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秦紅 > 神奇阿扇 | 上頁 下頁 |
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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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阿奇的眼睛更紅了。 那兩人的眼睛也紅了。 阿奇實在想不到在這裡居然會碰見這兩個仇家。 真是冤家路窄。 阿奇不禁心裡暗暗地叫苦不迭,他真懷疑自己的眼睛是否看錯了人,同時也懷疑地閻王爺,是否是看錯了生死簿。 明明死了的人,竟然活了過來。 阿奇道:「很久沒有見面了,你們都好嗎?」 其中一位年約五旬的精瘦老者道:「好,好,怎麼能不好呢?共要有你存在的一天,我們會托你的福的。」 在身旁的另一位年紀相仿,但卻有些肥胖的老者,對阿奇輕輕地點了點頭。 對於這兩人,阿奇永遠都忘不了。 這兩位正是「華山雙怪」,老大「天魔怪」舒暉,老二「地魔怪」舒強。 當年這「華山雙怪」為了一件小事,而與阿奇結下了生死仇。 他們初與阿奇約定在華山山頂一決雌雄。 那時阿奇已在江湖上如日中天,而「華山雙怪」的功夫也十分了得。 那次決戰,幾乎吸引了江湖中所有知名人士前去觀戰。 決戰是在天下人的眼皮底下進行,也是光明正大的決戰。 雖然那一戰阿奇最終勝了,但是他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阿奇忘不了那一戰,也忘不了自己在那一戰後,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他痛恨這「二怪」。 阿奇恨他們不守信用,不顧事先的約定「點到為止」,竟採用陰險狠的手段來害自己。 所以當時阿奇也恨到了極點,他用「太極神功」重擊他們的內臟。 明明是死了的人,居然活了過來,阿奇不禁感到萬分的驚異。 他面對著「雙怪」,舔舔發幹的嘴唇,雙目炯炯地盯著他們。 阿奇不再有一絲的輕敵之念。 他嘴上說道:「沒想到,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兩位,你們可讓我阿奇想死了。」 「天魔怪」舒暉道:「噢,真的呀!我看是假的,倒是我們兩人,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你呀!」 頓了頓,「天魔怪」舒暉接著道:「我們時刻在打聽你的消息,你小子現在風光得很,名氣是一天比一天大,江湖上誰人不知你『神扇阿奇』?」 「天魔怪」舒暉的這番恭維,阿奇打從心眼裡就有一種噁心的感覺。要不是礙於江湖輩份,阿奇早就罵出了口。 阿奇只好心裡暗罵道:「不要臉的小人。」 阿奇本想問問他們怎麼能活下來的,但他忍住了。 這時,「地魔怪」舒強大概看出了阿奇的不解,便對阿奇道:「咱們命大福大,幸好遇到一個好人,他救了我們。唉,真是天無絕人之路,老夫有眼,又讓我們找到了你。 停了停,「地魔怪」舒強接著道:「何況,我們還有一件重要事要辦,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既然人家有恩於我們,我們就得幫人家的忙。」 阿奇心中不由暗罵。 這時「天魔怪」舒暉又說道:「剛才堂主告訴我,有人傷了我堂中的弟兄,要我們幫忙抓住兇手,沒想到,是你幹的,這真是冤家路窄啊,哈哈哈……」 說罷,一陣狂笑。 舒強這時插話道:「阿奇,怎麼會是你?」 阿奇道:「我也不希望是我,奈何卻偏偏是我。」 「天魔怪」舒暉道:「看來,我們這輩子註定是仇人了。」 阿奇道:「我並不想這樣。」 那「地魔怪」舒強道:「這樣吧,你自己將你的人頭獻上,這事我們就算結了,你看呢?」 阿奇道:「想要我的人頭,你們儘管來拿。」 阿奇真想好好地罵罵他們,於是開口道:「你們聽著,想讓我阿奇自殺謝罪,辦不到,不過,你們反正死過一次,何不再來一次,好事成雙嘛!你們兩人再加在一起,不正好是,四四(事事)如意?」 這一番話,把那「華山雙怪」罵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憋了好一會兒,天魔怪才開口道:「沒想到,你的嘴巴還挺厲害的,看來這事,只好用武功來解決了。」 阿奇心裡暗罵道:「來吧,不要臉的小人,我阿奇不怕你們,儘管來。」 阿奇看了看二怪,開口道:「沒想到,多年後,又能與你們切磋武功,我真感到榮幸。」 「天魔怪」舒暉道:「你不怕我們將你碎屍萬段?」 阿奇不禁罵道:「你不要在那兒放屁,有本事你就動手吧!」 看來,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殺。 幾年前,阿奇曾經將他們殺得「死」了一回,如若不是有人相救,那他們早就到閻王殿了。 今天,又遇上了他們,阿奇能勝嗎? 勝與敗,只在瞬間決出,就像是死人與活人的區別,在於一口氣而已。 