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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唐斷風微笑搖頭道:「本教主得彼書冊已足!」

  「不!本王一向不獨居功——」索拉地道:「但願彼此擊掌為盟,莫叫本王失望!」

  「好!」

  唐斷風昂首大笑,道:「與盟主結盟,真是大快人心之事。今日起征,唐某人及教中弟兄必當效犬馬之勞當開路先鋒!」

  便是雙雙仰首大笑,大有天下已在掌握之中!

  三裡外,有兩個男人正從山丘注視著下頭那一片軍威壯盛的察哈爾鐵騎軍。

  「他奶奶的,李小子的飛鴿傳書還好來的快!」杜禪定公子歎氣道:「一個黑竹竿已經夠頭痛啦,如今那個姓唐的不但插花還帶了一大批人下桌。」

  孤獨獨笑淡淡的收回了目光,道:「誰都一樣!」

  因為他的目標只有兩個人——索拉地和黑竹竿。

  無論有多少人阻擋在前面,孤獨獨笑都要跨越他們的頭頂去殺了這兩個人。

  這種氣勢連「殺手第一卻沒殺過人」的禪定公子也為之吞了好幾口口水,穩定情緒道:「喂,別太衝動!」

  在兩個男人背後是一個女人。一個很可愛很漂亮的女人!這個女人可沒站到前面跟那兩個男人一樣瞧著前方動靜,而是躺在山坡草地上嘴角咬一根草,好悠閒。

  「喂,你可真懶——」杜禪定回頭叫道:「幹點正事吧?」

  芝麻翻眼向上瞪了杜禪定一眼,道:「現在能幹甚麼?啥門子是『正事』你告訴我——」是啊,現在好像沒甚麼事做。

  下方三裡外的軍隊正整裝校閱,等到要出發約莫還有一個時辰,想想這段時間不如躺下來好好休息!

  「你打算怎麼做?」杜禪定問。

  「第一天就殺了索拉地!」孤獨獨笑淡淡的聲音好像在說一件十分平凡的事似的:「也就是今晚子時以前他就不會活在世上!」

  媽呀!這老小子到底自以為是誰?

  杜大以子苦笑了一聲,道:「那我做甚麼?」

  「很簡單的一件事……」

  「在我動手的時候,阻止任何想阻止我的人!」

  甚麼!「簡單」的「一」件事?!

  第一七章

  索拉地檢閱完了兵馬,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身旁共同閱兵的是他的兄弟德里。索拉地轉頭朝他贊許的道:「德里你訓練兵馬的確是個將才!」

  「托大哥的福——」德里笑著回道:「也是本盟的福。」

  索拉地站在高高的閱兵臺上環顧下方的六萬雄兵,不由得升起豪情壯志朗聲道:「各位弟兄,我們今天是為了部盟的榮譽和生存而戰!奴爾哈赤用盡了方法想要併吞我們察哈爾盟,想要將各位的親人成為他族人的奴隸。你們說,我們能忍受嗎?」

  「不能,我們不能忍受!」

  「我們要殺掉奴爾哈赤!」

  「我們要毀掉八裡罕城,讓奴爾哈赤在我們面前跪下!」

  情緒,一下子變得激昂高亢,人人心中充滿了憤怒。索拉地揮動著雙手示意安靜下來,又以悲痛的聲音道:「我已經失去了唯一的兒子,我很傷心……」

  他的聲音倏忽轉盡高揚,朗聲道:「但是,我可以忍受唯一的獨子死亡,卻不能忍受我的族人在奴爾哈赤的統治下過著卑微的生活!」

  「對!我們不能忍受這種侮辱。」

  「我們要替托穆報仇!」

  「奴爾哈赤看不起我們,但是他終將付出代價!」

  「攛哈爾盟的鐵騎軍天下無敵——」索拉地振臂高呼!

