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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眼前,決計不是什麼美人相顧。且別說對方不是女人,就連是不是人也有所疑。只見是一名發垂至肚,臂上長毛有三寸之長。

  算年歲,蘇佛兒定住了心口怦然,眼前這「人」由臉上判斷約莫也該有六十以上。

  這廂蘇佛兒方自驚疑,對面冷哼哼瞪著他的怪人已怒道:「臭小子——-,是你偷吃了我的彩虹七果?」

  這可賴不掉,蘇佛兒的腳邊就有吃剩的果核。他心中不想賴了,也只有歎氣道:「誰曉得這天生之物竟然也是有主兒的-——」

  這話一出,似是激怒了怪人。只見他大怒揮掌打來。蘇佛兒肩頭稍動,一個挪身的已然使上了極為巧妙的身法避開去。

  這下,不但是怪人一愕,我們蘇大公子也為之一愕。他訝異的是,自己一身內傷竟已好了大半。雖然,背後那一刺遠重的很,可已比今早時好的多。

  這下,他膽氣不由得壯了幾分,口上也不饒人了:「喂——-,你急成這般樣子幹啥?果子這麼多難道你一個人吃的完?」

  那怪人被蘇佛兒這一喝問似乎為之楞了楞,旋即怒道:「這狗屁不通的道理——-,不通,不通-——」

  蘇佛兒哼道:「你是哪個口堵住啦?」

  怪人雙目一睜,倒是沒再動手,只見他索性坐了下來,和蘇佛兒面對面道:「小娃娃你懂個什麼狗屁道理?有人養雞上千難道自己就吃的完?嘿——-,他吃不完你就可以偷了?」

  蘇佛兒開始覺得前面這個怪人有趣了,當下還口道:「雞是人養的有主之物,難道這些樹是你種的?」他可得意,這話足以堵死這嘮叨的老小子。

  誰知,怪人嘿的一笑,冷冷道:「正是老夫種的-——」

  蘇佛兒嚇了一跳,還未回答只見怪人又一巴掌打來。

  蘇佛兒搖頭笑道:「怎麼不死心,非打到不可?」說著,又是一個移肩,變化了兩種身法。他方要好好取笑一下眼前這怪老頭,誰知臉上一熱,叫對方打個正著。

  蘇大公子可傻臉了:「喂,你剛剛打不到,現在……」

  怪人得意笑道:「怎樣?天下任何一門武功只要我看一眼便能找出破綻!」

  有這種事?蘇佛兒不信:「我們再試一次!」

  何止一次,十次十著。蘇大公子可苦著臉了:「不成,搞不好你認得這種身法,我再換一種-——」

  怪人樂笑道:「妙極了,我最喜歡打人家巴掌。」

  蘇大公子哼道:「別德意。如果你第二次打不到怎麼辦?」

  那怪人一楞,尋思了半天才很不甘心的道:「那只好由我讓你打一巴掌-——」

  「不行-——」蘇佛兒叫道。

  「不行?」怪人皺眉了:「那……還有更重的懲罰?」

  「有-——」蘇佛兒笑了:「每回你打不中就給我彩虹七果!」

  「好!」怪人回答的真爽快:「這可便宜了我-——」

  蘇佛兒可楞住,眼前這人還真怪,把被打巴掌看的比命還重似的。當下,他乾咳道:「好!現在開始了!」

  江湖傳說,昔年蘇小魂會一百二十三種閃身的方法。

  蘇佛兒呢?會其中的八十六種!

  也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我們蘇大公子已然捱了整整八十五個巴掌。

  現在,他相信眼前這怪人可不是好玩的,而且一點也不傻。蘇佛兒忽然覺得,自己才真的像傻瓜一樣直捱人家打。

  而且,還捱的心甘情願不亦樂乎。

  蘇佛兒可以感覺到自己一張俏俊的臉比平常大上了兩倍。

  這不知是什麼德行?

  怪人伸了伸懶腰,嘴裡卻還是興致勃勃的道:「怎樣?還有沒有別種?」

  蘇佛兒不想全泄光了底,他只有歎氣道:「沒有——-,全用光了。」

  怪人嘻嘻笑道:「過癮、過癮-——哈……」他這般大樂笑著,便不理蘇佛兒竟自去了。

  蘇佛兒一楞,倒沒想到這怪人如此好打發。早知如此,捱個十巴掌也就罷了。

  真是「是非只因多開口,煩惱皆因強頭」!

  他自怨自艾的起身,到了水畔抱起了單文雪,便到那窪處堆滿果子的地方,將她放了下來。

  蘇佛兒迅速的挑了七彩的果子來,現在問題是,怎麼喂這彩虹七果讓單文雪服下?

