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秦紅 > 靈劍飛虹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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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書生眉頭緊皺,暗道:喝酒、吸煙、狂賭、玩妓等等,都有習癖,但我沒有聽說過吃人心,竟然也有癮? 於是,怒聲喝道:「你為了滿足自己食態,殘害了這麼多的生命,應該打下十八層地獄去,永遠罰你不得超生。」 無名女道:「閻王會托夢給我說,要我殺一千個人,吃下一千個人心,就在生死簿上註銷我的名字,閻王還准我下次變成一個神仙般的美女,嫁給富貴人家做妾,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瓊樓玉宇,終日金裝玉裹,丫環使女如雲,彌補我這一世所受的痛苦。」 落魄書生聽她胡言亂語,大喝一聲,道:「你是不是瘋子?」 無名女搖搖頭,道:「我沒有瘋,人生在世,為歡幾何,有這等的享受,人人都千方百計去謀求,那能教我這受苦受難的人不動心?」 落魄書生大喝一聲,道:「廢話少講,我今天要替這些枉死的人報仇。」倏然擊出一拳。 無名女退後兩步說道:「我這等的痛苦,早就想解脫,我之所以不死,就是沒有達成我的希望,若不殺滿一千個人。吃上一千顆人心,再投胎時,閻王就不肯讓我變成天仙般的絕世美人享受人間快樂,我求求你我殺了他們六個人,吃下六顆人心,你再打死我吧。」 落魄書生怒道:「胡說。」欺身一拳,直向她的當胸擊。 無名女飄身一讓,道:「你當真不肯成全我?」 落魄書生道:「不說不肯讓你殺六個人,就是一條狗,也不能再讓你殺。」 無名女哭道:「你何苦不肯做做好事,讓我第二世做人家的妾,安享富貴快樂,我來世一定要變個醜八怪,潑辣無比的女人嫁給你,報今天你不肯成全我的仇。」 落魄書生大笑一聲,道:「很好,很好。」右拳一場,又欲打過去。 無名女右手深人肚兜,拿出一個小小的繡花荷包道:「你既然答應了我們來世做一對歡喜冤家,也就不是外人了,我不怨你狠,只埋怨我自己沒有做妾的命,我這裡有一個繡花荷包,送你做定情之物,情願早死早投胎。」 落魄書生道:「誰要你的臭荷包?」 無名女道:「別瞧不起這小小的荷包,用處可大的很,沒有這個荷包,這哭笑洞,你過得了哭關,過不了笑關,而且……」說此突然住口,好似繡荷包還有其他的秘密。 落魄書生只聽得心頭一震,暗道:這哭笑洞的名原來是這麼一個原因啊!…… 念轉慧生,問道:「笑關有一個什麼樣的人在那裡呢?」 無名女道:「你若肯接受我送你的定情荷包,我當然要告訴你。」 落魄書生心中略一轉念:什麼來世不來世,我先接受你的再說。 主意一定,左手一伸,道:「拿來!」 無名女見他伸手來要,卻又不肯立即送他,舉起來晃了一晃立即又縮了回去,道:「我未給你之前,我有一項約定,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落魄書生道:「什麼事?你說出來聽聽,若不大為難,我答應你的要求。」 無名女道:「人的生死,是有一定的,本來我還沒有到死的時候,你要逼死我時去投胎,和你結來生死妻,我不得不死,但我死了之後,閻王不肯收我,那我就要有和你覆行今世夫妻的諾言。」 落魄書生心中一想,暗道:人死了那有復活的,我就答應也沒有關係。點點頭,道:「好的,我都答應了,可不能再提那條件啊。」 