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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兵衛正雄哼聲冷笑道:「夫人倒真的能言善道,你這番話也許可以騙倒別人,卻絕對不能騙倒我,鈴木家的脫手飛劍為精研兩百餘年的絕技,除非是你學過聽風劍法,才能練成那種敏銳的反應,否則絕對無法感覺到那枝飛劍。」

  這一說只有雷始平與淩雲是明白的,尤其是雷始平更為清楚,因為她是親身體驗到這個情況的。

  當那一劍飛來時,她有著一股自然的感應,也自然而然地施出那一式劍法,感受與反應之間,都是絕對的必然動作,由此可知長穀一夫把聽風劍中精妙著精傳給他們,的確是一種極深厚的恩情。

  越是如此,她更不能把長穀一夫授劍之事說出來,好在她的思才十分敏捷,立刻轉轉眼珠笑道:「閣下把貴邦的劍法說得太神奇了,我沒有學過聽風劍法,對於那脫手飛劍同樣地不在乎,而且在他劍剛脫手時,就已經了然於胸,也早作了準備……」

  兵衛立刻叫道:「胡說,我在扶桑為劍術領袖,各家的劍術變化比誰都清楚,鈴木家的脫手飛劍稱譽扶桑兩百年,還沒有聽說過有人能事先作準備的。」

  雷始平冷笑道:「那只能怪你們太笨,連這個簡單的手法都看不出來,還好意思吹為無雙絕技呢。」

  兵衛臉色一變,但他還是忍住性子道:「夫人是如何看出來的?在下倒想請教一下。」

  雷始平哼了一聲道:「我應招把他的劍從手中擊飛時,心裡就覺得不對勁,因為以他的腕力,絕不可能會被我一擊脫手,既不可能是我,當然只有自動脫手了……」

  兵衛正雄笑地道:「這一說似乎頗為有理,然而鈴木在長劍脫手這後,還配合上一手短劍進攻的招式,夫人怎麼會想到那柄長劍會回頭的呢?」

  雷始平哈哈大笑道:「長劍脫手換短劍,粗心大意的人都會以為對方在達到這一個目的,我卻多注意到一點,他平劍推出去,那柄長劍應該從橫裡飛出才對,可是鈴木的長劍卻向上面飛,使我不能不懷疑他是故意用手法丟上去的,因此我解決他的短劍攻招之後,全付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柄長劍上,以我在劍術上所下的攻夫,只要心中留神,大概很少會受到不明不白的襲擊,所以我感到背後不大對勁時,自然而然地推出那一式。」

  兵衛臉色一沉道:「淩夫人,我明你在說假話,可是我無法證明你的理由不對。」

  雷始平冷笑道:「兵衛先生,你是個堂堂的男子漢,輸了就該坦白地認輸,說這些賴皮的話不是顯得太無聊嗎?」

  兵衛嘿嘿冷笑道:「淩夫人,我承認你的口舌厲害,不過我希望你的劍上功夫也一樣地厲害。」

  雷始平一翻眼道:「閣下是否也有意一戰?」

  兵衛點頭道:「不錯!敝邦一共派了四個人到貴國作特使,倒有三個人是死在賢伉儷之手,我總得對他們有個交代,再者我為了證明你在說謊,一定要逼你使出第二式聽風劍法,只要被我把握住證據。」

  雷始平淡淡地道:「那又怎樣?」

  兵衛嘿嘿一笑道:「那情形又不同了,長穀一夫能將劍法傳給你,證明他的死因頗有可疑,說不定他根本沒有死,長期羈留在外,擅離職守。」

  淩雲連忙道:「長穀一夫的確死了,他的墳墓就在附近。」

  兵衛臉色一沉道:「那我更該去看看。」

  淩雲不禁一呆,想到長穀一夫,墓碑上的題字決不可讓他看見,雷始平也知道這層顧慮,連忙一擺劍道:「兵衛先生,我們的問題解決了,你再談別的事也不遲。」

  兵衛抽劍長笑道:「當然了!我只要在你手中證明了長穀一夫有叛國行為,對他的生死,都可以不管。」

  淩雲聽長穀一夫說過兵衛家與聽風流劍派的怨隙,知道他心心念念地想把聽風劍澈底根除,生怕他真的在雷始平的劍法上找到根據,連忙挺身而起道:「拙荊已經戰過一場了,先生若是想賜教的話,應由在下奉陪。」

