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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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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超功道:「壇主的目的不是阻止商人出賣,而是要據為己有。」 史雅宜點點頭,道:「貨主今夜落在什麼地方?」 苟超功道:「沿途都有人接應,不落店,住宿的地方都是事先準備好的,不是寺廟,就是地方的大富人家。」 史雅宜問道:「今夜落足的地方他們摸清楚沒有?」 苟超功答道:「在這鎮的西南有一處隱秘的小山谷,谷中有一個雙坡堡,原來是一戶殷實的農家,生了一對雙胞胎男孩,那對雙胞胎長大之後,都入仕做了州牧,以後改為雙牧堡,是我們從當地人口中打聽到的情形。」 史雅宜問道:「你們和總壇主取得聯絡沒有?」 苟超功道:「我們到岳陽起岸後,接到總壇主的指示。總壇主已提前來到湖南,就便辦一件事,辦完了會提前一二天趕到羅家渡,下手藏下來。」 史雅宜聽了暗自忖道:他所謂就便辦的事,就是洗劫胡、郭兩家,很不湊巧,胡、郭兩家的主要人都不在家,家中夫人使女,又無人知道珍寶財物藏在何處?他氣忿之下將胡家一把火花為灰燼。 湊巧風傳以武林作對的蒙面人,就是頭,他要我扮裝下女,暗中下毒謀殺蒙面人等,轉念之後問道:「你們這兩天和總壇主取得聯絡沒有?」 苟超功搖搖頭,道:「從昨天晚上開始飛鴿傳信就取不到連給,不知道壇主發生了什麼緊要的事?」 史雅宜道:「不要緊我可以和壇主取得上聯絡。你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弄一些吃的來,順便找家藥店問問看,能不能買到燙傷的藥膏?」 苟超功道:「多謝姑娘了。」 史雅宜返回客棧,將重要的消息告訴易達。 易達先行吩咐胡少華和鳳潔貞去監視苟超功,這樣做含有暗中保護他的作用,也預防連環性的跟蹤,這一著倒是做對了,蒙面人和鳳潔貞若是遲到一步,史雅宜放的長線就斷了,憑白損失了一包到手的名貴珠寶。 易達聽了史雅宜的敘述後,立即和老叫化、窮書生討論事情的真實性。 老叫化道:「雙牧堡雙堡主,是老叫化的舊友,為人豪爽正直,掘我想他不會介入一宗走私的違法買賣,不然就是給人蒙蔽利用了。」窮書生道:「那雙堡主既然是你老叫化的故交老友,就更好辦了,堂而皇的去拜訪他,事情不就結了。就是沒有收穫,不花錢的酒少不得是有喝的。」 老叫化道:「對,我們就去雙牧堡。」 史雅宜道:「我剛才沒有下手取苟超功的性命,想利用他引路,現在我就去打發他去追趕他的胞兄。」暗暗念道:正刑的人臨刑前,都要給他喝一大碗酒,飯也要讓他咆飽,我還是照習俗吧。 於是,預備了一壺酒,一大碗白米飯,一大塊肥豬肉,她是孩子的心性,臨死前讓苟超功開開心。 利用燈盞上少許的桐油,刮了一些鍋灰,作為燙傷的藥膏,找了一根鴨毛攪勻,放在一個籃子裡,匆匆從後門走去。 剛走過山邊的刹那,便聽到金鐵交鳴的聲音,飛步前行。 但見苟超功張著兩睛躺在那裡,顯得一幅緊張而又無可奈何的神情。 史雅宜走到苟超功的身前站定,放眼掃視一遍,才蹲下嬌軀,將籃子放在地上,問道:「二叔,你先喝酒或是先吃飯?」 苟超功道:「我的雙手都痛得不能端碗舉筷。」 史雅宜道:「治燙傷的藥我是向藥房買來了,管不管用就不知道,我先給你敷藥止痛吧!」 苟超功伸出雙手,道:「謝謝史侄女了。」 史雅宜給他雙手塗上桐油調的鍋灰後,微笑道:「二叔,你這雙手原是血腥的手,現在變成墨手了,有什麼感想沒有?」 「黑是昏暗不明的象徵,或許我從此之後,走入黑暗世界。」 史雅宜道:「大叔和二叔過去都很愛我,常常愛我一些喜愛的東西,這份情意好像是有血海深仇的人一樣,牢牢記在心中不忘,二叔不能端碗舉筷,由侄女來喂二叔吃吧。」 苟超功肚子實在很餓了,酒飯肉落入他的肚裡,很覺好受,增加不少的生氣,但是好景不多,刹那之間,肚子裡起了巨大的變化,只痛得冷汗直流,問道:「史侄女,你給我喝的是什麼酒?」 史雅宜挺身躍開,蓄勢戒備,嬌笑道:「斷腸酒。」 苟超功痛得在地上打翻滾,想站也站不起來。怒道:「你……你……為什麼要……害……害……我!」 