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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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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五章 狡銘智狐 易華容十分為難,她不能殺死司空皇甫,也無法拒絕嬌容的要求,於是她與易嬌容作了一個默契。 假如易嬌容生下一個兒子,她自己生了個女兒,她就把那套秘藏劍法交出來,假如她自己與將近嬌容生的都是兒子。 則她還是自己保藏那套劍法,傳給下一代,然後姊妹二人合力殺死司空皇甫,共同扶養下一代。 這是姊妹二人的默契,然而被司空皇甫偷聽到了,他表面上不作任何表示,暗中卻作了個準備。 終於她們都臨盆了,而且前後相差不到一個時辰,易華容先生了個女兒,易嬌容卻生了個兒子。 可是司空皇甫卻將兩個嬰兒換了過來,易嬌容不知道,易華容卻是明白的,她知道易嬌容生的是個兒子。 因為她聽見接生的侍女清清楚楚地對司空皇甫道喜說他添了一個千金,可是她再也沒有看見那個侍女了。 易嬌容得知自己生了個女兒後,十分失望,產後三天,她又神秘地失了蹤,連嬰兒都留下了。 易華容只好將兩個嬰兒同時扶育,因為她與易嬌容是孿生姊妹,這兩個嬰兒居然也十分相像。 當嬰兒慶賀滿月的時候,易華容到一份無名的賀禮,那是一個木盒中放著一柄雪亮的匕首。 易華容明白那是易嬌容送來的,意在促她實踐諾言,手刃司空皇甫,她是個善良的婦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 可是不這樣做,又無法對同胞手足交代。 正在她愁腸百結的時候,司空皇甫卻笑笑對她道:「你何必多費思解呢?我也知道那套劍法不能交在嬌容手裡,所以才把你們的孩子交換了過來。」 易華容失聲驚道:「什麼?你都知道了。」 司空皇甫苦笑一下道:「我早就知道了。」 易華容怔怔地道:「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要把孩子換過來?」 司空皇甫一笑道:「假如嬌容知道我們生的是女兒,我也不見得能活下去。」 易華容連忙道:「不,我只要把那套劍法交給她,也把這個家交給她,我們就可以帶著自己的孩子,離開這兒到別處去求生活。」 司空皇甫苦笑道:「那是你的想法,嬌容可不會這樣想的,她那人連自己的丈夫都可以下手殺死,如何會允許一個學了易家劍法的外姓人留存在世上……我早考慮過了,與其死在她手中,倒不如死在你的手下,我們夫妻一場,我也沒有別的可以給你,只有這一條命。」 易華容大聲哭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很難下手,因此我決心成全你。」 說著拿起匕首,對準自己的胸口,作了個要刺下去的姿勢,易華容哭著上來,搶下他的匕首叫道:「不!你不能這樣做。」 司空皇甫輕歎一聲問道:「那你要如何對嬌容交代呢?」 易華容神色慘澹地默思片刻才道:「我現在也說不出來,不過我一定會有個解決方法的……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好好地想一下。」 司空皇甫嘆息著出去了,當他第二天再回到房中時,易華容已經了,只留下一封淚斑斑的血書。 「妾負情負義,既無以對君,複無以對死父于地下,唯一走了之,此去當遁跡空門,永不履人世矣。 一對孤子,盼君善為撫育,劍法可授之,唯不得再以易為姓,妾知君必不能守妾之誡,他日江湖上無易姓之後人為雄,亦妾唯一可報于易氏祖宗者。 妾行後,嬌容必續與君為難,妾再留數式秘傳劍法,或足以擋之,所謂秘藏劍訣,將為妾此生之秘密,妾死後則隨妾於地下,妾還易氏祖先……」 於是司空皇甫一面將那對孤兒扶養成人,一面經營易家,一面精研各種劍術,同時也漸漸地表現了他的雄心。 他將易家的舊人一一打發走了,換來了許多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作為擴張勢力的基礎,同時也將易家易名劍堡。 然而他始終有個頭痛的人物在擾亂著他——易嬌容。 每隔一段時間,她必定會前來騷擾一番,前幾年他仗著易華容留下的劍式還能應付過去,後來漸漸打成平手,到了最後,易嬌容居然比他高明了。 他不知道易嬌容的劍法是如何進步的,可是他知道易嬌容的目的在制止他將劍堡勢力擴張,因此他只好忍住不張揚。 