無名女把繡花荷包,拋給他道:「你們再前進三裡,就要到獨眼笑翁棲身的崖洞中,但他有食人腦汁的嗜癖,不怕你有好高的武功,也難抵他的笑功,但我這繡花……」 落魄書生搶著問道:「你這繡花荷包,裝的是什麼寶貝,那有這般大的威力。」 無名女道:「你先聞一聞看。只要他大笑時,你舉起繡花荷包一晃,就不會受到他的感染,狂笑至死而且還有……」 落魄書生把荷包接在手中,本不敢開,怕中他的計,但聽她說的這般神奇,情不自禁的聞了一下,只覺有一股奇香透出。 無名女繼續說道:「我的定情物,已經送了你,但你不能隨便把它拋棄,轉送給別人,這繡花荷包,以後用處還大得很哩!這裡面死的人,都是為這繡花荷包送命的!」 落魄書生笑道:「我把它珍存就是。」 無名女道:「好,我也不用你動手,我自己自絕就是。」說完頭一低,猛然向崖壁上沖去。 「蓬」的一聲,只見無名女頭破血流,當時倒了下去。 落魄書生走過去,伸手一探她的鼻息,已停止了呼吸,放眼,望崖壁吊的屍首和骸骨,心中一狠,大笑一聲,道:「朋友,你們死得好慘啊,連死之後,還要受刑,你們可知道,我落魄書生給你們報仇了。」 說完,倏然一閃,把無名女的一條腿劈斷。然後面對她的殘屍道:「你雖然是死而復生,你的腿已斷,爬也爬不出這洞底之洞去,就讓你在這裡陪伴這九百九十四個冤魂吧。」 說完,轉身把天宏方丈拍醒,微微一笑,道:「老和尚心存慈悲,人家卻不念你是出家人啊。」 天宏方丈一睜眼,躍身立起,目光掃視了一下洞內外的情形合掌,向落魄書生說道:「阿彌陀佛,今夜不是施主兩番相救,老衲等六人,恐怕都難逃劫運了!」 兩人分別將五人救醒。郭素娟一醒來,即反腕拔劍,要找無名女拼命,落魄書生連忙伸臂攔住,道:「她已經死了,我們走吧。」 郭素娟還劍人鞘,仍然憤憤地道:「這等心毒的老妖婆,縱然死了,我也想剁她一劍,才肯消氣。」 這時,因兩個洞門均已堵塞,空氣不能流通,怪味還沒有完全散去,兼之人又多,大家仍然感覺有些頭昏腦脹,渾身不適,不想再往裡面察看,立即打開堵塞的洞門,離開這個恐怖的洞底之洞。 出得洞來,郭姑娘突然失聲叫道:「咦!我師兄怎麼不見了呢?」 天宏方丈回頭一望,也詫異地,道:「是啊,許小施主到那裡去了?」 落魄書生哈哈一笑,把無名女沒把他挾入洞底之洞經過情形說了一遍,道:「也許他清醒之後,向前走了。」 郭姑娘聽了,心中又是氣忿起來,說道:「大師,我們向前走吧,別管他的死活。」 天宏方丈一略沉思,道:「許小俠既然沒有被無名女挾入,這洞出口又無岔道,我看或許能夠追得上他。」身形一閃,率先向前躍去。 疾行片刻,各人忽地聽到一陣怪笑的聲音,由前面隱隱傳來,笑音雖不高,但有一種奇異的力量,令人聽了頓感心弦緊張。 天宏方丈收位元腳步,傾身一聽,但覺有三種不同的笑音。他剛才被哭聲感染,幾乎喪命,現在不敢貿然前進,轉頭說道:「老衲聽這笑聲來得突兀,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各位得提高警覺。」說過之後,又繼續向前走去。 前面的笑聲,隨著他們的接近,愈來愈高了,大家都能聽出是何人的聲音。 郭姑娘的心裡非常複雜,她對師兄與蒙面人之間,雖然有一種莫名的醋意,但是芳心對許青松還是特別關懷。 她聽到三人笑聲,其中一個正是師兄的聲音,她心中立刻又起了一種念頭,想急欲知道許青松為何這樣的高興大笑?即向天宏方丈道:「大師,快走,我師兄不知為何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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