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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大悲和尚苦笑道:「只是問候你家個蘇佛兒可好?」

  嘿,到底是女人。鐘玉口氣可溫柔多了,道:「佛兒好得很。正在鐘字世家裡和外公玩的呢!」

  六臂法王突然道:「蘇施主的傷勢?」

  鐘玉眼眶一紅,道:「你自己看吧!」

  六臂法王一點頭,走到床前注視蘇小魂,只見床上這人臉色甚是怪異。一忽兒慘白、一忽兒血紅,一忽兒又如正常人。六臂法王心下大是驚異,這是那門功夫所傷?六臂法王一伸手,按住蘇小魂搏,臉上訝異更盛!

  大悲和尚忍不住道:「法王,怎樣?」

  怎樣?若非六臂法王修養夠,且中原的髒話不夠朗朗上口,否則早已罵了一屋子。開玩笑,蘇小魂這身上什麼鬼真氣,簡直不可理喻。不會兒亂竄,一會兒沖向自己中渚、少沖穴,其勢如拼命;一會兒又似極吸盤,硬是要將自己內力榨乾似的。

  六臂法王逃命似丟下蘇小魂的手腕,道:「我受不了了,你自己來看看。」

  大悲和尚驚聲道:「這麼嚴重?」

  「哇」的老大一聲,鐘玉掩面哭了起來。其實,她是想笑的要命;真的,她真的是忍得肚子都痛了。

  范老頭抱元守一的握住紫氣佛珠,後面,鐘念玉的雙手搭在他的天柱雙穴上。鐘念玉身後,俞傲左臂頂住鐘念玉的門穴!此時,已是緊要關頭,稍有不甚,三人便得走火入魔。俞傲因為只余單臂,所以必須借由鐘念玉的雙手將他的真氣源源輸入范老頭體內。俞傲本身亦明白,這樣轉過一手,更是危險得多。

  窗外,一道人影飄入,冷冷看著屋內的三人。那人慢慢踱步,似乎觀賞眼前這幕先死關頭。俞傲眼瞳中映入那入影像,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可怕的是,那人行動之間所泛出的殺氣,夠勁、夠厲!

  那人冷冷一笑,道:「范老頭,老夫上回竟然沒殺得了你!不過。」

  那人嘿嘿冷笑,又道:「洛陽榜上十名目標眼前竟有三名,何嘗不是一大收穫。」

  那人說到後來,忍不住仰天長笑,得意之情溢於眼中。那人笑聲一歇,道:「范老頭,老夫叫你做鬼也明白。老夫便是黑色焰中的殂殺負責人,閻羅爺!」

  閻羅爺踱步到范老頭面前,冷笑一聲,喝道:「死!」

  就在閻羅爺舉掌要拍下的同時,一道掌力已至腦後門!閻羅爺一驚,方自一折身,又驚見一閃光亮繞而來。

  觀音淚!觀音有淚,淚眾生苦!

  閻羅爺一聲爆喝,就地一轉,人身勢隨那觀音淚轉了起來。彼此差了毫米,只叫那觀音淚無法打入自己體內。此時空中情景,只見那閻羅爺滿室賓士;身後,觀音淚則急追不舍。半晌,那觀音淚終於緩了下來。閻羅爺一冷哼,便要伸手倒抓觀音淚入手。此時,又一道掌力自右側而來;閻羅爺冷笑一聲,右掌迎上。轟然一響,閻羅爺借此力勁破窗而出。

  俞傲長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朝唐雷和趙任遠道:多謝!

  唐雷一笑,道:「朋友,不用說謝字!萬前輩的傷勢怎樣了?」

  鐘念玉和范老頭也站了起了。范老頭苦笑道:「這個閻羅爺好詭異的武功。目前老夫體內的七種力,已然由俞傲歸統合一。只是需得一個月來調養。」

  趙任遠訝道:「這麼利害?」

  范老頭歎道:「黑色焰能維持百年而不滅,自然有其特別之處。半個月前老夫之傷,便是中了西域的脫大法的迷惑。想來真是令人防勝防。」

  唐雷愕道:「什麼又是脫大法?」

  范老頭苦笑,道:「當年盛行於蒙古的一種巫術。由此可見,這黑色火焰果真是元人的後裔。」

  趙任遠歎道:「如果這事真的牽涉到韃靼國,那可就大大複雜了。」

  眾人方自沉思,鐘念玉突然問道:「趙大官人,你怎麼能離開大內禁宮?皇帝老子捨得放人?」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趙任遠可足足罵了一柱香的時間才大大喘一口氣。唐雷聽了老半天,可沒聽懂趙任遠在說什麼!唐雷只好問道:「趙兄,你罵什麼?」

