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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第三十章 情堅金石

  淩雲一怔道:「不會的,世上絕沒有我們不能共用之事。」

  雷始平又笑道:「假若有別的女人愛上了你,我要怎麼分享呢?」

  淩雲一急道:「始平!你不該說這種話的,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雷始平斜瞟司空慕容一眼道:「你是道家出身,卻引用佛家的話來表明心跡就不太誠懇。」

  淩雲更急道:「始平!我不知道在典語中有那一句可以來表明心跡,不過你一定要相信我。」

  司空慕容的臉上已斂去了光采,更之以一種輕淡的幽怨,輕輕一歎道:「任何話出之于淩大俠之口,都足以當作絕對的保證。」

  雷始平這才冷笑一聲,沉下臉來道:「是嗎?看來小姐對於拙夫,似乎比我還瞭解得深一點。」

  司空慕容神色一凜,什麼話都不說了,轉身向外走去。

  司空皇甫連忙追在後面道:「慕容,你到那兒去?」

  司空慕容回過身來道:「爹!您對我的利用已經過了,該可以放我自由了吧?」

  司空皇甫一呆。

  司空慕容則拔腳急行。

  司空皇甫也不再去追她,呆呆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淩雲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低聲責備雷始平道:「你怎麼說那種話呢?」

  雷始平冷笑道:「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我假如不趁早給她一點驚覺,以後就更難收拾了。」

  淩雲一怔道:「你是說她會對我……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七王子那樣的人品,她都看不上眼。」

  雷始平笑笑道:「那當然是因為她有了更看得上眼的人呀,她對你讚不絕口,卻從沒有講過七王子一句好話。」

  淩雲仍是不通道:「簡直是多心,七王子的才貌人品,那一點不比我強。」

  雷始平正色道:「就是因為這樣,才使我擔心,否則我就不會把話說和是那麼明顯,你不要多辯了,因為你不會懂的,這完全是我們女人的直覺,我對你很信任,不過有一個問題還是忍不住想提出,假如你同時遇上我們兩個人,你會選誰作你的妻子?」

  淩雲怔然道:「你這不是沒事找事,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我遇到你,娶了你,而後就愛你,永遠也不會改變,我是個單純的人,我的一切都很單純,你不必逼我回答,我也不知怎麼去回答。」

  雷始平想了一下道:「對不起,雲,你是個老實人,我不該用那種問題來困擾你的,現在我換個方式,用我自己與司空慕容來作個例子,假如我與司空慕容同時遇上你和七王子,你想我們兩會選誰作物件?」

  淩雲搖頭道:「這個問題更難了,我對女人一無所知,實在也不知道從何答起。」

  雷始平微笑道:「這有什麼難答的呢?司空慕容早已用事實作為答案了。」

  淩雲怔了下,但是知道自己絕對無法說得過雷始平的,她認定了一件事就不會改變。

  而以往的表現中,她的判斷從沒有出過錯誤,好在自己信得過自己,因此反而含笑問道:「撇開她的問題不談,現在我倒是要問問你意思,因為你自己也列入了一份,你在我們之間,作何選擇呢?」

  雷始平想了一下道:「看來我是作繭自縛了,這對於這個問題,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淩雲一笑道:「不知道就算,根本這就是多餘的事,我們何必庸人自擾。」

  雷始平卻正色道:「不!這個道理我自己可以不想,你卻必須好好想一下,因為我知道自己嫁了一個怎麼樣的丈夫,你卻不知道娶了個怎麼樣的妻子。」

  淩雲坦然一笑道:「我不會去想,也用不著想,我只知道我們是夫婦,我們就永遠是夫婦,我愛你,我不會改變,這不就夠了嗎?」

  雷始平臉色激動道:「光是你一個人愛就夠了?」

  淩雲笑笑道:「夠了!雖然夫婦的感情是雙方的事,但是我只要堅持自己的愛心,就不必去擔心你,真正的愛情是不會遭到摒棄的。」

  雷始平似乎非常感動,但臉色立刻又變了一下道:「那司空慕容對你的愛是不夠真了,否則你就不會摒棄她的愛了。」

  淩雲笑笑道:「我不懂你為什麼一定要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我不相信她會愛我,即使確有這回事,我也認為不是真的,純真的愛不是單方面所能造成的,那一定要雙方以至情相對,才能激起共鳴,我只有一份愛,全部都交給你了,所以我不會再愛上別人,也不會被別人所愛。」