今天,阿奇他沒有一點的把握。 雖然他的扇功已達到出神入化,爐火純青的地步,但那二魔怪這些年來,為了報仇,想必也勤學苦練了一年。 今非昔比。 然而阿奇不能不戰,畢竟人活在世上,有時候,「名」比「命」更重要。 特別是成名已久的人物。 「神扇」阿奇就是這樣的人,他寧可賠了命,也不肯丟了名。 像是經過了長途跋涉。 慕容華醒來的時候,他又講自己的故事。 趙義呆了。 再看襲人,她哭得跟淚人似的。 慕容華繼續講述著,他要講完自己的故事。 他此時有種瀉泄後的暢快,也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慕容華一點-滴地講著自己的故事,他沒有一點的誇大,也沒有一點的含糊,他只是如實原原本本的敘說著。 雖然沒有纏綿淒豔的情愛故事,便卻一樣的讓人感動,落淚。 雖然沒有浮華詞藻,但卻是有著對亡人雋永深念。 過了好一會兒,慕容華終於訴說完了他的「故事」。 這時,趙義憤怒地罵道:「娘的,這些都是人能想得出來,做得出來的嗎?這簡直就是畜牲。」 趙義的罵聲,傳得很遠,劃破了黑夜的寧靜。 慕容華白了他一眼。 趙義道:「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我即使再惡,也不至於做出那種滅絕人性的事來。」 慕容華打斷趙義的話道:「我也沒有這樣認為。但是,你和他們相比,你最起碼還有人性,就好比人,分好人與壞人,而好人中還可再分成好人與壞人。自從和你「相處」以來,我認為你是「壞人」中的「好人」,至少你還有點善良的同情心。」 趙義聽後,喃喃地重複著慕容華說的那句話「有一點善良,同情的心……」 慕容華不再理會趙義,他轉頭對襲人道:「花濺落是為了我而死的,我對不起她,我……」 說著,慕容華已泣不成聲。 襲人搖了搖頭,她的眼淚也不停的往下流,淚水已打濕了她的衣襟。 襲人明白慕容華此時的心情,她也更明白花濺落那樣做的用意。 如換了襲人,她也會選擇與妹妹花濺落一樣的路。 為了尊嚴,花濺落必須那樣做。 一個人如果沒有尊嚴,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寧願站著死,不願跪著生。 慕容華轉過身對趙義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我全告訴你,省得你疑心病又犯。」 趙義沒有想到慕容華竟然身負著這麼深的冤屈。 他尷尬地笑了笑,開口道:「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如果……如果我要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會問了,我也就不會趕襲人下船了。」 慕容華聽得哭笑不得。 不過,趙義還是問了,他說道:「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得罪了那『玉花樓主』,而使她三番五次的派人抓你,折磨你?」 慕容華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些也是我想知道的,有時想想這事也太奇了。」 趙義要不是當面聽到慕容華的遭遇,那麼他就是被人打死,也不會相信慕容華所說的。 慕容華道:「好了,信不信由你,我也不在乎你怎樣看我,我只希望儘快恢復體力和武功,去找那個惡女人報仇。」 慕容華說這話的時候,心裡異常的平靜,他說話的樣子,就像在談論別人的故事一般。 但是,趙義卻從他平談的話中,感覺出慕容華內心的復仇之火已然遍了全身。 趙義突然發現,如果與慕容華這樣的人結仇,那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把慕容華殺了,一種是被慕容華殺了。 趙義的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的畏懼,他的臉上就像被寒風吹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說道:「你準備如何報仇?」 慕容華看了他一眼道:「這還要看你的了。」 趙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仍不解道:「看我,看我幹什麼?」 慕容華道:「你別忘了,我還在你的看管之下,我又不能走,又怎麼能去報仇呢?」 趙義反應過來,他似乎突然忘了自己要找阿奇的事。 他對慕容華道:「我的事以後再說,我看你還是先去報仇吧!何況「神扇」阿奇我一時半刻也找不到,你又在被人追殺……」 襲人這時明白趙義的心思,她已從趙義的話中聽出一些。 她抬頭看著慕容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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