  千種百種方法種,唯一的一種是自己在口中嚼碎後以嘴對嘴的方式渡入她的口中。

  蘇佛兒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第二種。為了救人,天上佛祖知道蘇某某絕無欲念私心。他蘇大公子暗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便挑了一個果子咬下一口,在嘴裡嚼了起來。如此,待口中的果肉成汁,才鼓足了勇氣在猶豫再三後輕扳起佳人的唇起。

  「阿彌陀佛」蘇佛兒心裡念了一聲,雙目一閉便往下親去。

  雙雙一碰觸間,只覺單文雪的雙唇柔軟似棉,而淡淡少女的幽香又醉人無比。

  總是,我們蘇大公子在大悲和尚強迫下念過不少佛。於是收攝心神,任令靈台一片明淨,一口一口的渡了下去。

  就這般一起一落間到了第七顆果子,那怪人去而複返的由不遠處的樹上落了下來拍手道:「哈——-,好玩好玩,兩人在這四下無屏無障的地方親熱不怕害了風俗?」

  蘇佛兒沒好氣的哼道:「難道你有更好的方法?」

  那怪人眼珠子一轉,竟是坐下來苦思。蘇佛兒看他這般直性率真,不禁覺得這人有意思極了。當下,救人要緊便不理會怪人,自顧自的將果肉於口中嚼著,往單文雪唇裡渡入。

  這般做了一盞茶時間,最後的一顆果子總算是完全渡入單文雪口中。蘇佛兒緊張的看著伊人的變化,只見單文雪不須臾全身通紅了起來。

  如此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單文雪急喘著呼吸才複慢慢平靜,最後終於沉沉睡去。

  蘇佛兒安心了不少,終於是有心情再看向那怪人坐處,只見他還在那裡苦思不已!

  蘇佛兒心中一笑,知道這問題可夠他煩惱的,而且這人似乎對自己不曾有惡意。於是,便自放心盤腿而坐,運用大勢至般若無相波羅蜜神功的心法調運起來。

  單文雪醒來的時候,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蘇佛兒呢?他是生是死?

  她急撐身而起,眼前,只見那位蘇大公子正和一位怪人對坐。單文雪的心放下了一半,她不知道那怪人是誰,不過,似乎和蘇佛兒成了好朋友。

  只見蘇佛兒不時的拉拉怪人的頭髮、扯扯人家手臂上的長毛,而那怪人卻一直皺眉,像是苦思什麼事。

  單文雪搖頭一笑,蘇佛兒還真的容易交朋友。她婉約美中,撫弄發稍。然而,一瞬間她呆楞的住手。

  她發覺了兩件事。其中,自己的傷竟然好了一大半。另外,更重要的是自己恢復了女兒裝。

  現在她不是元玉青而是單文雪!蘇佛兒會怎麼想?

  「紅線——-!」怪人看向蘇佛兒背後的單文雪時忽的拍掌大笑道:「這條紅線便可以了……」

  怪人指向單文雪的手腕,原來,蘇佛兒的快樂絲扣纏在單文雪腕上還沒有分開。

  蘇佛兒回頭一看單文雪,兩人在這刹那間不禁各自紅臉不說一句的。只是耳裡聽怪人樂的拍掌道:「紅線-——哈,這條月下老人的紅線可以用-——喂,你輸了,聽見沒有?」

  怪人大樂,見蘇佛兒直看人家姑娘沒回答他,忍不住推了他一下道:「喂——-,你輸了-——」

  蘇佛兒哼道:「我不信-——如果你的方法不成呢?」

  單文雪突然覺得蘇佛兒說話聲音「怪怪的」。她抬頭細看,這才看見蘇大公子的臉脹了老大。

  單文雪關心道:「你的臉怎麼了?」她看的出來,蘇大公子的臉才被打不超過十二個時辰。

  蘇佛兒苦笑,那怪人已然哼道:「還不是為了救你打賭打輸的-——」

  這話,落入了單文雪耳中,心頭不由得欣喜異常,原來郎君並非無情?她再度望向蘇佛兒,只見他避開眼光朝怪人道:「別叫啦,快說吧!」

  「好!」怪人道:「打賭的東西跟昨天一樣?」

  「行-——」

  蘇佛兒實在不相信眼前這糟老頭比自己聰明。

  怪人笑叫一聲,隨手拿起一顆果子走到了單文雪面前。單聞雪訝異道:「你們是打什麼賭?」

  蘇佛兒不敢回答,怪人則是沒有時間回答。只見他拿起快樂絲遞向單文雪道:「口張開-——」

  單文雪一楞,見蘇佛兒點點頭,於是照做了。只見,怪人左手一拗一拐,將快樂絲作成一個倒尖峰朝下,正指著單文雪的口內。

  同時,他將果子用力穿於快樂絲的這端,而在此亦做了許多鋸狀。當下,他便將果子在這端鋸狀峰上快速磨著,只見忽兒,那些果肉化成了汁順著滑下,到了那倒峰處正好滴落進入單文雪的口中。

  這下,可看的蘇佛兒不得不服氣,歎道:「輸啦!」

  怪人大樂,一個跨步過來便是一巴掌直落。蘇佛兒還是沒能閃過,大剌剌的捱了一下。

  單文雪急道:「前輩,你怎麼打人?」

  怪人仰天大笑,道:「誰叫他賭輸了?」

  單文雪訝問道:「你們到底賭什麼?」

  蘇佛兒可是臉一路紅到了耳根,別了過去。只見,那怪人朝他面前笑了一笑才負手踱到單文雪這端道:「這小子啊,為了救你,只好把果子在嘴裡嚼成汁,然後……嘿、嘿,非禮勿說-——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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