  雷始平眨眨眼睛笑道:「你越說越玄,居然連我都聽不懂了。」

  淩雲笑道:「那是你自己多心迷亂了靈智,其實這是最簡單的,人感情譬如一張白紙,只能染一次顏,我的紙染上了你的顏色,但永遠不會變成別的顏色了。」

  雷始平搖頭道:「不對!假如你只是一片淡紅,而有一個人給你染上更深的紅色呢?」

  淩雲笑道:「別人染的不是白紙,而是你我用生命合染成的淡紅紙,不管加的顏色多濃,對你我來說,不會改變了,現在你該懂了吧。」

  雷始平想了半天,才激動地道:「懂了,雲!我想不到你對愛情的見解會如此深刻,為了要保護我們這感情的紙,我一定給它染上最濃的顏色,使它永遠多采多姿,也使它不被別的顏色所掩蓋。」

  淩雲還沒有說話,遠處呆立的司空皇甫突然回頭道:「淩夫人!關於開染坊的道理,你已經得到了結論,現在我們是否可以討論一下步的行動?」

  淩雲臉上一紅:「司空堡主,原來你是在……注意我們的談話。」

  司空皇甫微笑道:「老弟很忠厚,居然沒替我加上偷聽兩個字,不過二位這番至情之論,可公諸天下而為有情人共賞,山妻棄世太早,我也沒有機會再去體驗這種境界聽著也是白費。」

  淩雲更不好意思了,雷始平卻大方地道:「司空堡主,我還以為你在為令媛的離去而難過呢?」

  司空皇甫搖頭輕歎道:「我不會為慕容難過的,她是自尋煩惱……好了!不去說她,淩夫人,閣下有何高見?」

  雷始平想了一下道:「堡主對易嬌容還不能放過嗎?」

  司空皇甫笑笑道:「易老婆子不足懼矣,可是我們並不能就此高枕無憂。」

  雷始平神色微動,飛快地轉了一下眼珠叫道:「對!我們得趕快上劍堡去!」

  淩雲愕道:「還上劍堡幹嗎?那裡沒什麼人了。」

  雷始平著急道:「那裡已經去了兩個比易嬌容更可憂的人物,其實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司空皇甫笑笑道:「現在去還不太遲……」

  說著倒是回身領先走了,雷始平催促淩雲趕快追上去,淩雲卻顧著滿地殘屍道:「這裡如何收拾呢?」

  雷始平急道:「我相信那個二王子一定會關照地方上前來清理的,目前我們管不了這麼多。」

  「我始終不明白還要上劍堡幹嗎?對易嬌容趕盡殺絕?」

  雷始平邊行邊歎道:「你不對她下絕手,將來必因此無葬身之地,當然她本人是無法奈何你了,可那七王子與卓少夫卻不會放過你。」

  淩雲一驚道:「他們會在劍堡?」

  雷始平冷冷一笑道:「他們如不在劍堡,我把腦袋割下來輸給你。」

  雲雖然還是不服。

  可是他見到司空皇甫與雷始平都在急急地忙著趕路前進,遂把話悶在肚子裡,不聲不響地跟著他們前進。

  司空皇甫帶領著走的路,居然和他們上次離開劍堡後進入那個練習劍技的秘穀是同樣的路線。

  看看快行近長穀一夫的墳墓時。

  淩雲忍不住道:「我們應該到長谷先生的墳上去看下下。」

  司空皇甫笑著搖搖頭。

  雷始平卻注意沿途的斑駁血跡道:「這可是通往劍堡的唯一旱路?」

  司空皇甫點點頭歎道:「不錯。」

  雷始平則另有意味地道:「由地上的足跡看業,已經有三個人先過去了,前兩個是七王子與卓少夫殆可無疑,因為這條路他們早就走過了,最後一個人則是易嬌容,她怎麼也知道呢?」

  司空皇甫笑了一下道:「夫人一向自誇料事如神,這次可走了眼,這條路上已經有四個人過去了,而且最後一個也不是易老婆子。」

  雷始平怔了怔,便旋即笑著道:「那一定是你的女兒司空慕容,她去幹嗎?」

  司空皇甫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她是……不!我與子女一向很少接近,實在對他們瞭解不多。」

  雷始平對著他閃爍的態度,不禁起了由衷的懷疑,不過她並未表示出來,只是輕輕一笑道:「易嬌容雖然是個女人,卻也是個了不起的奇才,劍術不必說了,在其他方面也相當淵博,她居然能不經人指引,找到了這條變化的通路。」

  司空皇甫冷笑一聲道:「這倒沒什麼了不起,此地原是她的舊居。」

  剛說到這裡,他發覺自己說漏了口,連忙警覺地止口不言,雷始平如何肯放鬆他,連忙追著問道:「堡主,你與易嬌容之間,究竟有著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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