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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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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晏梧羽正楞楞對著銅鏡發呆。 「羽兒——,有什麼事想著?」他透著出於面具之外的眸子充滿了慈祥。「說出來,或許爹可以幫你。」 姑娘人家搖了搖頭,調轉過身立起輕歎:「女兒沒事。」 「都歎著了,還說沒事?」他笑了,責怪中反倒更顯著一心的慈愛。 晏梧羽輕又一歎,道:「女兒正想,天祖哥死的好不值得。」 他似乎心情稍為之一動,口裡唇間卻是平淡如常:「生死之事自有命。爹不是不悲傷,只不過認為做些實際的事永遠比坐著哭泣要好!」 「是——,羽兒蒙爹教誨——」晏梧羽首輕點,眸子望向了一室四壁的花草,有百千種意在不言中。 他聰明才智俱屬人中龍鳳,如何看不出女兒心中有事?只是,他亦明白這件男女情感因緣,絲毫不能強問來的。他笑淡然,日後自會明白是那一家的公子奪了自己女兒的芳心。 方是,施緩緩退出了,大院門口傳來大拍響叫喝之聲。正是柳大公子駕到,破口嚷著:「喂——,裡頭黑魔鳥幫的幫主,哥哥在外頭等著你們哪——」 他一挑眉,通道左右已各有一名黃衣束身勁裝的漢子肅立于旁,雙雙恭敬道:「屬下靜候幫主差遣——」 他凝著臉自雙眸閃動,道:「問清來人,殺了後回報。」 「是——」右首的那名漢子急步奔了離去。 他轉頭,續令道:「底下囚犯梅臥姑不能讓她走了。速傳令下去加強戒備。」 「是!」這漢子亦恭敬一禮,複調轉身急步而去。 這廂,身後晏梧羽已掀依門,盯盯將一雙眸子投來。似是,有言。 「是——」聲音很輕,似乎已知來人是誰。 他有些訝異,也有一絲慈祥裡的好奇。 「長白二劍兩位先生的傷勢是不是已夠再戰?」他這一問的涵義最少有二。 他判定來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他的感覺是,如果那人正是傷了長白雙劍的「楊逃」柳帝王,羽兒聽了這話自會有相當程度的反應。 果然,晏梧羽神情和聲音一樣兒複雜的道:「長白雙劍就是傷在這人的手下。」 有意思,他笑了,除了對來人好奇之外,更驚訝的是女兒的反應。 沒有恨,卻是有著一絲小小的哀愁。 他笑了,緩緩而深刻的道:「既然是如此——,爹看來得去看看『帝王』之後是怎副少年英雄了。」 柳大混混覺得過癮極了。 今天當著人家大門口喝罵著,似乎又回去了以往那種市井無癩的日子。 喝!怎的張口大罵怎的爽利快活,那鳥門子大俠公子形象才真是累人咧。 罵了第三十八句,出來第一眼兒現身的是人稱「魯南怪梟」黃煉。 「唉呀——,是黃煉朋友呀?」柳大混混歎氣道:「你不是在魯南混著嘛,怎也到了這兒來?」 黃煉沉下那張四旬兒粗臉,重哼道:「閣下是最近很張狂的柳帝王柳小子?有見識!」 柳大混混聳了聳肩,嘻笑一聲道著:「黃煉,五年前你在魯南幹下的六大案件哥哥我都很清楚。哪——今天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進去埋頭不管事,或者溜之大吉尋一個地方養老。」柳大公子說的很認真:「你雖然幹了不少打家劫舍的案子,不過那些人倒不是什麼好東西。更何況。」 他們柳帝王老兄一笑,道:「三年前在五華山下你曾救過一名失足落崖的少婦。功足以抵過。」 黃煉一愕,心中有些發毛,這些事兒人家怎那般清楚?他搖了搖頭不想理會,摔動著手上的鏈子刀道:「最少,你讓黃某試試!」 好話聲兒一轉,刀似匹閃電卷奔。 但見嘩啦啦一片滿天的光華,強的橫天開地而來。這「魯南怪梟」的奇門武功果然了得。 柳大公子點了點頭,贊許了一句:「有勁!」 便是,人騰身而起,拗身變化裡轉向左首兵位七數。旋即右臂一拍一落,便搭向黃煉的肩頭。 好個黃煉,人身馬往前一竄,倒拗翻身已讓掌辦鏈子刀筆直一挺直貫向後。似! 柳大混混這廂可是真材實料,沒半絲兒假。 但見他右掌去勢不變淡落拍著著鏈環銅身之上,氣機一震一撥裡,已分出了勝負。 先是,震力回力通湯著黃煉內力無法灌挺身。同時,那一撥中自讓鏈子倒折反身纏住于黃煉頸上打了兩轉。 頭刀鋒眼見閃電般的便要砍飛黃煉的人頭頸。卻是,柳帝王的指一挾,捏住了刀鋒一線淡淡道:「黃兄本是有情人,何做無情事?」 黃煉似乎為之一震,搖頭哼道:「既敗無言,你打算怎麼辦就怎麼辦?少說了廢話。」 柳大公子聳了聳肩,放開鏈刀垂幌下,道:「該說的全說了,閣下好自為之吧。」 黃煉似乎是一愕,旋即哼了一聲調轉身進入大院那張門之後消失了背影。 柳帝王看瞧這張藤門,有些兒佩服。 以老藤編門,無論是力打刀砍火攻都比木門難上百倍。 想來這黑魔大幫裡面的人才不少,擔著在意才是。 