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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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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慕龍只覺對方劍勢指處,有一團炙熱的劍氣先劍而至,心中一驚,真力急發,金龍劍就勢一挽,由上而下,劍削對方劍柄,同時身形一個翻滾落地,緊接著再攻出一式「飛龍探爪」逕取對方腹下丹田,大喝道:「你也接這一招試試!」 飛龍探爪,一劍幻化五爪,去勢飄忽,詭橘至極! 劍王艾諾克,儘管在劍術上有異于常人的造詣,但此刻面臨震世奇學,一時也想不出破解之策,不由面色微變,趕緊晃身飄退尋丈。 「好啊!」 「好啊!」 「再給他一下!」 圍觀群眾又爆起一片喝彩,個個如醉如狂,興奮極了! 這的確是一場精彩的搏鬥,只因在動手之前,除了一朵雲之外,沒有人敢相信上官慕龍能夠接住百招,甚至認為他很難在劍王艾諾克的第十招後全身而退,誰也沒想到他竟有如此優越的表現,不但有守有攻,而且還能把劍王艾諾克追得後退,這種情形,正可證明上官慕龍確然已有非凡的成就,要接下對方的十招不僅毫無問題,就是接這百招也並非困難之事! 馮燕燕看得又驚奇又高興,扯住三多老人笑道:「爺爺,真想不到他已這麼厲害,他那套劍法好像不是您教的吧?」 三多老人撚須微笑道:「當然不是,那是「九龍香玉珮」上的飛龍劍法,也就是他爹爹當年冠絕武林的絕藝!」 馮燕燕喜道:「這麼說,他今天要打敗那個胡國蠻子大概沒問題了?」 三多老人搖搖頭道:「不,他的火候尚差,內力還不及劍王艾諾克深厚,最多也只能支援百招,再打下去就危險了!」 馮燕燕道:「但那老蠻子說要在十招之內砍下他的頭,否則就算輸,這一來他豈不是勝定了麼?」 三多老人笑道:「是的,如無意外變化,他是勝定了!」 馮燕燕欣喜極了,轉向金龍上官天容嬌笑道:「喂,恭喜你有這麼一個了不起的兒子!」 金龍上官天容苦笑道:「馮姑娘別開玩笑,我那有這麼大的福氣……」 馮燕燕抿嘴一笑,道:「等下他要向你磕頭時,你怎麼辦?」 金龍上官天容含笑道:「那,到時再說吧。」 這邊三人說話之間,場上的上官慕龍又避過了創王艾諾克五招如電似虹的劍法,反攻了三招飛龍劍,絲毫未露敗象,眼看只要再接下劍王艾諾克兩招,便獲勝了。 就在這時,驀見劍王艾諾克發出一聲狼嗥般的厲嘯,身形陡地沖空拔起,空中一個鷂子大翻身,頭下腳上,猛衝而落,手中寶劍蕩起萬道光芒,宛如狂濤掀天,飛瀑瀉地,直向上官慕龍頭頂罩下。 這是一手驚天動地的絕招,但見方圓四丈之內,劍網遮天匝地,四面毫無空隙,淩厲無匹! 眾人瞧得心頭一緊,正替上官慕龍擔心之際,忽聽身陷劍網中的上官慕龍也發出一聲長嘯,在那耀眼生花的劍網中,隱約見他身形猛然一栽,貼地遊閃,活像一條泥鰍,左穿右鑽,迅捷而滑溜,一眨眼便脫出了劍網。 身法之快,恰如雷電打閃,時間拿捏之准,可謂妙到毫巔,令人歎為觀止! 眾人還來不及鼓掌叫好時,只見竄出劍網的上官慕龍身形驀然一頓而住,手中金龍劍猛可脫手擲出,大喝道:「著!」 金龍劍去勢如電,旋轉如龍,光芒四射,刹那間便臨到劍王艾諾克的面前。 這時,劍王艾諾克身軀尚在空中,他一見上官慕龍擲出手中寶劍,不禁面色大變,一聲厲吼之下,長劍疾然吐出,朝旋轉而至的金龍劍迎去,但聽「叮」的一聲,如電交擊,火星四迸,上官慕龍的金龍劍向上飛起,劍王艾諾克的身軀則向外飛開,斜斜飄落於三丈之外! 一朵雲不禁拍手大叫道:「好!普天之下能夠破解「飛龍驚虹」的,只你一人,艾諾克,你果然不凡!」 劍王艾諾克臉色鐵青,雙腳甫一落地,身形再度縱起,一沖五丈多高,勢如天馬行空,超越過人牆外,疾飛而去! 這位胡國的第一高手,只因估計錯誤,上了上官慕龍的圈套,終於沒能在十招之內取勝,故逕自此含辱離去了。 全場再度爆起一片震天價響的喝彩聲,上官慕龍收回金龍劍,含笑向眾人點了點頭,然後轉對降龍聖手大聲道:「降龍老賊,我知道這一場很難令你心服,現在你再派出一個來吧!」 降龍聖手對於劍王艾諾克不顧大局的行為甚表不滿,心頭正在一團火,一聽上官慕龍叫陣,怒火更熾,鼻孔一哼,舉步便要出場,但刀王阿蔔多行動比他快,一閃便到了上官慕龍面前,沉臉喝道:「小子,看不出你倒有兩手,老夫就陪你玩幾招試試!」 上官慕龍正欲開口回答,驀見由自己身後閃出一個人影,定睛一瞧,赫然正是自己的父親,只見他擋立在自己身前,也不回望一下,嘴裡吐出鏘鏘的聲音道:「孩子,你下去!」 