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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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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始平笑道:「那一定是易嬌容說的,她曾在宮中傳二王子的劍技,而長穀一夫也在宮中。」 司空皇甫連連搖頭道:「不可能,易嬌容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她一直以為慕容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這一下雷始平也怔住了道:「你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連自己的兒女都弄不清楚。」 司空皇甫一歎道:「這就是我不能宣佈的原因,當時易嬌容若是知道自己生了個兒子,事情就更難辦了,剛好拙荊與她分娩的時間差不多,就把我們所生的女嬰,謊說是她所生,才把難關渡過去……照這樣看來……」 雷始平立刻搶著道:「那這一定是你妻子說出來的了,而且她也在宮中。」 司空皇甫點頭道:「大概不會錯,而且劍堡的旱路秘徑也一定是華容透露出來的,所以上次卓少夫等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了劍堡,易嬌容是絕不會說的,她要利用劍堡作為重圖霸業的基地,無論也不肯把這個秘密告訴給第二個人知道。」 雷始平弄糊塗了,無法再參加意見。 司空皇甫卻連連用手擊著腦袋,喃喃地道:「奇怪,奇怪,華容為什麼會到宮中去呢?她在那兒幹什麼呢?她為什麼要把這些事告訴別人呢?……難怪南宮去了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一定是沒找到華容……」 雷始平這才問道:「你的妻子,那個易華容在什麼地方?」 司空皇甫道:「據我所知,她是在燕京城郊的妙峰山上祝發為尼。」 雷始平緊迫著問道:「她為什麼要出家呢?」 司空皇甫臉色尷尬地道:「這當然是與我不便宣佈的往事有關。」 雷始平不問了,淩雲卻道:「妙峰山與京城近在咫尺,宮中的後妃等經常到那兒去進香,尊夫人也許因此與宮中發生接觸。」 司空皇甫搖頭歎道:「不去管它了,這件事光憑猜想是無法找到頭緒的,只有找個知情的人問問清楚。」 淩雲連忙道:「那自然是去問尊夫人最恰當了。」 司空皇甫苦笑一聲道:「好是好,只可惜她不肯見我,否則我早就去見她了。」 雷始平微笑道:「你不願去問尊夫人?」 司空皇甫苦笑道:「不是我不願見她,是她不願見我,她對我的誤會太深,這一輩子也不會對我諒解了。」 雷始平不想追究他的隱密,只是笑笑道:「那似乎只有兩個人可問,一個是卓少夫。」 司空皇甫一怔道:「卓少夫,他怎麼知道呢?」 雷始平笑笑道:「你也許沒有注意,他的劍術路子。」 司空皇甫立刻道:「他的路子與我完全不同。」 雷始平一笑道:「對了,不但完全不同,而且完全走的相反路子!不同兩個字可以成立,卻不能說沒有關係。」 司空皇甫一驚道:「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一點呢?看來他的劍術竟是出於華容的傳授。」 雷始平笑知道:「換了第二個人,就不會有這麼湊巧了。」 司空皇甫呆呆地自言自語道:「不錯!不錯!華容說過她永遠不再用易家與司空家的劍法,可是誰會想到她把劍法反過來使用呢……卓少夫與她有關係是一定的了,不過他對我們的事可能知道得不多,華容只是傳授他的劍術,不會告訴他更多的事,淩夫人!你說還有一個可問的人是誰?」 雷始平一笑道:「我想不說出來你也會知道的,在你與卓少夫之間,只有一個關係最密切的人。」 司空皇甫驚道:「你是說慕容,她不像是知情的樣子,我們重逢時,她一點都沒有表示。」 雷始平笑道:「她表示得很明顯,只是你沒有注意罷了。」 司空皇甫怔然道:「夫人的話使我不懂了。」 雷始平笑笑道:「上次在劍堡中她隨卓少夫入宮,對你充滿了敬意,這一次見面時,她的態度……」 司空皇甫想想道:「她對我把她一個人送入深宮之事極為不滿,態度不好是理所當然的。」 雷始平搖頭道:「不錯,她入宮之前是心甘情願,對你毫無怨意,這次卻對你極為不滿,假如沒有其他因素,她絕不會有這種改變。」 