  兵衛不理他,面向雷始平道:「淩夫人,你的丈夫出來替你解圍了。」

  雷始平白了淩雲一眼道:「你不要出來。」

  淩雲搓搓手,神情顯得很著急,卻又不敢明說。

  司空皇甫卻哈哈一笑道:「兵衛先生,今天邀鬥的對象是我,你怎麼找錯了對象。」

  兵衛正雄臉色凝重地道:「司空堡主!請你原諒,我現在要解決的問題遠比一切都重要。」

  司空皇甫夷然一笑道:「什麼問題都不會比你想用車輪戰的方式去戰一個女流更重要,假如閣下只有這本事,我們這場約會就取消算了。」

  兵衛正雄的忍耐功夫的確到家,對於司空皇甫的話居然毫無所忤,仍是持劍向雷始平走去。

  司空皇甫只得也走出來朝雷始平道:「淩夫人!你已經勝了一場,用不著再理這些題外文章,而且你也相當辛苦了,請回去休息吧!」

  說著眼中不斷示意,雷始平知道他的用意,兵衛正雄是扶桑第一流劍手,他說得那樣有把握。

  可知他胸有成竹,比劍勝負事小,萬一在無意中再流露出一式聽風流劍法,的確對不起地下的長穀一夫。

  因此她順勢下臺,輕笑一聲,回頭朝座位上走去,兵衛想過來攔她,司空皇甫已錚然出劍,擋住他的去路。

  兵衛正雄怫然道:「司空堡主!在下已經向你打了個招呼了,希望你不要耽誤我的正事。」

  司空皇甫微笑道:「淩夫人乃中華劍術名家,怎麼會向一個瞎子偷學劍招,你的話接近侮辱,我不能不管。」

  兵衛正雄怒聲道:「侮厚不侮辱都沒有關係,我一定要把事情弄弄清楚,長穀一夫是聽風流劍派代表,聽風流門下劍士共有七人,其餘六人都在敝國宮中擔任要職,假如長穀一夫有叛國之事,則其他六人留在宮中太危險了。」

  司空皇甫一笑道:「即使長穀一夫對貴國不忠,也不能證明其餘六人都是叛徒。」

  兵衛正雄急急道:「怎麼不能,他們原來是平川大將軍門下的劍士,平川將軍手掌軍駐,他推薦的劍土若有不忠之意圖,就證明……」

  司空皇甫微笑道:「這是貴邦的政務,與我們毫無關係,現在我只是阻止你去找淩夫人的麻煩,我也不能容許你去欺負一個中華的女子。」

  兵衛正雄回頭對七王子叫道:「殿下!這怎麼說?」

  七王子想了一下道:「兵衛先生的顧慮的確很重要,但是小王對司空堡主也無法進言,他們都是天子不能臣的江湖奇士,先生看著辦吧。」

  兵衛咬了一下牙道:「好吧!司空堡主!你是逼得我使用殺手了。」

  司空皇甫雖然不再回答,神情卻十分凝重,他知道這個東瀛劍士已經激起殺機,不出手則已,出手必然是淩厲無匹的毒招!果然兵衛在說完話之後,手中長劍已作了個準備的姿勢。

  司空皇甫也踏步作勢,剛把長劍雀手胸前,兵衛已劈過一劍,由頂而下,距頭尺許之外,劍光忽分三路。

  司空皇甫抬劍上迎,兩劍乍一接觸立刻錚然作鳴,而兵衛正雄卻陡然厲叱一聲:「殺!」

  也不知他是如何抽回長劍的,因為沒有一個人能看清他的動作,卻見司空皇甫的胸前又掠過一片寒芒。

  幸虧司空皇甫經驗老到,驟見青光撲胸而來,就勢向後一倒,身子平躺下去,堪堪避過一劍腰斬。

  兵衛正雄口中發出第二個殺字,長劍又劈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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