上官慕龍很是激動,但想到此時不是父子相見的時候,也就極力壓抑住胸中洶湧的感情,退步躬身答道:「是的,爹爹!」 語畢,轉身走回一朵雲身邊。 一個高潮過去,又一個高潮來臨,現在是金龍上官天容與刀王阿蔔多的對陣了! 兩人默然對峙片刻,刀王阿蔔多慢慢拔出懸掛在腰間的眉月刀,沉著地道:「你不要使用武器?」 金龍上官天容平靜地道:「不要,你只管來吧!」 但正當兩人劍拔弩張之際,忽聽有人叫出一聲「且慢!」,同時一團人影自空中掠落到金龍上官天容身畔,這突然飛入場中的竟是一朵雲,只見他抱拳向金龍上官天容一拱,嘻嘻笑道:「上官大俠,你已是一位成名露臉的大人物,應該留些機會讓別人揚名立萬,這一仗讓給我窮叫花出出風頭如何?」 金龍上官天容微微一笑,目注刀王阿蔔多問道:「有人要藉你以成名,你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嗎?」 刀王阿蔔多對於即將與金龍上官天容展開的一場拼鬥,心中實無充分勝算,而眼前這個突然進場搶戰的一朵雲,雖然曾由降龍聖手嘴裡聽到其武功高不可測,名氣大有淩駕「八龍」之上之勢,但總覺他是個雙腿殘廢之人,無論如何總不至於高過金龍上官天容,心想自己先拿他來發發利市正是最好不過,因之便點頭笑道:「好,老夫先成全他便了!」 金龍上官天容二度出場都沒打成,不免有些興味索然,當下怏怏然移步走回三多老人身邊去了。 刀王阿蔔多乾咳了一聲,眼望坐在地下的一朵雲詭笑道:「你也不使用兵器麼?」 一朵雲雙手一攤,垂眉笑道:「窮叫花這雙手便是兵器,你只管來吧!」 刀王阿蔔多嘿嘿笑道:「像你這種殘廢之八,老夫實不忍率先出手,還是你請吧……」 一朵雲喝了聲好,身子疾躥而起,手掌箕張如爪,向他面門抓去,動作又快又狠,簡直無視對方手上那柄鋒利的眉月刀! 刀王阿蔔多估料不到他竟敢如此托大,一聲沉嘿,身形往左一傾,眉月刀以「犀牛望月」之式「拖」向他腹部! 這一著異常狠辣,以一般情形而論,一朵雲如果不撤招閃避,即使不被攔腰割斷,肚子也要開個大口。 但是,驚人的現象發生了,只見一朵雲不但不施展身法避開,而且去勢不停,雙掌順著刀王阿蔔多的傾勢追擊直下…… 「嗤!」 「啪!」 一朵雲腹部挨了一刀,空中一個翻身,仰飛落地。 刀王阿蔔多右肩中了一掌,手中眉月刀「噹啷!」掉落地上,腳步踉蹌倒退七八步,一條右臂抬不起來了! 「啊呀!」 「我的天,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呀!」 全場響起了一片驚呼,沒有人想到兩位絕頂高手,竟會在一招之下分出勝負,一朵雲的這種打法,簡直是不顧生死之舉,太沒道理了! 然而,眾人在驚呼聲中,定睛急瞧,發現一朵雲含笑端坐在地上,除了腹部的衣衫被割開一道五寸長的裂口之外,肚皮上竟無一點傷痕! 「咦,他沒有受傷?」 「乖乖,他一定練就了某種厲害的氣功!」 可是氣功不怕砍而怕割,刀王那一刀分明是「割」的呀! 刀王阿蔔多也是驚惑不置,他弄不清一朵雲何以竟未傷在自己的刀下,當下忍住了右肩斷裂的劇痛,舉步走上,俯身伸手拾起眉月刀,抬頭凝望著一朵雲殺氣騰騰地道:「咱們再來拆幾招如何?」 一朵雲笑道:「當然可以,我知道你的左手刀法也很不劣,正想領教!」 刀王阿蔔多不再多說,右腳向前跨出一大步,眉月刀揚起挽了一朵花,再向前走出一步,刀勢陡快,猛然往一朵雲咽喉平削過去 「嘿!降龍老賊我跟你拚了!」 驀地裡,一聲厲吼劃空而至,一條人影由人牆外電射進來,手握一支白玉洞蕭,不問青紅皂白,劈頭便向刀王阿蔔多的頭顱點落。 刀王阿蔔多面色一變,拖刀急退,怒喝道:「呔,你是何人?」 來人是個形容枯搞的中年人,蓬頭垢臉,鬍鬚叢生,身穿一件破爛骯髒的錦袍,兩隻眼睛直愣愣的像瘋拘一般,分明是個瘋子! 他縱落場上,一簫沒打著刀王阿蔔多,竟然掉過頭來舞起白玉簫向一朵雲攻去,怪叫道:「淫婦,我宰了你!」 一朵雲吃了一驚,仰身急退,大叫道:「喂,你瘋了麼?」 那瘋子沒有再追擊,只戟指一朵雲大罵道:「你才瘋了,告訴你,我秀龍潘賓非但沒有瘋,今天還要上峰去點燈,讓你知道我秀龍潘賓不是你這淫婦害得死的!」 他報出名號之後,立刻驚動了全場雙方人物。 一點不錯,這個瘋子正是秀龍潘賓,這位可憐的采虹莊主人,他原是「九龍」中最風流倜儻的人物,可是自從遭受家破人亡的打擊而發瘋後,一直不知所終,想不到今天忽然出現了! 笑龍翁笑非一見八師弟落到這般狼狽的情況,神色十分激動,高聲喊道:「八師弟,你快過來。」 秀龍潘賓雙目一瞪,望向笑龍翁笑非怒問道:「你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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