  「罵?能罵就好了!」趙任遠氣虎虎道:「當今聖上的幼妹甯心公主私闖出宮,要找六臂法王啦。」

  「找蘇小魂?」鐘念玉訝道:「找六臂法王幹嗎?」

  趙任遠歎一口氣道:「還不是和當年唐羽仙私出唐門一樣,說非嫁給她心目中大英雄不可。」

  唐雷苦笑道:「唐門是武林世家,事情還好辦。眼前這位甯心公主可就麻煩多了。」

  誰說不是!趙任遠苦笑道:「天下這麼大,去那兒找?」

  「湘陰!」范老頭道:「因為天下武林全知蘇小魂人在湘陰!」

  趙任遠更是愁眉苦臉了。「湘陰!我就怕她去湘陰。甯心公主號稱宮中第一美人,那湘陰有多少登徒子等著這塊肥肉上門?」

  鐘念玉一歎,道:這位嬌貴的甯心公主會武功嗎?

  趙任遠看了眾人一眼,道:「就是會才吃力!」

  「為什麼?」眾人訝異齊聲問道。

  「因為她喜歡打架!」趙任遠破口大駡:「他奶奶的,因為她以打架為生活調劑,你們懂不懂!」

  「佛兒、佛兒!」鐘濤境抱著外孫蘇佛兒微笑著。此時,鐘秋和鐘楓急匆匆的進來。

  鐘濤境一愕,道:「什麼事?」

  鐘秋霜一歎,道:「爹,是夢她。」

  「夢?夢她又怎麼了?」鐘濤境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

  鐘槐苦笑道:「夢已然出了鐘家絕地!」

  「什麼!」鐘濤境站了起來,手上猶抱著小孫,道:「這丫頭去了那裡?」

  鐘秋霜和鐘楓互看一眼,鐘秋雙鼓起勇氣道:「二妹去找一個人。」

  鐘楓接道:「夢去找蘇小魂的好朋友,冷默!」

  「冷默?鐘秋雙道:「二妹對冷默自長白山相見後即日夜思念,所以這回不告而別。」

  鐘濤境長吸一口氣,苦笑道:「這也難怪。你們四姊妹早就是夢還未尋著歸宿。」

  鐘秋雙驚喜道:「爹是不責怪二妹了?」

  鐘濤境慈祥道:「怎麼說,這是爹的錯。爹從未注意到你們終身大事,而令你們各憑緣份。」

  「不」,鐘家二姊妹齊聲道:「爹為鐘家付出全部心血,為公忘私,做女兒的只有更加敬佩!」

  鐘濤境淡淡一笑,道:夢這孩子,有沒有說她將往那裡去?「鐘楓接口道:「夢想冷默一定會到湘陰探望妹夫,所以。」

  鐘楓說到這裡,才突然發覺失言。鐘濤境一笑,道:「丫頭,原來你們就知道三丫頭要離開了。」

  鐘家二姊妹臉一紅,齊聲撒嬌叫了聲:「爹。」

  鐘濤境大笑,道:「鐘家孩子出外不能太寒酸,立刻傳令出去,寄出千兩銀票十張給三丫頭!」

  鐘家二姊妹大喜,道:「謝謝爹。」

  鐘濤境大笑,抱著懷中的蘇佛兒輕聲道:「小子,別擔心。這回你爹和娘又不知道在玩什麼把戲呢!」

  鐘玉雙不得不裝出滿臉戚苦貌,問六臂法王道:「大師,怎麼辦?」

  怎麼辦?什麼怎麼辦?他是你老公啊。問我怎麼辦?六臂法王苦笑道:「依老衲看,這湘陰城內龍蛇雜處,不如早將蘇施主運到安全的地方!」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大悲和尚合十為禮道:「我可沒。」

  鐘玉雙也破涕為笑道:「有法王隨車護駕,天下間又有誰敢捋虎鬚?」

  「是非只因多開口!」六臂法王大大喘一口氣叫道:「煩惱皆因強出頭!」

  鐘玉雙左看看,右看看六臂法王半天,歎了一口氣。六臂法王被這位天下最具有婦女美德的女人看得心裡發麻,不禁十分小心的問道:「鐘施主有何不妥?」

  「大和尚,我實在覺得你很可愛!」大悲和尚和鐘玉雙同聲念出,一字不差!

  六臂法王朝大悲和尚訝問道:「大師,你怎麼知道鐘玉施主會這麼說?」

  「我怎麼會不知道!」大悲和尚大聲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大悲和尚臉上露出狡猾的笑意,道:「當年這丫頭…不…,這鐘四小姐也曾經這樣子告和尚我!」

  六臂法王失笑道:「那又怎樣?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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