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秦紅 > 靈劍飛虹 | 上頁 下頁 |
一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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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英聽了高興的流熱淚,叫道:「爸爸,你們兩位老人家真偉大,能瞭解女兒的心。孩兒真高興啊。」 雙夢文兄弟也要跟妹妹去,雙堡主道:「你們姑姑要帶你們兄弟去天山,可不能耽擱。」說著,揮手和各位男女小俠告別,帶著兩個兒子轉身回去。 易達等人返回鎮上客棧,打坐調息一陣,天色已明,結付了費用,立即起程。 走出鎮口,忽聽一陣爭吵之聲,轉身一望,見是老叫化和窮書生。 他們爭論的原因是,打賭賽跑,誰輸了誰付中午的酒賬。 窮書生要猜拳贖輸贏,老叫化卻要賽跑,各持己見,爭端不休。 百花女和支和寶玲卻坐在路邊草地上窮笑。 易達躍下馬走前去,向兩個老人家作了一揖,笑道:「兩位老人家不必爭論啦,中午的酒錢晚輩來付帳。」 老叫化笑道:「你們先走吧,我們隨後就來。」 易達轉身上道,一行人向郴州疾馳,行至萬歲橋的時候,忽聽敲鑼打鼓的聲音,迎面來了一大群人,前後有四乘轎子,不是花轎,也不是官老爺的座轎,轎子前面卻有背刀佩劍的勁裝大漢開道,既不是婚嫁也不是大老爺出巡,迎神賽會也不是的。 這種場面連老叫化走遍了大江南北也未曾見過。 轎上坐的人是堡主身份或是寨主嗎?誰個堡主,寨主有這種排場? 走在前面開道的大漢,大聲喝道:「讓路!讓路!」 路面很窄,要讓路就得後退.抬矯的人不願意後退,騎馬的人,也不願意後退,互相爭論起來。 抬轎的人放下轎子,走上前來,理論道:「我們抬轎的人是苦力,你的是騎馬的空手,應該後退讓我們。」 許青松走在最前面,答話道:「我們有急事,不能耽擱。……」 持刀開道的大漢搶先道:「誰沒有急事!你們不退!體怪老子無理!」 許青松也怒道:「你想怎麼樣?」 開道大漢一揚手中大刀,白光隨著一閃,喝道:「我把你劈下馬來。」 許青松身子一聳,躍下馬來,鏘鏘一聲,投出寶劍,怒道:「你有刀,我有劍,怕了你不成!」 開道大漢搶上一步,一招「風雨雷鳴」夾著萬鈞之勢,刀鋒向許青松頭頂劈下。 許青松急退一步,揮劍反擊,兩人都是以快攻快,猛劈猛砍,「鏗鏈!鏘鏘!」的聲交鳴。 郭姑娘和窮書生,老叫化聞聲定上前來察看,坐在轎子裡的人,他下轎察問,為何爭鬥! 老叫化見從轎子走出來的,竟是兩個年長慈祥的土著,暗道:怪啦!這種的土著,怎麼擺出如此的排場呢? 從轎子裡走出來的兩位土著,見雙方動刀劍砍殺趕來,舉手搖擺,大聲叫道:「好漢!快住手!刀劍無情,不是鬧著玩的,誰傷了誰都不好。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郭姑娘逐聽叫住手聲音,心頭被那聲音猛擊了一下,不完一震,轉眼一望,眼睛映上了一個朝思暮想的人影,叫道:「師兄,別打啦!都是自己人。」說著,拔腿飛馳過去。口中連聲叫道:「爸爸!爸爸!爸爸……」 那叫住手的士著,正是郭姑娘的父親郭什人。她父親也聽出聲音是熟人,一時卻未想到是愛女,睜著一雙老花眼,只見一個人影向自己飛馳過來,趕忙張開雙臂,心中喜極,急切之聞叫不出名字,只道:「是你……是你……」 郭姑娘撲向父親的懷中,叫道:「爸爸,女兒素娟,我想念爸爸和媽媽,想得快要發狂了。」 郭老爺雙手緊緊抱住掌上明珠,熱淚盈眶,低頭望著愛婦女嬌豔的面貌,半晌才道:「小娟!想不到我們父女會在這裡見面。我和你娘也是日夜思念著你,這一下我寬心了。你長得比爸爸預想的更美更婀娜,爸爸真高興,真高興。」 郭姑娘問道:「我媽呢?」 郭老爺答道:「就在後面轎上。」 郭夫人已經聽到消息,立即下轎走上前來,她雙腳很小,路又不平,心中又喜又急,一步三擺,侍候她的兩個使女膽戰心驚的伴隨她的左右。 