直到前一兩年,他才瞭解到易嬌容劍法進步的原因是將將易家劍法為基礎,吸取了別家劍法的精華,要想擊敗她,也只有跟她採取同一的途徑。 因此他才利用易嬌容的兒子——司空南宮——遍訪各大劍派,正式宣揚出劍堡之名,因為易嬌容也在籌創七海劍派,他搶先了一步。 以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這一段敘述聽得淩雲與雷始平目瞪口呆,淩雲對司空皇甫欽佩之至,倒是雷始平輕輕一笑道:「堡主的敘述中似乎還有些不實之處。」 司空皇甫一怔道:「淩夫人認為我還有什麼隱瞞的地方嗎?」 雷始平點頭道:「很多:第一,尊夫人以後沒有再與堡主見面嗎?」 司空皇甫遲疑片刻才道:「見過的!她在慕容六歲的時候,曾經到此地來過一次,她說已經在妙峰山落髮為尼,叫我再也不要去找她了!」 雷始平笑道:「堡主找過她嗎?」 司空皇甫訕然道:「淩夫人真厲害,任何細節都無法逃過你的追索,在她出走的第三年,嬌容先來找我,那時她的劍法已經與我不相上下,我為了想得到那套秘藏的劍法,曾經四下去追索她的蹤跡,結果卻一無所得,後來只好利用一個很不光明的手段,才算逼得她出了頭。」 雷始平笑道:「你一定是利用你的女兒。」 司空皇甫赧然道:「是的,我知道我找不到她,她卻一直在注意我,所以才給慕容吃了一點藥,然後抱著她四出求醫,華容果然為了親情所羈,出頭與我見了面,傳了我兩手劍式,也明白告訴我她的落腳處,那兩式劍法果然使嬌容安靜了幾年,可是也將我與華容的關係整個地斷絕了,因為她看出我的欺詐,聲言我再發生任何事,她都不管了。」 雷始平想想道:「這句話我倒相信,不過我相信尊夫人對你的失望不是從這一次開始的。」 司空皇甫一怔道:「這是怎麼說呢?」 雷始平笑道:「你在舉起匕首欲圖自殺的時候,可是出於真心?」 司空皇甫垂下頭,沒有回答。 雷始平冷笑道:「我相信你是出於做作,尊夫人也看透了,所以她才毅然地離開你,否則她大可不必如此做。」 司空皇甫一怔道:「她還有別的做法嗎?」 雷始平點頭道:「是的,她可以與你共同生活下去,先設法將易嬌容殺死,因為這個人的確不容留存於世,然後將那套劍法傳給司空南宮,他是易嬌容的兒子,也是易家劍法的當然繼承人。」 司空皇甫失聲道:「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雷始平笑道:「你想不到,尊夫人卻想到了,她一定是因為你不可共事,所以才傷心地離開了你,你聰明一世,自以為用那套苦肉計可以打她的心。」 司空皇甫怫然道:「我在當時的情形下,還能作什麼其他的表示?」 雷始平一笑道:「你那種表示的確很動人,只是你沒有想想你平時是怎麼樣的人。」 司空皇甫低頭不語,雷始平忽然又道:「堡主: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的兒子……不!應該說是易嬌容的兒子司空南宮到那兒去了?」 司空皇甫臉色一變道:「這個問題與你們有什麼關係?」 雷始平微笑道:「假如他是易嬌容的兒子,這個問題的關係太大了,我認為有知道的必要。」 司空皇甫搖搖頭道:「不……這是我的私事,我認為沒有告訴你們的必要。」 雷始平沉了臉道:「你假如需要我們共謀對付七海劍派,就必須把每一個細節都對我們開誠佈公。」 司空皇甫冷冷一笑道:「對付七海劍派是你們的事,對付易嬌容才是我的事,現在我並不需要你們的説明了。」 雷始平沉聲道:「我認為你現在更需要我們的説明,你的女兒一定與她母親見過面,她現在在劍堡中正在尋找那套秘藏的劍法。」 司空皇甫笑笑道:「不錯,易嬌容認為慕容是她的親生女兒,不但不加阻止,反而會促成這件事,只要慕容得到了那套劍法,易嬌容就有好日子過了。」 雷始平臉色一動,剛要開口說話,司空皇甫又搶著道:「你是不是想把這件事去通知易嬌容?」 「我不會做這種傻事,可是你也不要太聰明,司空慕容得到那套劍法之後,並不是你的福氣。」 司空皇甫一怔道:「這又是怎麼說呢?」 雷始平一笑道:「那套劍法一直是不傳之秘,你該想想它的真正目的在於什麼?」 司空皇甫臉色一變,連忙回頭朝劍堡的方向奔去。 雷始平在他後面叫道:「你趕去也遲了,尊夫人為什麼不把那套劍法帶走,那一定是藏在一個帶不走的地方。」 司空皇甫聽見她的話又站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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