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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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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香君正自錯愕,凝目再看下去。 李鬧佛忽的微閉起雙目,兩足一腰稍重。便是,那光圈隨著他的身子的搖幌而左右變換移動。 萬香君忍不住朝向樹幹的方向道:「老爺爺——他這樣不是反而退步?」 不知年在下面看得清楚,沉默片刻之後方道:「不!他已得悉前且解破東臨絕學這句心法精髓!」 香君大美人訝異道:「是嗎?不見有特異之處!」 不知年在地底下一嘿,道:「你且丟幾粒石子攻他看看——」萬香君應了一聲,低身取了五顆石子振臂而出。 其勢如電,分成五路上下左右中奔向李鬧佛! 兩人之間距離極近,這手法又妙絕有力;眼見便要打在李鬧佛身上。 萬香君心中一驚,正生懊悔出手太快。 念頭一動,卻是愕然呆若木雞不敢置信眼前景象! 李鬧佛身前竟幻現在五圈光輪! 不,不是幻現。 「練真還用」,五個光圈都是真,都可用! 「好!」不知年的聲音從下方回蕩了上來,道:「果真是瞭解了這一句的真啻!不過……」 李鬧佛含笑問道:「不過如何?」 「不過你又如何破解?」 這一問,真大哉問!李鬧佛閉目沉思片刻,即是含笑睜眼道:「這些心法偈一句破一句,想來是在最後一句總結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最後一句勢必可立可破!」 這等敏思連不知年也為之激賞。 「嘿嘿嘿——好,我就看你對最後那句心法如何可立可破?」不知年嘿聲道:「小丫頭——告訴他!」 萬香君緩緩吐出一口氣,道:「最後四個字是——練用化圓!」 「好!」 李鬧佛單聽這四個字入耳都忍不住喝采道:「好一句『練用化圓』,真是了不起!」 不知年在地底寶庫一嘿,道:「你明白了?」 「不明白!」 「不明白你說甚麼好?」 「因為是真的好——」鬧佛公子坦言道:「這八句下來一氣呵成,後句破前句卻也更深前句精髓——正如佛家所謂的『入、住、出』三境界……」 不知年一哼,道:「有點見地。欲更上層想,先得破法執。年紀輕輕能明白這點是不簡單!」 李鬧佛朗笑道:「晚輩方才就一直在思惟最後終結的心法應當如何?若還有漏可破,便大差矣!」 不知年沉默了片刻,回道:「練用化圓的確已是武學最高心法。」 李鬧佛緊接問道:「陽東臨既然明白,又為何會敗在前輩手下?」 「因為他只有『理悟』而沒有『事證』!」 不知年冷冷一哼,接道:「再說『練用化圓』依各人見解印證不同,雖然同達於此境卻仍有深淺不同!」 李大公子立即接道:「前輩之意是,正如佛家所言:理則頓悟,乘悟並銷;事非頓除,因次第盡?!」 「小子——」不知年沉默了片刻道:「你對佛學似乎挺有涉獵?」 「不敢。」李鬧佛又謙虛了一回,道:「昔日家師在傳授晚輩武功時,多有授達佛家經典及其思惟,略知一、二。」 「很好!老夫久聞南般若盛名,可惜無緣識荊!」不知年頓了頓,嘿道:「你現在對『練用化圓』瞭解多少?」 「還沒有!」李鬧佛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半點也沒有。」 這一夜,似乎和往常沒有兩樣! 沒有兩樣的意思是,平常在做甚麼的人仍舊做著他們的事!到了亥時,平素早已進入夢鄉的人也睡了。 子時,除了巡邏的兵士所拿的火把外,帳營和這個小鎮的燈光已是完全熄滅。 一切都十分的沉靜,靜的似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 「如果黑竹竿沒來,」無明破和尚皺眉低聲問話:「那麼還會有別人來嗎?」 董夾下雙眉一挑,道:「另外一個可能,唐斷風的人。」 伍還情這時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也許——我去跟他談談或有一些轉時也說不定!」 「這是不可能的事。」 雷菩薩在一旁緩緩道:「權力比任何東西都還要腐蝕人心!」 他們現在所藏身的位置就在塞烏布住處屋頂。 居高望下,四周的情況一目了然。 而且他們的正下方就是塞烏布的房間,這種地理位置可以說是最適切不過的了。 子時已盡丑時起。蝶兒仙的眼睛越來越亮! 幹她這一行的,在某些地方特別與眾不同。或者說,她注意到的細節和一般人不一樣。 「有人來了!」她說。 董天下一笑,道:「從南北不同的方向,一前十後——」雷菩薩接口道:「他們現在呈扇形將屋子的四周暗樁全部放倒。」他搖了搖頭:「不是黑竹竿!」 既然來的不是黑竹竿,便用不著耗著守株待兔! 「為了以防萬一是調虎離山之計!」雷菩薩道:「雷某仍然守候在此,你們下去對付這些魔教的魔子魔孫吧——」董天下一點頭,嘿道:「好!」 隨「好」字出口,俄然指揮底下官邸四周的官兵亮燈。刹那,一片光明大放整條街全亮透! 「他奶奶的,中了計!」 康宗主正率領總壇的十名好手欺近到圍牆邊,那知鬥然一陣光亮徹明,四周冒湧出上千兵馬來圍住。 另一端的黎舞岩也是相同在重兵包圍之中。 康宗主和黎舞岩人雖在兩處,但是明白今夜若要突圍而出,唯有雙方合一奮力搏殺才有一線生機。 便是,各自率領十名好手往中間大門方向集相會一處。 塞烏布的兵馬只是鎮守如銅牆鐵壁並未阻擋。 「看來那料到我們今夜來襲,」康宗主哼道:「既然如此,要不我們進去殺了他大家玉石俱焚,要不就往外沖請求教主支援。」 黎舞岩道:「塞烏布既然料定我們會來,他就不會住在裡面。再看這些女真人並不攻擊,反而是想迫我們入屋。」 康宗主臉色一變,道:「難不成屋內有古怪?」 這不是不可能!像埋些炸藥甚麼的便很「正常」! 黎舞岩嚴肅道:「我們只有搏命往外沖了!」 康宗主一點頭,揮了一揮手勢。立即,背後便有人施放三道青、紅黃的煙火到了半空炸響! 這意思是,任務失敗處於極危急中。 片刻之後,在五裡外的德里和唐斷風已經接到了消息。 「塞烏布既然早有準備那最好——」唐斷風嘿聲道:「主帥此刻派兵攻擊,對方勢必出軍相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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