚呼叫道:「假如真用上了他們,這些女真族勇士根本無法阻撞!」 讓奴爾哈赤軍隊更受創擊的另外一個變化是,圖呼博見盟的軍隊赫然轉向自東北而下,兩面夾擊這道防線守軍。刹那,在短短半炷香內第一道防線的守軍已是潰敗! 兵馬狂飆! 察哈爾盟和圖呼見盟聯軍快攻追擊,在黎明之前已是在八裡罕城裡許近距團團圍住。一夜之間的變化,正應了那句迅雷不及掩耳! 城內,李鬧佛滿身大汗根本無法理會外頭的事。 孤獨獨笑的心一直沒有開解,救治的工作更加困難!在旁,杜大公子也只能苦笑的道:「點了他的穴道你就難治,不點穴道這老小子又想尋死……」 楚月忖思了片刻,道:「那對老頭從蔥嶺來,剛才怎麼沒有問他們?」 剛才?剛才孤獨獨笑「正常」的很。 李大公子一下子完全明白了過來! 孤獨獨笑當然十分清楚自己的傷勢! 但是他一直強忍沒表現在不老翁和不知年面前,為的是他太清楚自己決計活不下去。 先前重創的心脈在昨夜和黑竹竿一戰以牙咬劍,受暨氣碎裂中已是無可活命之機。他之所以強忍至今,因為他一生未曾敗過! 所以黑竹竿先他而死正是要證明獨笑一劍永遠是獨笑一劍! 這是一把永遠沒有敗過的劍。 雖然,終究是被死神帶走;但是他並不是敗在死神的手下,而是痛快淋漓自願的離開世間。 李鬧佛和孤獨獨笑的眸子彼此相印了心意! 「你明白了?」孤獨獨笑欣慰的一問。 「是——」李鬧佛一歎! 「的確是你!」孤獨獨笑忽然說出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們見面的第一句話! 「是我!」李鬧佛放開雙手,坐了下來和眼前這個他一直想當「朋友」,又是最好「對手」的人默默相視。 在好一陣沉默中,杜禪定本來想大聲開口相問:「李小子你幹啥放手?」但是他忍了下來。 因為,他也感受到李鬧佛和孤獨獨笑之間用心想交的「友誼」。這種生死的情誼在生死最後的「交談」,往往足以令人的心顫動。 黎明的曙光輕輕自東方飄而來。孤獨獨笑仰首長噓一口氣立身而起,雙袖隨風飄自在凝視東方晨曦。 風,從中原吹來! 「愛過?」孤獨獨笑淡淡的說出這兩個字! 「是!」 「不夠!」孤獨獨笑仰首長笑了,笑的很乾脆。 這一回,他沒有長笑離去。 因為他已無法離去,血珠在笑聲中在陽光中在來自中原的風中晶瑩剔的飛舞。就像他的生命放散到天地——狂傲,卻又十分的溫柔! 楚月的眼眶充滿了淚水。 她的一生不是沒有看過死人,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的死亡令她如此的感動。 萬香君的腳也一直釘在地面上沒有移動。 八裡罕城危急的戰況她早就該到父王那裡商討軍情。但是她沒有離開!因為眼前的事情讓她的心對中原的「俠」這個字有深深的感觸。 孤獨獨笑聳立在那裡。 背脊挺直的穿天地,一雙眼眶各自映出一顆東升亮麗的太陽。風在動,兩袖輕飄!人已死,豪氣淩空。 「孤獨大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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