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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不空大師開始估量著,潛龍和趙任遠是被設計去的,所以會出乎他們丁氏兄弟的意料。可是設計的人又如何知道丁氏兄弟今晚會去梅夫人那兒?第一,設計的人明白他們組合裡傳達訊息的方法。第二,丁氏兄弟也是被設計去的。

  第一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只是第二種更合乎邏輯。那個背後設計的人必定是懷疑梅夫人和丁氏兄弟同屬於那個組合之中,所以他想法讓丁氏兄弟找梅夫人;再設計潛龍和趙任遠也同時到達。那麼,梅夫人的反應將是很好的答案。梅夫人一定出手,不是殺了潛龍、趙任遠;就是殺了丁氏兄弟滅口。如梅夫人只是擒下丁氏兄弟,那麼她便可以脫除嫌疑!

  不空大師想到這裡,不禁長歎一聲,有誰可以想到這些?只有冷明慧!另有一點令不空大師奇怪的是,潛龍和趙遠殺了丁氏兄弟後應該為梅夫人爭風吃醋才是。可是,他們竟各自背了丁氏兄弟的體走了。怪哉!莫非潛龍和趙任遠早已有默契!

  似乎這個碧落齋裡的人關係都不簡單!不空大師雙手緊捏。好,讓我一步一步揭開你們的真面目。

  俞傲長噓一口氣,大悲和尚、鍾玉雙、北斗也長噓一口氣。俞傲的臉色顯然好看多了。本來他伸手握住范老頭那顆紫氣佛珠時,一條手臂竟成了血紅色。紅的亮麗,似乎血液要從俞傲的手中迸出來。同時,俞傲的臉色卻開始呈現黑色。墨黑如深夜!鬥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在旁的人都可以感受到俞傲的痛苦。俞傲卻是哼也不哼一聲。

  「真是條漢子,」范老頭點頭讚賞:「這個俞傲的命好像很硬。」

  俞傲站了起來,向范老頭拱手道:「多謝!」

  簡簡單單兩個字,已用不著太多的客套來表達。范老頭一笑,點頭答禮,收回了佛珠揣入懷中。

  范老頭道:「你們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麼不收回『歸元流水』,而任那個假萬夫子逍遙?」

  「阿彌陀佛!」大悲和尚道:「施主好生,莫非怕血染歸元流水後,那水流一濁便無法醫人?」

  鍾玉雙訝道:「怎麼,那水是神丹妙藥?」

  范老頭道:「歸元流水的水充分正、反流,衝激河下一塊奇石。那石上長一種仙醉千里草,本屬仙品靈物,千萬是受不得人血腥氣。就是其。另外,該假萬夫子的底細莫明,隱約之中可知是江湖上一個極龐大組合的道腦。近日來,小老兒夜觀星象,大約揣測這組合即將大興血光之災……」

  北斗道:「難道無法可解?」

  范老頭道:「也不是無法。就我所看,似乎另有兩、三股勢力與之抗衡、阻撓。」

  鍾玉雙道:「可以看得出是誰嗎?」

  范老頭道:「一是落于東北方位。而東北方位可以和這勢力抗衡的人……」

  鍾玉雙道:「莫非是冷明慧那老狐狸?」

  范老頭道:「小老兒也是這麼想。可是……」

  鍾玉雙急道:「可惜?可惜什麼?」

  現在不只是鍾玉雙緊張,就是大悲、北斗、俞傲也緊張,因為冷明慧這個人太可怕!

  范老頭苦笑道:「可惜這個東北星座出現的光芒多少帶了點妖氣!」

  北斗問道:「妖氣?妖氣的意思是什麼?」

  范老頭苦笑道:「心中既有魔,則名利入心。」

  大悲和尚在旁歎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那位冷施主的冷楓堡早已是歷代累積富可敵國。莫非他想一統武林?」

  范老頭無言。眾人的心也往下沉。還有多少血腥起?北斗只覺得手上的劍,擔起的責任可真不小。

  北斗乾澀的道:「那……那還有誰可以和那神秘組合抗衡的?」

  范老頭道:「上個月蘇小魂到醉仙樓來,小老兒正好見天象,驚望有橘星光耀臨地。而其光芒正好對峙於那組合及冷明慧的星座。」

  鍾玉雙微微一笑,旋即又緊張問道:「那……那邊氣勢較強?」

  范老頭道:「天下之事,自有天上星座運轉中而相呼應,是謂天理迴圈。而天機神妙,我們凡夫俗子只能觀其一、二,一切成敗自有天理便是!」

  北斗道:「那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

  范老頭道:「最好是去看看碧落齋。」

  碧落齋!不知道潛龍和趙任遠怎麼了。大悲和尚遙望窗外星空,感歎著,一場血劫,水將有多少生靈塗地?他站了起來,向范老頭一揖,飛身而出。身後,傳來北斗等人的身衫聲。頂上,是一泓寧靜的夜景。

  這世界本多美好,奈何那麼多名利擾人?

  蘇小魂追蹤唐遠可相當逍遙。天蠶絲第五代嫡傳的主人,曾經救過皇族裡的人;而這位皇族現在又是朝廷大權在握的大司馬。所以,蘇小魂只需稍稍露一下這皇族的權杖,各地的大小官那個敢不賣帳?只要他一高興,每天換個幾種馬車也是家常便飯。況且,到處吃吃喝喝,他蘇小魂可是風光的很。

  唐遠可沒那麼輕鬆了。一連五天的奔波,不但要躲著唐家的追蹤,而且,身上銀兩無多才是真的累人。終於,第六天早晨,他到達了組合裡的分舵。分舵是家賭場。

  賭場不大也不小,約莫可以容納五十個人把希望注下。唐遠進來時,馬上引起意。因為他衣衫的味道,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又破又髒的長衫,散發著實在可怕的味道。這種人到場子來,大半是鬧事的;否則,不是早已喝聲連連的擺出老子有錢的樣子,就是卑恭不已。

  唐遠都不是。最少,唐家堡的人就有一股淩人的氣勢,這種氣勢會令人產極大的壓力。這場子叫「土地公」,場主就是這一帶地頭陀魯王拳!魯王拳的確拳頭很重,曾有三拳殺了一頭瘋牛的紀綠。所以,附近方圓百里的混混沒一個敢找上門來。魯王拳作了個手勢要手下做好打架的準備,堆起滿臉橫肉走了過來。

  魯王拳道:「這位兄台,是想玩點什麼?」

  話說的是很禮貌,只是一對拳頭似乎凝結成兩團,隨時可以往對面的人招呼!

  唐遠看在眼裡,心裡可真想敲破這不知死活傢伙的頭。呸!你當我是誰?

  唐遠冷冷一笑,做出一個手勢,只見是兩手中指扣成環,拇指、小指緊貼豎立。

  唐遠道:「我玩的是四瓣蓮花!」

  這下,看得魯王拳心都涼了一下。這裡主持的舵主也不過是剛升任四瓣而已。看來,眼前的這位元很可能是組合裡的觀察員。魯王拳一想到這裡,立即便抱拳拱手。

  魯王拳道:「不知道先生以什麼色為重?」

  唐遠道:「青色!」

  魯王拳稍稍放心了,青色同是屬於週邊組織;只是青色的是臥底分子,大半身負重任。今天,這個青四瓣既來,必有非常重要的事。

  魯王拳道:「請跟我來!」

  說完,魯王拳向幾個打手招呼看好場子,便向唐遠做了個「請」的手勢。

  唐遠也不謙虛,一點頭便當先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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