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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神醫將胡少華和鳳潔貞帶到他的解剖室,先察看兩人的脈搏,都很正常,將胡少華引入靜室,道:「你從現在起,不能進飲食,水也要克制少飲,勿急急靜靜的打坐休息,我明白此時給你試行動手術。」

  這位元神醫動手術,一向不需要人幫忙,他從靜室出來,向鳳潔貞笑笑問道:「姑娘,開刀削皮你害怕不害怕?」

  潔貞道:「我自從學會武功後,就是以劍刺入我的心也不會感覺害怕。」

  神醫道:「好,你向右手術躺下,我還你一張嬌豔的面孔。」

  潔貞掀掉自己的面罩,向手術臺上一躺,閉上眼睛,任由神醫施為。

  神醫取了三支銀針,紮入潔貞身上的麻穴,甩手按著她的嘴唇,問道:「痛不痛?」

  潔貞搖頭。

  神醫加勁捏,又問道:「痛不痛?」

  潔貞仍然搖頭。

  神醫舉起手術刀,很敏捷地將蒙在臉上的猴子皮剝下來,又在她的大腿上剝下兩片皮,補在面上敷上藥,前後不到兩個時辰,取出銀針,道:「姑娘,你起來回客舍去吧,需要換藥我會找你,你不必來找我。」

  鳳潔貞返回客舍,大家都為她高興,許青松更是高興的舞蹈起來。

  潔貞道:「我們要替神醫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的創口雖然不錯,可以想像得到的不是能做激烈行動,煩請大姐和二哥去做吧。」

  懷璧玉問道:「做什麼事?」

  鳳潔貞道:「大姊和二哥出去察看地勢了,我的表兄逼我出去談話,我知道他對我誤解很深,他既然不同情我的苦衷,只好和他出去作一次徹底談判,免得他再糾纏我,使我煩心。」

  懷璧玉睜著大眼睛疑惑地問道:「這與神醫又有什麼關係呢?」

  鳳潔貞道:「大姐,聽我說吧。我們出去他也不說話我也不開口,一前一後的悶走,不知不覺爬上了石塔山腰,見一塊平坦的岩石,微風送爽,倒也令人神清氣朗,我便坐下來,教他有屁就快放,一次放得乾乾淨淨,免得時常放臭屁嘔人。」

  懷璧玉道:「四妹,你不感覺你的話太刺傷人嗎?」

  「在氣頭上當然沒有好話,兩人愈說愈僵,幾乎翻臉成仇!我終於忍下來說:從此你走你的陽光大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他說:有什麼希罕的?從此分手就分手!

  忽然『呼』的一聲,從我們的頭頂岩洞中撲出一個人,我和他都大吃一驚,情不自禁的兩人並肩站立。

  但見突然現身的人,面貌很慈祥,也無惡意。那個人向我們望了一望,笑道:你們是一對很合適的情侶呀,鬥鬥意氣不傷大雅無妨,決裂分手就會招致終身的痛苦。我是此中過來人,不忍心看他走上我的痛苦道路,所以我現身出來,勸你們不要意氣用事!瞧,你們兩人並肩站立的不是?一對情投意合的情侶嗎?我想你們這麼恩愛的情侶,一旦分手之後,誰也不能忘記誰?朝恩暮想,心亂如麻的心情,沒有親身體會,是不會知道個中的痛苦的。

  我向他問道:你老人家貴姓?在這裡洞內濟修嗎?我們不知道有你老人家在這?請勿見怪。

  他笑笑道:我姓蘇,名惠安字愛怡。取愛怡為問的意思是我年青時有一位很心愛的女友,她的芳名叫怡怡。

  我向他福了福道,你老人家很風趣,不失少年人的天真和坦率。

  他笑道:我在這裡潛心研究醫術,已三十多年了,我沒有一時一刻忘記少年人的情人,長久悶在心裡,找不到物件說出心中的憂愁,你們是一對情侶、儼似我少年時的情景,所以我順口便說出來了,實在說,從我口中說出『怡怡』二字,我渾身倍感舒暢。

  我向他問道:恰恰小姐現在的情形怎麼樣?你老人家知道嗎?

  蘇神醫點點頭,道:怡怡就在對面石獅岩的『觀音庵』帶發研究佛經。我無意發現這兒有一個岩洞,洞口正好對著『觀音庵』。

  這崖洞下面到崖下,於是我和實驗室挖通,我每天都由地洞上來,向觀音庵凝望兩三個時辰。

  我向他問道:你老人家對怡怡小姐這般的癡情,為什麼不去找她呢?

  蘇廬醫道:怡怡的性情偏激,我的性情也是一樣。誰也不肯向誰低頭,情感的事,既不便回人傾訴,別人也不便問,僅僅悶在當事人的心坎中,為自尊為難忘的情愛熬煎。

  我向他說:我們是前來向你求醫的,我們交換一個條件吧。你替我們治病,我們替你撮合,恢復昔年的情感如何?

