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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刀出刀回只不過是彈指,卻足以讓孤獨獨笑睜眼。

  好半晌,他道:「好對手!」

  「謝了!」杜禪定呵呵笑道:「總算到現在才引起你孤獨名劍的注意!」他自己說著,又偏頭皺眉道:「難道……昨日在狙殺索拉地時杜某某擋下黑竹竿那一竿不夠稱『好』?」

  孤獨獨笑不置可否的笑,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那一刀,餘力未用!」

  好小子!杜禪定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昨夜擋下黑竹竿的那一刀的確是還有餘力出手反殺。

  但是,反殺一刀便定生死!

  杜禪定當時並沒有這種必勝的把握。

  當然在當時的黑竹竿也沒有,所以他也沒出手。

  否則,在今晚絕對不會兩個人都還活著!

  長長的街道,咯咯咯的聲音自遠而近。

  十分有自信的聲音從竹竿敲擊在地面上,每一聲的間隔,每一步的距離精准異常。

  「這是經由非常嚴厲的訓練後才能做的到的調息法。」孤獨獨笑的雙眸一凝,「而且,他也預感到了敵人在等他。」

  這是一種類似荒野中野獸的警覺——一種很難以解釋的第六感!

  黑竹竹竿走完了這條街到了奴爾哈赤的官邸!

  屋子的四周前沒有警衛,因為有不需要警衛的人在保護奴爾哈赤!

  好強的殺氣,幾乎是與天地彌合為一的迫力!

  黑竹竿抬起了頭望向西首的頂簷沉聲冷漠道:「兩位在等在下?」

  「不錯。」孤獨獨笑在上頭道:「我等你,你也在等我!」

  「哈哈哈,知我者唯你孤獨獨笑!」

  黑竹竿大笑道:「你在我面前殺了索拉地,本座在殺奴爾哈赤時當然也希望你也在當前!」

  孤獨獨笑緩緩回道:「很好!」

  兩字一出口,雙雙立即採取了動作。

  黑竹竿往東一竄一彈而入奴爾哈赤的大邸內。孤獨獨笑也同時自頂端急速而下。這時,黑竹竿已穿破第一道門往裡面疾進。

  孤獨獨笑緊跟在後,黑竹竿沿路反手連打阻擋。

  十七手十字鏢,六隻伊賀穀追毒蜘蛛、十一次幻影殺技。

  這些都不對孤獨獨笑構成威脅。

  當然,黑竹竿也知道這點!因為他們決戰的時機還沒到。又破一道門,已經是到了五進堂!

  沿路上有許多的衛士,他們都沒有出手阻擋。

  可以說是擋不住,也可以說是他們在奴爾哈赤的命令下「信任」孤獨獨笑可以狙殺黑竹竿。

  等六道門,門後就是奴爾哈赤的寢房。

  黑竹竿的竹竿已是挺出意欲破門殺入!孤獨獨笑竄身而起,快逾目銜。這該是生死決戰的時候了!

  門破!

  孤獨獨笑的雙袖從半空中傾瀉滑下卷住。

  竹竿,便沒再一分一毫的超過門檻。

  黑竹竿冷笑聲中右腕一轉!竹竿產生了兩個變化。

  孤獨獨笑衣袖卷住的部份彈出了倒鉤反鉤住對方的雙袖往下一扯。這一扯,拉動了孤獨獨笑的雙肩往下一沉。

  第二個變化是,黑竹竿自竹竿中抽劍破空上挑!

  他的左手轉動竹竿搶住孤獨獨笑的雙袖一拉,右掌扣劍冷嘯淩厲刺殺。動作之快,跟隨在後的杜禪定根本來不及出手。

  劍,已將穿入孤獨獨笑的喉嚨!黑竹竿忍不住要狂笑出聲。驀地,他只覺得左手下扯之力一松,右掌指上利劍硬生生的被「挾」住!

  這不是刺入喉嚨那種肌肉緊縮的感覺,而是不可置信的被孤獨獨笑以上下兩排牙齒緊緊有力的咬住。

  黑竹竿大吃一驚,他不敢置信的是——以自己劍上的暨氣,孤獨獨笑的後頸竟然沒有被衝破斷首?

  驚駭未了,孤獨獨笑的雙腿已結實的踢在黑竹竿的頭頂前胸……

  老爺廟一樣的平靜。

  這裡沒有任何的血腥,但是上下古今智慧的交戰卻更勝於任何一場戰役。

  李鬧佛望著頂上弦月,歎了一口氣:「這麼短的時間,我悟不出來——」地底下不知年哈哈大笑著,回道:「這一句老夫尚且花了一天一夜才達到圓融瞭解,你這小子已經算是不錯了。」

  李大公子嘻嘻一笑,道:「多謝前輩誇獎。現在天色晚了,在下先且回去睡它一大覺明兒再想想吧?」

  不知年在地底一哼,道:「年輕人就是定力耐力不夠,這種機會豈可半途而廢?」

  李大以子咯咯一笑,回道:「誰管得了我?」

  說完,當真便往外走。

  這下不僅是不知年一楞,在上頭的萬香君也為之一愕,道:「你當真就走了?」

  李鬧佛聳了聳肩,道:「當然羅!哥哥我從不嚕蘇!」

  人可是邊說邊走已到了拱門處。那地下的不知年何時叫人如此無禮,忍不住喝叫道:「小子!老夫看你算是個人才,你倒是狂妄自大起來!」

  這一怒,不知年可是以最快的速度從地底竄了上來。

  原來這花園有條秘道可以直通而上!

  不知年現下顯然火極,一沖上來便朝李鬧佛的背後出重殺手。萬香君驚叫一聲,這種手法就算是在旁的人也為之膽寒心冷。

  李大公子倏忽回身,臉上卻仍帶笑容。

  怎的?咱們李大公子不怕死?

  最少他這回不怕!因為,在他的背後有一雙手掌接住了不知年的雙掌。十分十分結實的接下!

  不老翁!

  「兄長!」不知年的臉色大變,大變之後是一陣沮喪。

  「回去吧?」

  不老翁緩緩的抬眼看向西方的天空,輕輕道:「回到我們住的地方吧?已經——離開了太久!」

  當年不知年為奴爾哈赤一族效命,不老翁手裡迢迢自蔥嶺追躡而至。他們之間的協定是,只要不知年不離開那座地庫藏室他就不回蔥嶺。

  不老翁這一等已是匆匆數十年過去。

  不知年沉默了好一陣,這才倏忽看向李鬧佛一嘿出聲道:「好小子,你早就設計好來誆老夫的?」

  李鬧佛有點抱歉的一笑,回道:「晚輩怎麼敢這麼大膽?是不老翁前輩所交付的任務盡力完成就是了。」

  不知年重重一哼,道:「老夫不管那麼多理由!既然你把我引出來,就要有準備接下老夫一的雙拳頭。」

  萬香君這廂在旁邊可是心情大大在起伏著!

  一則是不知年勢必要隨不老翁離去,這對爹爹不可謂不是一個極大的損失。再則,不知年這回出手決計不輕,李鬧佛這個冤家的安危又著實令人擔心。

  這廂不知年朝向不老翁道:「兄長,這件事你不會插手吧?」

  不老翁的確是相當的為難。

  李鬧佛是受自己之托誘出兄第不知年從地庫出來,但是眼前李鬧佛又得賠上自己的一條命!

  他十分肯定李鬧佛擋不住不知年的一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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