司空皇甫臉色沉重起來,一言不發,急步向前走去。 雷始平跟在後面道:「由尊敬一轉為不敬,大概你的確有令她傷心的地方,我好像聽她對你作過一句批評,說你心中除了劍法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事了!你認為這是她對你失望的原因嗎?」 司空皇甫長歎一聲道:「淩夫人!你不必再說了,慕容一定與她母親見過面了,否則她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因為這是我們夫婦反目分手的唯一原因,往事如雲,追悔無益,現在我也不知如何解釋才好。」 雷始平卻不放鬆地道:「那你是承認自己錯了?」 司空皇甫臉色一變道:「淩夫人,我們的個性差不多,因此你不必問這句話,你肯承認自己做過錯事嗎?」 雷始平也是一怔,這時他們已走到那片密林附近。 也就是長谷一夫利用陣圖佈置把雷始平隔開,對淩雲作了一番重要的交代,最後毒發身死,埋骨於斯。 淩雲對長穀一夫感德深遠,到了這裡,自然想去拜墓一番,可是司空皇甫卻避過林,穿行到另一條路上。 淩雲忍不住招呼道:「司空堡主,請你等一下。」 司空皇甫淡淡地道:「長穀一夫已經不在此地了,還進去幹嗎?」 淩雲一怔道:「他怎麼會不在此地呢?」 司空皇甫臉色略變一下道:「東瀛劍士的唯一希望是死於劍下,埋骨故園,第一個要求我無法達成,只有幫助他完成第二個心願,你們在秘谷中練劍的時候,我把他的屍體取出來,燒成骨灰,交給一個東瀛遊學的僧侶帶回本土安葬去了。」 淩雲想了一下才低聲道:「這樣我倒是比較心安一點,長谷先生至少不至於流落異鄉作無主孤魂。」 司空皇甫卻冷笑一聲道:「早知道這瞎子如此狡猾,我真該把他散骨揚灰才是。」 淩雲不以為然道:「長谷先生為了不負堡主所托,竟以身殉所事,堡主怎可如此說他?」 司空皇甫恨聲道:「他把南宮不是我親生兒子之事告訴你,可見他對我的事必然有所知,而他竟可惡得在我面前一聲不提。」 淩雲想想道:「長谷先生肯把性命為堡主犧牲,卻不把那件事對堡主透露,正是他值得尊敬之處,一個可敬的人,行事只守他的本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他不肯說的話,一定有著不能說的理由,換了我也是一樣的。」 司空皇甫這才不說話了,對著那片密林拱拱手,算是表達他心中的歉意,淩雲卻畢恭畢敬再三作禮。 然後他們才默默然循路前進,一直來到那條小河旁邊,河岸靜靜的,船隻都舶在對面,司空皇甫想了一下才大聲叫道:「有人沒有,劃條船過來!」 連叫了兩三聲後,對岸的小屋子裡才出來一個大漢,淩雲認得他正是半年前見過一面的兩個守河者之一。 聽宗儀說過他們是河絡有名的劍客靈寶雙衛,只不知他是雙衛中的那一個,那大漢見了他們,不禁一呆道:「堡主!您怎麼來了?」 一面說著,一面飛快地把船撐了過來,司空皇甫踏上了船,那大漢興奮地道:「堡主!您是來收復劍堡的嗎?我知道您一定不甘心把一片基業長落人手,遲早會回來的,所以我忍受著一切閒氣等著您。」 司空皇甫輕輕一歎道:「許大龍,你還記得我。」 淩雲這才知道他是雙衛中的老大——鐵騎神衛許大龍,只見他憤形於色道:「堡主!我們弟兄的兩條命都是你救下來的,怎麼會忘記您呢?」 司空皇甫擺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你們的忠心,堡中的情形怎麼樣?還是老樣子嗎?」 許大龍怒聲道:「堡中倒是沒有什麼改變,只是千手劍客紀有德與字文師爺從您離開後也跟著走了!現在由七煞劍南光當家。」 司空皇甫輕歎道:「那兩個人是唯一不受易嬌容收買的忠心之士——當然你們弟兄也是一樣——南光對你們怎麼樣?」 許大龍怒聲道:「那傢伙簡直不是東西,當年為了一點小過節,聯合了青蒲劍客蔔錚幾乎要毀得我們家敗人亡,雖然被您壓了下去,可是他得志以後,對我們公報私仇,甚至於叫我們做喂馬養蠶的賤役。」 司空皇甫一歎道:「你們受委屈了。」 許大龍卻一變為興奮道:「我們知道您一定會回來的,所以咬著牙忍愛!等待您回來出一口氣,現在好了,您已經把易嬌容打敗了。」 司空皇甫搖搖頭道:「易嬌容不是我打敗的,不過沒關係,我一定讓你們出這口怨氣,南光、卜錚、康希文,這三個混蛋,我早知道他們靠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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