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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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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鷹王狂笑飲酒,連帶淚吞了下去。 眼前這些英雄豪傑,那一個不是生死之交? 想那兩年前,塔里木河一戰,若無他們又豈有今日的的自己? 一念及此,那大漠鷹王猶不得又連飲三大碗,恨不得醉死眼前這些人,叫他們且休慢走! 蘇小魂也飲了不少,方自歎道:「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殺飲者留其名——」 大漠鷹王大笑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那端,大悲和尚和六臂法王豆唯二沒有喝酒吃肉的「特例」!兩人之間的是茶、是素! 大悲和尚微笑道:「大師——這下你只好跟我們回中原找個去廟掛單啦——」 六臂法王一笑道:「中原是一定要去……」 「出家人不打誑語!」大悲和尚大樂舉杯笑道:「來、來——英雄惜英雄,以茶敬豪氣……」 六臂法王苦笑道:「什麼豪氣?」 「唉——你當和尚我笨哪?」大悲和尚叫道:「大師去中原的目的豈不是為了那第五先生?」 六臂法王一歎不語!今後為了阻止蒙古延可汗和中原明朝巳交兵,唯有擒住了第五先生勸把禿猛可! 六臂法王正無語舉茶而飲,那端傳來哄笑聲,只聽潛龍大笑道:「妙——妙——」 「妙什麼?」鐘玉雙偏過頭問! 潛龍看了一眼冷默和鐘夢雙含羞的樣子,大笑道:「咱們冷默先生和鐘三小姐將要回鐘字世家取得鐘家主人的認可——」 鐘玉雙嬌笑道:「三姐——」 那鐘夢雙雙頰飛紅,當自嚶了一聲,俱是女兒嬌態的飛奔出帳而去。 眾人相顧失笑中,那潛龍用力一推冷默大叫道:「木頭啊——追啊——」 眾人更是哄堂大笑 ;那冷默可怎也坐不住啦,當下朝眾人一拱手,說了聲「抱歉」,也隨之快步而出! 俞傲突然道:「我們也該跟他們一道……」 我們是指俞傲和鐘念玉 ;他們是指冷默和鐘夢雙! 「幹啥!」潛龍笑道:「你們可是老夫老妻了……」 鐘念玉這下可是臉紅的忘了罵人啦!那俞傲竟搖頭道:「不是!而是為了金天霸……」 「金天霸?」趙任遠摸摸不怎麼習慣的光頭道:「金天霸怎樣?」 俞傲道:「金天霸自長白來,和葛浩雄的大鷹爪幫對峙于霍山!」 所以,於公為天下著想,俞傲必須盡一份力!于私,他和金天霸終須一戰。 金天霸,申屬天下「鬼刀」的傳人! 天霸鬼刀,狂夾傲地! 宴有散,人有別,離情常叫心相執;頻回首,襟回風,眸影總是淚暗浮。 大漠鷹王雄峙於黑色戰馬之上,望那些兄弟好漢漸行漸遠,終至沒於天際大野之中。 這廂,蘇小魂他們何嘗不是一番離情? 那大漠鷹王千里重義,親率軍旅自回紇遠打蒙古,便此一份感情,已夠叫人枉認識這個英雄! 已行了十裡外,回首,猶可見來處簇招展,兵戟林立;似要待得天地沒了,方會別去! 眾人遙遙視,各自引聲吭嘯,就此策馬往中原! 熊耳山脈上,向十七和朱馥思被一困竟達三個月! 又是一天清晨開始,那朱馥思緩緩自樹梢中醒來;身側另一株樹上,向十七也睜開了眼—— 向十七淡淡望向東方晨曦一眼,喃喃道:「三個月零一天……」 他是說給自己聽? 這些日子來,除了對抗綠盟的搜捕時不得已要招呼外,兩個倒不怎樣交談。 朱馥思當然對向十七相當不滿,設非他,自己也致于被冷明慧所制。 她只是奇怪一件事,為什麼向十七每天一起床,便得輕輕搖晃發稍上的風鈴?難道那兩串風串裡隱藏了一個故事? 朱馥思今天心情特別好,也不為什麼,反正女人就是這樣!心情好,就是好,沒有理由的。 她當先躍下樹梢,往附近的小溪河而去。 她突然就這麼覺得,心情好換時候就讓自己有精神一點!甚至,她想抓兩條魚來顯顯手藝! 向十七緩步到溪旁的時候,眼前這位千金公主竟然已經抓了六條魚。 向十七淡淡一笑,看來一個人在苦難中豆可以學到不少事的! 向十七正想著,突然,那朱馥思竟然低唱了起來:「照日深紅暖見魚,連村綠暗晚藏鳥,黃童白叟眾瞧盱……」 向十七方自沉思,突聞得一唱蘇軾的流溪沙,不覺脫口接道:「麋鹿逢人雖未慣,猿猱聞鼓不須呼,歸來說與採桑婦。」 朱馥思本是自吟自唱,也未聽得向十七的來到,乍聞此音,不覺驚愕回首。 那向十七只是淡淡一笑,隨地取了些枯柴,便自架起來升火。 不半晌,那魚香便自繚起。 朱馥思也不再抓魚,放下襟擺,便上了岸,和向十七相對坐著。 半晌,那朱馥思終因好奇心重,口裡卻依舊冷淡說道:「想不到你竟也懂得一點詩學……」 向十七一笑,只是將烤好的魚交給朱馥思道:「趁熱吃了——」 朱馥思討了個沒趣,冷哼一聲,一把抓了過來便張口咬吃了起來。 向十七自個兒取了另一尾,邊咬著邊喃喃道:「奇怪——真是奇怪?」 那朱馥思方才無趣,這下心裡暗笑,姑娘我偏不答腔,看你如何是好? 耳裡,又聽向十七喃喃道:「為什麼呢?柳三劍早可以擒我們,為什麼只是將我們困住?」 朱馥思此時也奇道,是啊——縱使自己和向十七的武功再高,也擋不住上千的綠盟人物沖上來。他們又為什麼只困不擒? 當下,朱馥思便傾耳聽那向十七的看法。 誰知,此一刻向十七突然道:「你還要不要魚?」 朱馥思一愕,才看見向十七已經將手上的魚吃的精光。 當下不覺好氣道:「魚是我抓的,我當然要吃……」 向十七淡淡一笑,上了魚,烤成了,便這麼折磨半天,才又邊吃邊自話了起來:「他們的目的難道是……」 再下去的話,已然不可聞。 那朱馥思等了老半天,到頭來像是被戲耍了般,捺了半天的性子可忍不住啦:「你說話別吞吞吐吐的好不好?」 向十七故作愕然貌,道:「朱小姐你說什麼?我又沒有跟誰說話——」 是啊——他向十七可是自言自語。 朱馥思在宮中一呼百諾慣了,豈能叫這向十七如此消遣她。 暫態,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出手便打! 好個向十七,不避反迎,迎的是另一隻烤魚。 口裡則笑著道:「敢情是餓了……」 朱馥思對手上突然冒出來的一條魚,當真是哭笑不得,氣也不是,罵也不是,當下傻住。 一時,自宮中以入江湖種種心酸湧入心頭爬上眼眶,兩行清淚竟似梨花帶雨似的滑了下來。 便此一見,向十七心頭大震,一憶便想起四十年前往事,那小桃豈非也是如此情傷? 一茫然及此,向十七竟伸手撫那朱馥思發稍,柔聲道:「小桃,小桃,你不要傷心……你看——我不是把你送給我的風鈴保存的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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