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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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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昔年人門對蘇小魂最大的欽佩。因為他出手只為救人,就如我佛如來普渡眾生。 而天蠶絲便是如詩、如幻、如夢、如隱! 恍恍然有如天外來的慈悲。 大悲心法既是大慈大悲于人世眾生。 那麼,便得大慈大悲的天蠶絲才能達到至上的意境! 單文雪心中一痛,痛的是,她無能為力。只能的,是摟抱住郎君,喃呢道:「心有大慈悲,何物非我佛?」 蘇佛兒一愕,垂首望向愛妻,內心一刹那之間清明溫暖。 他伸手輕捧著嬌妻的臉頰,溫柔道:「是的,你是我最大的精神力量,沒有哪一樣武學可以取代的——」 他輕輕的將唇一親在愛妻的唇上,溫柔道:「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單文雪淡淡一笑:「你還想去『唐詩宋詞佛說樓』裡?」 蘇佛兒點點頭,他無論如何也要憑一己之力參悟了大悲心法。冥冥中似乎有個聲音告訴他,練成了大悲心法,自然可以爬過四周的峭壁。 他有信心,而且相信四代祖已有了這番認識。所以,四代祖才會在屋中建了那柱在正中央。想是,有以告後人。 想及此,他輕輕哄愛妻:「快先去睡了,至少得為我們的……骨肉想想——」 這話,單文雪為之一喜一嗔,便自百般回首中回去了居住的房舍。 那屋有名,是謂:「佛兒一笑禪雪樓」! 她邊走邊想著,無論生下是男是女,就叫做蘇禪雪吧!想著,想著回首又看了郎君一眼,只見他人亦往佛說樓的門前,亦是回首溫柔的笑來。 「南無喝羅怛那多羅夜耶」。我佛觀音手持念珠相。 「南無阿利耶」。我佛如意輪觀世音手捧法輪相。 「婆盧羯帝爍缽羅耶」。我佛持缽觀世音禮觀自在。 「菩提薩婆耶」。我佛觀音縣不空普度眾生相。 蘇佛兒呆楞的想思這大悲咒前四句的意境。 雖然,他所習的是正宗大勢至無相般若波羅蜜神功。而且怪大師已然將大悲咒中的心法意境及氣機運行周天的方式傳達於卷軸之中。 甚至這屋中巨柱亦繪出了八十四佛像身姿。但是,無法突破的是,袖中的快樂絲。 每每,一個出手便覺了有所阻滯。 他想著,數月前大悲和尚對此心法的解說,便自沉心靜坐。 「本來不生,所以不減!」 「菩薩我法二執已亡,見思諸惑永斷,乃能護四面而無失,曆八風而不動。惟以刹生念切,報恩意重,恒心心為第九種風所搖撼耳。八風者,憂喜苦樂利衰稱譏是也;第九種風者,慈悲是也。」 前一句話,是指大悲心法的意境根源。 後一段話,則是大悲心法的參悟大徹。 必得,除去人世一生中「八風」,而生起慈悲於心。如是,方能真正參悟了大悲咒! 他一歎而起,袖中快樂絲舞開,便由第一式開始演練。只見,第一招「佛持念珠」使來,那快樂絲在腕間層層環繞,恰似妙妙天機。 第二招,「佛捧法輪」化開,那快樂絲便自由腕間升起,刹那前胸重穴全數籠罩,攻守之間極是流暢。 蘇佛兒功隨意動,使展第三招「我佛托缽」。只見,前胸一輪繞絲一飄,平平升于前方移出,氣勢自然湧現,有若順潮浮舟,端的是妙絕好招。 緊接,第四招「普度眾生」,那快樂絲化成一線,直奔前方一十六落點而去。 然而,至此,蘇佛兒卻為之一歎,快樂絲亦嗒然落地。 原因無它,只是這意境未到,使出之中有了殺氣。 殺氣一生,所禦著的心神全亂開去。而招式在手上使也走了樣,失了譜。 既是大悲,何有殺機?兩相一勃,便是再也無力施展餘下八十招法。 蘇佛兒直楞傻的坐著,直至天明,終於忍不住怒氣狂跳而起,大斥道:「是啥鬼撈子的大悲心法,分明是折磨死人——」 自責自歎的大怒中,他將快樂絲奔向屋央大柱,「刷」的一響,那柱留下一道深深痕路來。 他心中不怒不悔,仰首吭叫一聲,便沖出門外而去。 門外,單文雪獨立一夜,早已濕了裙落。 蘇佛兒一愕,沉沉著臉道:「你在此站了一夜?」 「是——」單文雪緩緩道:「我,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蘇佛兒毛燥了起來,揮手道:「你回房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不!」 「回去!」 「不!」單文雪堅決道:「我是你的妻子,所以,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蘇佛兒臉色通紅,大叫道:「別在這時候煩我——」便此叫聲中,他已騰身飄向林子那端河畔而去。 單文雪望著他的背影,兩顆淚珠在眸子裡轉了轉。 不能哭——,單文雪,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勉強著自己,亦提氣抬步,如箭似的尾隨而下。 河畔,蘇佛兒僕倒于水流之中。 他恨著,為什麼自己無法突破這番境界?難道,果真怪是沒有天蠶絲? 真的是如此?真的是?他茫然望著河面,忽然間對命運的一切奇妙了起來。 自己和「元玉青」為了救米小七雙雙漂流至此。而同時「元玉青」竟然變成單文雪。 他輕一歎,眼前的是永世不去的絕穀,而自己竟和單文雪成了親! 甚至,自己也有了後。 在千般思緒裡,他想起了妻子種種的好;尤其是伊人不辦一切艱辛的真誠,若是木石也為之動,而自己呢? 他想著方才的孟浪,心中不由得一痛。有了這一痛來,便想快快回去跟她道歉。 一回頭,伊人正含淚望著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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