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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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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賈渺臨走前說,三個人都是為同一個目標,只是,他另有一些事,但絕不會誤正事。 趁著夜幕,三人分成二路悄然而去。 日落西山,夕陽一片。 遠山,近水一片血紅。 路,同樣也被映得血紅。 血紅的路上,急急地走著五個血紅的人。 他們的衣服原來是雪白的,只是在晚霞的輝映下,才變得血紅之色,與整個大地,天空渾然一色了。 這五個人都是雄風堂的人,誰都知道雄風堂的人都是好漢,喜穿白衣的好漢。 雄風堂同時接到了武林貼,只不過因為雄風堂離洛陽較遠,所以,他們才急急的趕路。 走在前面面相威武的正是雄風堂的總門主雄風快刀鄭乾坤,他的兩側則是兩名中年人,有著同樣冷漠外表的刑堂堂主。 誰若想引得雄風堂二位刑堂堂主一笑,那人必定活不長了。 跟在二人後面的是二名年輕弟子,二人一身白衣,但相貌卻太普通太普通了。 普通得就像雜貨鋪裡的夥計一樣尋常。 但二人一定有過人之處,要不然鄭乾坤也不會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下帶著二人前去。 二名弟子不緊不慢的跟在三人身後,除了手裡用包裹得密實的兵刃讓人奇怪之外,實在找不出二人有何扎眼之處。 夜幕低垂,天色已暗。 白衣飄飄,在黑暗中更加顯眼。 他們必須儘快趕到洛陽,因為,他們從接到武林貼之日起,已走了六天的路。 大約再過兩天,才能到洛陽。 他們這樣連夜趕路,就是想早一點到洛陽,因為,現在洛陽已是群豪聚集了。 天下英雄惜英雄,好漢愛好漢,又有誰不響往群英會聚的大聚會呢? 不響往的人,那一定不是英雄好漢,更確切地說,洛陽已成為「留芳百世」的大好場所。 夜色依舊,白衣仍飄飄。 路兩邊杳無人影,只聞松濤之聲劃破寒的沉寂。 靜,靜得怕人。 只有五人雜亂而單調的腳步聲。 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夜晚,敢走夜路的人,一定是膽子很大的武林中人。 雄風堂從來沒有膽小鬼。 「嗷……」夜狼嘯月,更顯得荒涼,恐怖。 五個人神態依舊,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無論什麼情形,也阻止不了他們。 猛然,五個人「擦」地一聲停住了。 從停步整齊的聲音上可以看出,五個人沒有一個驚慌失措,都很從容。 五人之所以停住,是因為有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八個銀衣人默默無聲地擋住了去路。 五個白衣人沒有一絲慌亂,銀衣人在江湖上造成的恐懼,在他們身上一點也看不出來。 從他們從容的態度上看,這似乎是他們早已預料到的事,並且,早有準備了。 因為,兩名弟子已走上前兩步,與鄭乾坤及二位刑堂堂主並列站成一排。 白衣,銀衣,在黑夜中互相輝映,使溫和的三月夜晚變得有些寒冷起來。 沒有人動,風也靜止下來。 沒有殺氣,銀衣人似乎被雄風堂五人從容不迫的神情,給完全鎮住了。 但沒有殺氣,並不代表大戰的不會發生。 這只是大戰前的寂靜。 因為,十三個人都感到這戰一定慘烈無比。 在雙方對峙的地帶,沒有絲毫動的東西,在短短的地帶間,時間已靜止了。 沒有殺氣的凝固空間,卻更讓人難以呼吸。 終於,有人說話了。 