  他立即滿口答應。」

  鳳潔貞一口氣說完經過,嬌軀感覺很疲倦,打呵欠欲睡。

  懷璧玉道:「好在時間從容,明天由大姐和雅宜到觀音魔去,以進香打能為名,就便和怕燴接近,探詢她的心意,瞭解情形後再設法使你們這對老情人見面。」

  懷璧玉道:「很好。」

  次日懷璧玉和史雅宜勸身去石獅崖「觀音庵」之際,易達交給她們一張三百兩的銀票,作為打醮的費用。並且吩咐雙英扮著丫頭,跟隨她們兩人去作傳遞消息的使者。

  到了下午便有消息傳回來,懷璧玉和史雅宜已和羅怡怡接觸過了,彼此談得很投機。

  到了第二天,懷璧玉探得一項驚人的消息!要易達和許青松男扮女裝,去觀音庵協助主持淨塵師大,清理門戶,淨塵師太是一位誠心誠意從小向佛的老尼,接掌主持後管理甚嚴肅。

  庵中有一位空空中年女尼執事,本來是天生麗質,智遭受過愛情的失意,半路出家修行的。其人伶俐,正式削髮向非常勤勞,一心潛研佛理。頗得淨塵太的器師重,不到數年時間,脫穎而出,拔升到眾師媳妹之上,掌管庵內的經濟人事大權。

  空空女尼經常外出宣傳佛法,採購寺內應用的物品,與俗家人接觸多,見俗家人夫婦的恩愛,少年男女的情深,心如止水的心,漸漸的泛起漣漪,行為有些不安起來。

  一天獨自出外言揚佛法,在出區的道上碰到大雷雨,也是合該有事,在山神廟避雨當中,碰上了一個採花巨盜,同在山神廟內避雨。採花巨盜,能言善道,身體又強壯。空空佛心不堅定,在巨盜花言巧語之下,竟然半推半就失身於巨盜了。

  欲是人情之一,「愣嚴經」雲:「十方一切如來,色目行淫,同名欲火」。欲亦作態,淫態之心如火不可竭止,故雲欲火。

  空空女尼再度嘗試情欲,再也無法控制,常和巨盜私會。

  紙包不住火,空空的醜事被淨塵師太偵察知道了,非常絕為她嘆息,多次以佛法開遵,都是徒勞空言,並且變本加厲。

  空空和巨盜商量,要將淨塵師太除去,自己掌管觀音庵梗可隨心所欲了。

  巨盜知道淨塵師太,武藝修養很高,不敢貿然舉動,暗中廣邀同道,準備一舉成功。

  易達得到義組的通知後,立即和許青松化裝前去,這天夜裡做完晚課之後,觀音庵顯得很沉寂。

  懷壁玉和史雅宜同在羅怡怡的房中,大談江湖奇聞,羅怡怡雖然讀了不少的佛經,可是存在她心中的情人影子,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中,還未磨去,所以聽江湖怪聞很感興趣。

  驀地——

  窗戶「嗤」的一聲,窗紙被人從外邊戳破了一個洞。

  史雅宜非常的機警,超忙拉著羅怡怡閃到窗側。

  懷璧玉道:「空空奪掌門人位置的事發動了,史妹子你在這裡保護羅組姐,我去看看淨塵師太。」

  史雅宜答道:「好。」

  懷璧玉從側殿定入正殿,燈火仍然輝煌,卻無人影。

  前日初來「觀音庵」的時候,懷壁玉捐了三百兩銀子香資,言明要打醮超度史雅宜的父親亡魂。

  淨塵師太在彈室內接見了她,把打醮的細節談妥當:一切祭品香燭由庵內準備,打醮的日期,卻由懷璧玉決定。

  在正殿沒有見到人影,懷璧玉便徑至到淨塵帥太的禪房從門縫向內一望,只見淨塵師大若無其事的正在打坐,左右各站著一個小尼姑。

  暗道:難道來行事的賊人,被義弟和許小俠截在外邊廝殺嗎?

  立即躍下井院,竄上房脊,放眼一掃視正殿,前面的廣場不少的人分成兩邊對付。

  懷璧玉躍下廣場,但見雙方都亮出兵刃,賊人不少,高高矮矮統計九個人,都是面目猙獰的強盜,個個前胸袒露,滿臉亂鬍子,頭髮蓬鬆,逢體結實,孔武有力。

  左邊站立的是易達、許青松,和「觀音庵」的老小尼姑空空比丘卻被綁了起來,兩個年紀略高的尼姑,各持了一柄劍,橫在空空比丘的頸上。

  左邊為首一人,大喝一聲,道:「我雷良林向來不受別人的要脅,快放了空空女尼,不然,我要放火燒這尼姑庵了!」

  一個年約五十歲的尼姑,答道:「貧尼空靈,奉了師太的指示,出家以慈悲為懷。只要空空師妹,解了師太中的毒,貧尼就放了她和施主下山還俗以後各不侵犯。」

  空空淫尼大聲,道:「我沒有在師太的茶葉中下毒,別誣賴我。」她不承認下毒,心意不是下山還俗而是想強奪觀音庵的主持。

  站在雷良林右邊的大漢,沉聲叫道:「雷大哥,我飛天蜈蚣舒麼麼,對這些臭尼姑看不順眼忍不住要下手宰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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