史雅宜道:「你們兄弟是殺我父親和哥哥的幫兇!你們兄弟殺人多少?這麼死去,是很便宜的事啊。」 苟超功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兩腳一伸,即著七孔出血,一生數不完,罪惡,也就不了而了之。 史雅直見苟超功身子僵直不動之後,怕他裝死作最後的一聲,先騰身向他頭部踢了一腿,沒有反應,才搜察他的身上。 將主要有價值的東西一齊搜出來收下,這才去找胡少華和鳳潔貞。 但聽到那互相打鬥,金錢交鳴的聲音,忽遠忽近,史雅宜聽刀劍交鳴,心中疑惑起來,暗道:胡、鳳兩人使的是傷人利器,並非刀劍,打鬥的人絕不是他們兩人。 驀地,「刷」一聲,一橛樹枝,從她的面前橫射過去,史雅宜黯然一愕,轉眼一望,又是一橛樹枝從樹上射出來,正好落在她的面前。 這一橛技樹有尺來長,而且剝去了枝皮,史雅宜拾起一看,見枝上寫了:「請上樹來」四中字。 史雅宜知道是鳳潔貞向她招呼,毫無猶豫的向左邊松樹上縱躍上去,轉身道:「是鳳姐姐嗎?」 「是的。」鳳潔貞叫道,「史妹妹,快過這邊來看。」 史雅宜穿過枝丫,接近鳳潔貞的身邊,放眼一望,見兩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和兩個白髮的老年人,分開兩對拼鬥。 兩個少年使的是和兩個老年人施用的是刀。真是刀光,劍影,彼來此往,殺的猛烈快捷,無以倫比。 史雅宜驚訝一聲,道:「哎喲!兩個少年的劍法好俊啦!」 鳳潔貞道:「兩個老年人的刀法也是江湖上了不起的高手呀!」 史雅宜仔細看了片刻,想了想,道:「使刀的兩個白髮老人,好像是岷江雙義,他們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 鳳潔貞問道:「妹妹,曾見過岷江雙義嗎?」 史雅宜道:「三年前我跟惡賊去四川,惡賊和他們兄弟在武陵打了一場架,惡龍不壓地頭蛇,惡賊雖然沒有落敗,但武陵是雙義的地盤,人多勢眾,糾纏不清,惡賊約他們兄弟三年後在巴東決鬥,在未決勝負之前,各行其道,互不侵犯,那場架就這麼暫時收場。」 鳳潔貞道:「聽你這樣說岷江雙義,可能是追蹤苟家兄弟來的。」 岷江雙義古方、古義,他們的快刀絕藝,在武林中稱為一絕。古方、古義在江湖上行道,非常豪爽,向不恃淩人。眼見不平,也不貪生怕死,濟急解圍,更不吝裔,頗為同道稱頌。 四川灌縣「鴻業鏢局」漂頭巫鴻業,是古方古義的外孫,在一個月前保了一次暗鏢,由水路到漢口,經過沙市時,連船和鏢貨都被苟超達兄弟搶劫去了。 古方、古義得到外孫失鏢的消息,飛船趕到沙市,苟超達兄弟受駱明遠調遣,追劫一批珍貴無比的藝術古玩離開沙市南下。 古方古義馬不停蹄隨後追蹤,經過山邊,聽到裡邊有打鬥的聲音傳到耳中,老兄弟兩人循聲察看。 見是兩個少年入夜比劍,劍術之精微,在武林中乃是不多見,他們兄弟兩人暗惑奇怪,疑道:「看這兩個娃娃兒,兩齡才不過十二三歲,小小年紀,竟有一如此精妙的劍法,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兩個娃娃一白一黑,高矮相等,消瘦的身材。 白娃娃向黑娃娃攻了一沼「疾風俊草」,劍勢之疾,招式之巧,就是當今武林高手,也不易躲避。 黑娃娃兩膝向前一彎,身子像一故沖天炮,筆直向空中射上去,身子越過樹梢時,霍然一個懸空斛鬥,腳上頭下舞起一蓬劍花,從天空疾泄而下,淩厲的劍風卷著枝葉「嘩啦!嘩啦!」的落下,一保高逾數丈的松樹,半邊枝葉被勁疾的劍風削飛。 白娃娃遽覺勁風淩空驟降,不但不避,反而豎劍一招「怒劍沖天」,迎著飛瀉而下的劍光上刺。 只聽「當」的一聲,兩劍一上一下相交,激起一陣寒星散開。 黑娃娃就劍勢相交的刹那,持劍的手臂一縮一伸,身子向後飛落地上。疾速一招「枯楊生華」,劍光一閃,寒芒疾射,直奔白娃娃的當胸。 白娃娃左挪一步,迅速一招「門前自掃」,淩厲的劍光-閃,封閉對方刺出的劍鋒。 古義見這一對娃娃不是在比劍,簡直是在拼命,忍不住,道:「喂!你們兩個娃娃有深仇大恨嗎?」 黑娃娃道:「阿公!你這話從何說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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