正打念間,門口人影閃動,便見著四個樣兒的人現身跨了出來。隨後,是晏梧羽和長白雙劍護者。 最後,則是兩名花申老者抱刀和一名面戴著黑魔修羅面具的修長清身影。 這人緩緩跨出,便似天地俱在他掌握之中。 好傢伙,莫非是黑魔大幫的幫主?近來人稱黑魔閻帝的老小子? 「喂——,你是不是那個人家叫黑魔閻帝的傢伙?」柳大公子嚷嚷盯著人家叫問著。 他笑了,頷首道:「老夫正是。」 柳大公子心中沉了一沉,這人氣勢之穩似嶽如淵,毫不動於風嵐天地。卻是,又如浩海激地映天,悍而容! 柳大公子心中打了兩個突,有點怪暗中觀看的那個小女人起來了。 左弓女方就在五丈外的一間房舍外壁裡看著。 她挖了一個小洞,正好將眼瞳子湊外看細瞧。 黑魔閻帝的出現何嘗不是讓她心中一緊,手心中微微滲出汗來。 她並不是怕這個,而是怕柳小子對抗人家不下。 敗擒遭截也就罷了,萬一是落個命都沒了呢? 此刻,已不是後悔的時候。 柳大混混心中歎了又歎,他奶奶的,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若笑道:「你知道哥哥今天來的目的?」 「是衛道除魔?」黑魔閻帝笑了:「還是想見我一面而已?」 「本來是想衛道除魔的。」柳大滑頭很快的接道:「不過——,現在只想看一面就好了。」 「看到了?」 「看到了。」 「再見?」柳大混這回傻了:「就這樣?」 「怎麼?」對方笑了起來:「這不是你的目的嘛?」 柳大公子左想右想了片刻,苦笑的聳肩道:「現在我也有一個問題了。」 這個黑魔閻帝的脾氣也好,笑道:「說來聽聽。」 「你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就放我走?」柳大公子找死似的問題:「難道你不怕我通知了乾坤堂和七龍社、淨世盟前來圍攻?」 「如果你要通知不早就做了?」黑魔閻帝笑道:「要是你能將他們一併帶來更好,省了老夫不少力氣一次解決了。至於為什麼這麼簡單放你走。」 他一笑,看了站在右前方的女兒一眼,淡淡道:「小女梧羽似乎有著思念你老弟呢。」 什麼?哥哥可不是來相親的。 柳大公子苦哈一張臉,吃吃結巴道:「我我來的目的不。」 黑魔閻帝大笑,道:「老夫讓你走,至於小女是不是有話想跟你說說談談,那又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了。柳帝王覺得這件原本很單純的事,怎的這麼複雜了起來?原意,絕對不是這樣子的嗎——晏梧羽臉頰早已紅透上了耳根,她往前一跨到了最前方的四個人身側,穩著心淡淡道:「他們四個你認識嗎?」 柳帝王看了瞧了想了,半響後道:「我不知道的人只有兩種——」他補充道:「一種是從來沒在江湖上走過的。另外一種是居住於皇宮大內裡的高手。」 柳大公子挑了挑眉,指指人家的手掌道:「如果不錯,這四人是蒙古搏技的高手,尤其是外功上更臻一流火候!」 「好——」黑魔閻君大笑道:「好見力、好眼力。只不知柳兄弟的手下功夫如何?」 不論是誰?如果他想由花容大院的後面溜進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為這座屋宇根本就是沒有後門。 這年,是洪武二年,亦即西曆一三六九年。 一三六九年在風水論中最屬於申元六運。 宅,是坐申朝寅的坤宅,中元六十年內正是大旺氣自前來,衰絕氣由後至。 所以,閉後面衰氣單開前門旺氣,風水大吉。 左弓棄是怎麼進來的? 沒有路的方法,最直接的一個就是開出一條路來。 這事,「翻地鼠」丁神似最擅長。 左弓棄當然也估計到一件事。這座花容大院必然有著地下通道。果不其然,方方破土而出,便見著一列的地下房間羅列。同時,一股森嚴的氣息在流轉著,大不同平常似。他迅速移身遊走,愕然發覺這曲折彎轉的回道自有先後天八卦的位理在轉調排列。忽的,有人足聲輕響。 一個提氣裡,自是隱身進入了一間房裡。偏巧,人踱著亦步走了進來。 左弓棄一生行事可沒躲過,這人堪堪推了門進來他已右掌巨揮,拍落間扣住來人的穴道死脈,沈哼哼道:「我問你爹,否則死!」 那人約莫三十出頭,平素淨臉無須。這廂猛然落入左弓棄的掌中不由得大吃一驚正時喝問,又聽得左弓棄那七個字以及指勁欲出還留的氣機,便是心下一震住口。 果是,耳裡傳來那威嚴的聲音似乎較為滿意:「你在黑魔大幫裡負責什麼?」 「在下是總壇巡囚使。」那漢子頂不住指上湃湧激人的氣機,鬥大汗珠滴落著急急回著。 「嘿——,很好。」左弓棄冷哼道:「現刻的戒備好像不太正常,是不是有什麼事?」 那漢子稍一猶豫了,肩井穴上一陣刺酸便是痛哼了一聲,顫著道:「有有人挑上門來。」 左弓棄濃眉一挑,威聲低喝著:「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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