  「我們是天下無敵!」軍隊中響起了徹動雲霄的喊聲。

  「我們是天下無敵!」「我們的鐵蹄踏遍每一塊土地。」「任何人看見我們只有喪膽投降!」「我們要征服天下。」

  索拉地滿臉通紅,雙目炯炯發光的一揮令旗。

  大喝:「出發!」

  六萬鐵騎同揚,動大地驚鬼神。

  「好驚人的陣勢!」唐斷風在索拉地背後喃喃道:「察哈爾盟雖然大意失敗過一次。但是……這次奴爾哈赤會很痛苦!」

  女真族史,關外著名的「八裡罕大會戰」,于明神宗萬曆十一年,西元一五八三年四月十二日展開序幕。

  西歸秘笈中卷十二式,每一式都被李鬧佛指出了錯誤!萬香君此刻已是心服口服。

  現在時間已是不多,在伊遜河那邊傳過來的消息:「今晨,索拉地發動六萬兵馬往東挺進!」

  更有則消息是,「圖呼博見盟的卡羅盟主竟是不顧一切悍然出兵,亦以六萬之數南下和察哈爾盟遙相呼應往八裡罕攻來。」大小姐你是不是受軍情影響,所以式式出了差錯?「李鬧佛歎了一口氣,倒能自我安慰道:「不過幸好哥哥我天資悟過人,全看了出來。」

  萬香君心中的確有所掛礙於目前察哈爾盟和圖呼博見盟的行動。但是,對於出手演試西歸秘笈,她可沒半點馬虎!

  李鬧佛的確是看出了不知年的「設計」!

  萬香君一則以驚歎,一則有了些憂慮。

  原本,她只是單純好玩要試試不知年與李鬧佛之間對武學上的解。當然,如果能藉由這點而讓李大公子的體內氣脈產生一些「狀況」,以至於留下來陪伴自己是更好的事!

  但是李鬧佛的修為遠超過她所想像,每一式「更動」的部份,李鬧佛都可以立刻指明出來。

  這點,對不知年而言已經產生了怒意!

  「他真的在你每一出手就看了出來不足之處?」不知年重重一哼,嘿聲道:「小子有這點聰明?」

  萬香君謹慎而撒嬌的道:「如果他不是很特殊的男人,又怎麼會吸引我?」

  不知年一愕,呵呵笑了:「小丫頭向外啦?!哈哈哈!」

  「老爺爺別取笑人家!」

  萬香君心裡頭放下一塊石頭,嘻嘻道:「你也別太為難他。免得……他以為我故意為難不想說出破解法!」

  不知年嘿嘿兩聲,道:「東臨絕學的下卷只有心法沒有招法。哈哈哈,這可比前面有趣多了。」

  只有心法沒有招法,彼此之間就看對這心法的領悟創招破招。

  眼前不知年和李鬧佛在東臨絕學下卷的「比試」,彷如是由陽東臨出「主旨」,不知年「出題」,咱們李鬧佛來「解答」啦!

  當然,「解答」也很可能反回去變成「出題」,甚至更往上推成下一道的「主旨」——心法將會是那一句話!

  這場兩大高手之間不見面不動手,真正以彼此智慧在武學上的「印證」之戰,便此開始!

  日過正午,察哈爾盟的六萬大軍在挺進五十裡路後終於停歇駐營!索拉地傳達了軍令:「在此駐紮下營,日落之後奔趕夜行往八裡罕城——」此時已是四月下旬,驕陽在了後特別強烈。

  若是利用夜行不但可暑氣酷熱,而且夜間多有露水,對於每一階段暫停時,他們的座下鐵騎可以省去飲水的消耗及麻煩。

  唐斷風對這點相當佩服的道:「這種行軍打仗的經驗不是我們武林人物所知,單單是從馬匹飲水上面減少的時間和飲水少耗的預防,一夜之內足以比白日多趕二十裡路。」

  黎舞岩點頭道:「中原多水,戰事亦以步兵為多,這關外地理環境不同,倒是讓我們見識了一番。」

  康宗主這時則自一側高低腳的踱近,桀聲尖銳著嗓子問道:「教主——我們怎麼不到前頭跟索拉地那些將領一處?而是跟隨在大軍後方?」

  唐斷風嘿聲一笑,道:「『用』在存亡之際而不在隨處一起。」他沉穩的緩聲接著:「只要他們與奴爾哈赤之間交戰到死傷累累之際,再由我們出手擊斃那老匹夫……不但省力,而且功勞第一。」

  「有理!」

  連風幻點頭贊同道:「我們武林人物不適合行軍打仗,倒是以我們的武功在千軍萬馬中取對方將領首級大可一展身手!」

  索拉地和唐斷風之間的約盟正是如此!

  兩軍交戰兵分數路,每一路中各埋伏了一名魔教高手率領二、三名頂尖好手,在混亂中猝不及防的摘下敵方鎮軍將領首級。

  敵方將領一旦首級被斷,軍心必然大亂。

  軍心一亂,其勢如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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