說話的人是八個銀衣中唯一戴銀面具的那人,他冷冷地道:「你們都該死!」 戴銀面具的人在八個銀衣人中,特別的顯眼,全身透著殘酷、冷傲之氣。 很顯然,他一定是八人中的頭頭。 雄風快刀鄭乾坤「嘿嘿」一聲冷笑,說道:「你這人說話大概是一廂情願慣了吧!」 戴銀面具的人絲毫沒有怒意,依然很冷漠,看上去就像是凍僵了的屍體,全身散發出強烈的寒意。 他冷聲道; 「雄風堂在今晚,必須從江湖中除名。」 雄風堂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的名派,但對手是江湖上最神秘,行事最殘忍的銀衣會,鄭乾坤也不敢托大。 他問道:「你在銀衣會是什麼角色?」 「你猜猜呢?」 「金劍銀衣?」 鄭乾坤的快刀在江湖上也鮮有敵手,對於銀衣會的人,他只擔心金劍銀衣。 戴銀面具的人冷然道:「不錯,鄭乾坤,你今天晚上一定會栽在這裡啦!」 雄風快刀鄭乾坤有些不相信,問道:「金劍銀衣,那你的金劍在什麼地方?」 金劍銀衣「嘿嘿」冷笑道:「當你死的時候,你一定會很清楚地觀賞到金劍的。」 鄭乾坤道:「想不到金劍銀衣今晚會親自出馬,來對付我雄風堂,真是有幸。」 金劍銀衣冷笑道:「這自然有原因的。」 鄭乾坤道:「有原因?」 金劍銀衣道:「告訴你也無妨,因為,今晚五個雄風堂的人再也不會活著離開。」 五個雄風堂的人靜靜地站著,想聽聽金劍銀衣到底要說什麼? 金劍銀衣道:「我們不是接到風雲門廣發武林貼了嗎?你們不是在趕往洛陽嗎?」 鄭乾坤笑道:「是不是你金劍銀衣害怕了?」 「怕!我從來不曉得世上還一個『怕』字?」 「那你還要阻止我們雲洛陽?」 金劍銀衣用冰冷的聲音道:「不是阻止!而是來殺你們,我要給去洛陽的人一個警告,當你們死去之後,你們的屍體一定會在明天出現於洛陽城的。」 雄風快刀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金劍銀衣,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金劍銀衣冷冷地哼道:「哼!註定要死的人,在死前總會不相信事實的。」 鄭乾坤靜靜地道:「你大概是怕所有的人都去了洛陽,殺人就不再方便了吧?」 金劍銀衣身形微微一震,似乎已被鄭乾坤說中了心事。 他冷笑道:「鄭乾坤,你也太把風雲門看大了,本座絕不會在乎風雲秋那老兒的,洛陽城絕不是安樂城。」 鄭乾坤道:「那我倒要看看。」 金劍銀衣突然大笑起來,說道:「鄭乾坤,你大概是做夢吧?死人是看不到的。」 雄風快刀緩緩地拿在手中,不過,他的刀並沒有出鞘,出鞘的刀是顯現不出雄風快刀的威名的。 金劍銀衣輕蔑地道:「這才像快要死的人的樣子,鄭乾坤,準備交命吧!」 金劍銀衣說完話,已向前進了兩步。 他身後的七個銀衣人,也向兩邊散開了些,成扇形,朝五人圍了過來。 雄風快刀握刀鞘的左手突然一橫,連鞘帶刀已橫在胸前,這是鄭乾坤拔刀最快的一種姿勢。 其實,雄風快刀並沒有多大把握,金劍銀衣的名號絕不是白叫的,他感到自己握著刀鞘的左手,手心有點濕了。 銀色的面具,無法看出金劍銀衣的臉部表情,不過,從他那雙眼中可看出,射出的是殘酷的殺機。 七個銀衣人不停地緩緩地向雄風堂的五人逼來,大邁出二步之後,每人手中已多了件兵刃。 雄風堂的五人沒有向前移動,他們等待著銀衣人的進攻,他們知道要擋住銀衣人的一擊並不簡單。 兩位刑堂堂主,鐵面判官方奇已把一雙判官筆緊緊地握在手中,冷面刀客武傑,早已扔掉了刀鞘。 另兩位年輕弟子似乎嚇呆了,連裹著兵刃的油布也忘了除去,動也不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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