郭姑娘離開父親的懷抱,向後面去找母親,剛轉身便碰上母親,各自張臂緊緊的抱住,兩張口沒有發出聲音,四隻眼睛卻倘著熱淚,這幅劫後餘生相會的親情場面,看得不少的人都感應的流下熱淚。 郭夫人和愛女擁抱好一陣子,才將日夜思念的愛女臉孔扳起來,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皺紋魔魔的面上,綻開喜相逢的笑容,道:「娟兒你吃了不少的苦吧?你的師父待你不錯吧?」 郭姑娘答道:「上山的時候不習慣,身體又不好,精神提不起來,經師父耐心教導,身體慢侵健強起來,感覺練功夫對我身體的益處太大,也就不感覺苦了。」 郭夫人問道:「和你同行的是你的同門師兄弟師妹妹嗎?」 郭姑娘道:「我在前天夜晚趕回家,家中被人洗劫一空,又不見爸爸、媽媽、哥哥,夜間又打聽不到消息,簡直急死女兒,同行的有師兄,和在途中碰到的俠義姐妹。」 郭老爺道:「銀財東西是身外之物,就是房子僥了,也沒有關係,只要人平安,身外之物我都可以不要。」 郭姑娘問道:「女兒聽人說,爸爸、媽媽是被人擄去的,怎麼會敲鑼打鼓相送呢?並且又有開道武林人物相護呢?是怎麼一回事呀?」 郭老爺抬頭望望天空,道:「我也被弄得莫名其妙。數天前的晚上,我和你媽正在談著你,我準備擇日去武當山晉香,順便看看你,突然闖進好幾個帶刀持劍的大漢,硬逼我和你媽媽出門上轎。強不過來人只好聽其擺佈。將我們拉著日夜的緊走,到了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到目的地後,二位年齡和我差不多大的主終日陪我喝酒喝茶聊天,那位主人文武修養很深,為人也很豪爽,家境也很殷實。他告訴我,他們是陰康氏之後,世世代代承襲候位。接我們夫婦去,沒有損害我的心,要我靜靜的住幾天,便站我回家,昨天早晨,陰家主人,備了很豐盛的禮物和轎子,送我和你媽返家。禮物我堅持不要。」 郭姑娘問道:「後面轎內坐的是陰家主人嗎?」 郭老爺搖搖頭道:「是你胡表伯和胡伯母,他們早半月前去衡山晉香返來,昨日在郴州客棧不約相遇,所以一同返家。」 郭姑娘聽了眼淚情不自禁的,如斷線的珍珠簌簌落下,雙肩不住的抽動,她父親說的胡表伯和伯母,就是胡少華的父母。 郭老爺驚惶地問道:「娟兒,你打聽到少華不幸的消息了嗎?」 郭姑娘抑住悲傷,道:「胡表伯的家遭強人燒了,聽說家中有關的人都被燒死,沒有選出一人。伯父伯母幸而因晉香選出死難,謝天謝地,胡表哥……胡表哥……」 郭夫人急急問道:「少華,他怎麼啦?娟兒,快說吧。」 胡老爺早已站在他們的身後,聽他們說話,已有了片刻了,答話道:「房屋是祖居,燒毀了固然可惜,但是天災人禍,非人力所能挽回,只要少華還活在人世間,房屋燒了還能再興建。少華若遭遇不幸,不在人世間了,我們夫婦不能再生,留著祖居也無人繼承,又有什麼用呢?」 這一席話,胡老爺雖然朗朗道來,卻忍含著無比的悲傷和淒涼。 郭姑娘含淚道,「少華表哥還活著,只是……只是……」 「少華學壞了嗎?」 郭姑娘搖搖頭,道:「善費的天性,是不會變的,只是……只是……」 胡老爺又問道:「少華觀在那裡:他怎麼樣啦?」 郭姑娘伸手一指,道:「那頭站著較高的一個蒙面人就是少華表哥。」 胡夫人和胡老爺並排站看,見郭姑娘伸手一指,抬頭一望,胡老爺心頭猛然一顫,抬手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注視,張口大聲叫道:「文康吾兄,胞兄日夜思念你達數十年啦。」他當先看到的是窮書生,邊叫邊疾步向窮書生走去。 窮書生將左手掩著面孔,右手舉起遠遠的揮動,示意胞兄不要過來。 但見胞兄愈定愈急,他轉身便跑。 胡老爺邊追邊叫道:「吾弟,你哥哥我,是快要死的人了。過去做哥哥的縱有千千萬萬對不起吾弟的事,難道吾弟就不常念同胞之情,再原諒哥哥嗎?也不肯在哥哥臨死之前見上一面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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