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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蘇子魂、鐘玉雙一愕,雙雙急至六臂法王身前道:「法王怎樣了?」

  六臂法王一笑,道:「無礙……」

  三人投目往那狂濤巨浪中,只見那第五先生竟搶得一艘舟,狂笑中往那桃花島漂去!

  蘇小魂歎,道:「若叫他重回中原武林,只怕又得一番作惡!」

  鐘玉雙亦一歎,忽然驚叫道:「小魂你看……」

  蘇小魂、六臂法王一回頭,便看見俞傲、譚要命和齋一刀之間的對決!

  先出手的是譚要命!

  要命血刀,血刀要命!

  齋一刀大喝,手上長刀狂舞,這一刀一是殺向譚要命,而是殺向譚要命手上的血刀!

  「叮」?,的一大向!譚要命的血刀竟一折為二。

  齋一刀大笑,一彈手上「夜霧」道:「小子,你那把血刀的斷門所在,正是本座手上夜霧名器的鋒利之處……」

  齋一刀大笑又道:「你手上無刀,能奈我如何?」

  刀客手上無刀,正如鷹無翅無爪。

  只有死!

  齋一刀再度出手,那刀勢如電,擋的是蟬翼刀!

  俞傲出手,亦如閃電!狂風、暴雨、閃電!

  俞傲一刀,驚鬼泣神!

  齋一刀下,從無活口!

  夜霧如謎、如失、如戀、如情!

  蟬翼如紗、如霧、如詩、如夢!

  戀如詩,情如夢!

  蟬翼刀和「夜霧」名刀已然連擊三十七刀。

  聲聲輕脆似玉珠落盤,叮噹小巧,端的是好聲的很。

  齋一刀越殺越瘋狂,借助於他對風浪的習慣,每每利用浪濤起伏間,更形加強了不少威力!

  眼見,那俞傲已斷斷是危機重重,險現環生!

  驀地,一把刀架住了齋一刀致命一擊!

  「叮」的一大向,來刀未斷!

  「擊浪」抗上了「夜霧」!

  手正織手下的六大名刃,擊浪撞上夜霧,這一撞,便是連連一百三十七向,向向殺機絕倫!

  蟬翼刀可不甘寂寞。

  俞傲亦一揚身,自空狂劈,刀刀俱是向齋一刀必死重穴!

  齋一刀大笑,道:「好、好?」

  說著,又連出一十八刀,刀刀直迫人心口,那肅殺之氣叫風雨也黯!

  齋一刀大有壑出一拼!

  齋一刀敢,他譚要命為什麼不敢?

  譚要命敢,佤傲又為什麼不敢?

  三道人影同掠向半空,三把天下名刀同時交擊於一點!

  「叮」?,一向,好絕耳的震憾!

  三個人都輕落到了甲板上。

  不動!而動的是,自半空落到甲板上插顫的「擊浪」!

  眾人摒息凝視,到底倒下去的會是誰?

  三大名器,三大高手的決戰!

  蟬翼、夜霧、擊浪!

  誰是勝利者?

  一百一十六年後,在明神宗萬曆四十年的武林刀戰史上曾有提及此事。

  扶桑國生於神宗萬曆十六年的劍客佐佐木小次郎在儼流島上和另一武術名家宮本武藏的決鬥。

  其奧妙變化所在,足可以和一百一十六年前,中國東海上,俞傲、譚要命、齋一刀的鬥。

  兩旁勝者都以長兵器和令對方焦燥而勝!

  是故,欲敗敵,先攻心!

  在眾人摒息中,那齋一刀忽然仰天狂笑,大叫道:「齋一刀不枉為劍客一生……」

  說完,便自垂下手上「夜霧」,坐了下來。

  俞傲和譚要命也轉過身來,俞傲無傷,那譚要命卻有一道長長傷口,自左肩而下,端的是嚇人!

  譚要命走到齋一刀面前,乾澀道:「為什麼?」

  齋一刀良久才笑道:「因為你是我徒弟:因為你是真正可以繼承我刀法的人……」

  鐘玉雙皺眉,朝俞傲問道:「怎麼一回事?」

  俞傲無言,回答的是齋一刀!

  「在半空中,要命突然將刀柄置於俞傲刀前。」齋一刀勉強苦撐笑道:「如此,俞傲手上的刀便長出許多……」

  齋一刀說著,忍不住咳出血來。

  蘇小魂歎道:「齋……幫主,先別說了,好好養傷……」

  齋一刀搖頭,輕聲道:「不……這一戰本座最後一戰,也是唯一精彩的一戰。在兵法上足可名流千古……」(注:日本術家稱刀法為兵法。)齋一刀看向譚要命,掙力一笑,道:「要命立即向我沖來,以手上無刀之人,要本座劈殺也實猶豫了一下。便這一刻猶豫產生的焦燥,再想避開俞先生那刀已是不可能……」

  齋一刀苦笑,喃喃道:「我還是殺了要命一刀,只是……落手時……又……不忍……」

  譚要命眼眶一濕,輕叫道:「師……師父……」

  齋一刀歎道:「我大限已到,我……只有一個請求,求…你們……」

  冷明慧一歎,道:「幫主請吩咐……」

  齋一刀仰天一歎,此時,颱風已過,正是風清浪靜,一輪明月照千古。

  齋一刀緩緩道:「讓我的屬下把我的屍體和這把『夜霧』送回故鄉,交給我的女兒……齋雪子,」說到「齋雪子」三字,那齋一刀的眼光不但溫柔,而且有淚!

  只要是人,誰沒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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