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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第七章 絕處出生天

  黑袍人哼了一聲,突然說道:「你是走不走,若不想走,可以開啟身後那道門戶再出去!」印天藍忍不住了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的說話呢?」黑袍人竟不答話了,霍地轉過身去道:「我走了,你們願意留在這裡,只好由你們去,不過再難走出,休怪別人。」說完這句話,黑袍人不再等待,一步步地遠去。

  曉梅和印天藍無奈之下,彼此看了一眼,頭一搖,苦笑一聲,緊隨著黑袍人的腳步向前行去,再不開口。好長的通道,左轉右旋走了半天!黑袍人又停下步來,冷冰冰地說道:「這裡有兩塊厚厚的黑布,你們要自重,自己把雙目包遮起來,然後可以牽著手,走在前面的人,抓住我的黑杖,快!」印天藍不由問道:「這是幹什麼?」黑袍人道:「送你們出去!」印天藍哦了一聲道:「那又何必蒙上雙目?」黑袍人冷冷地笑著道:「不這樣就別想我送你們出去!」曉梅盡已洞悉原因,道:「大妹,人家是不願意讓我們看明白門戶,免得今後多事,我們聽話吧!」黑袍人哼了一聲道:「這是你們不守信約,問三問四找出來的麻煩,請快些,我的事很多,不能久候著!」印天藍和曉梅賭氣戴上了面巾,曉梅抓著黑袍人的黑杖在前,印天藍緊握著曉梅左手在後,又開始前行。她倆像瞎子般由黑袍人領著往前走,曉梅固有黑杖憑籍,不必旁顧,於是提聚真力於右足尖,巧施智謀!

  突然,耳邊響起話聲,那是有人以「傳音入密」的功力所發,聲調熟悉,正是持杖前導的黑袍人!黑袍人傳聲道:「她夠可憐的。我看出她對你十分癡情,你該好好地照顧她,別多顧忌那陰狠惡毒的惡賊!」曉梅聞聲心頭一怔,誰是「陰狠惡毒的惡賊」!這黑袍人又是哪一個,此處究竟是何所在?她正思忖間,突然手中一松,所握黑杖突然被人抽去,傳聲又起道:「筆直前行,十步停下,即可摘落面巾!」曉梅心中暗覺奇怪,步履卻沒停下。十步時,曉梅停步,邊解面巾,邊對印天藍道:「大妹可以解下面巾來了!」話止,她倆幾乎是同時摘落面巾,因此四目相對,雙雙迅即掃視四外,也同時同聲驚咦出來。

  原來她倆竟稀裡糊塗地,又回到「神兵洞」進口處廣大石廳之內!她倆在愕愣下,相顧片刻後,印天藍苦笑一聲道:「眉(梅)哥,這簡直像是作了一場惡夢!」曉梅指著先時在角落上所燃的火堆道:「嗯,夢!看見了吧,這堆火是我們作夢前親手所燃的,走,咱們再回到那絕崖甬道看看!」印天藍當然不反對,這啞謎是非解開不可的!何況她倆留在石廳中的馬匹已失,包括行囊雜物也沒留絲毫,這種種事端的詭譎怪異,也勢必揭開不可!於是重燃火把,雙雙並肩而行,走向絕崖甬道。走著,曉梅悄聲道:「大妹可要當心!」印天藍低沉而恨怒地說道:「我曉得,鼠輩們一定在!要不那黑袍蒙面的怪人也不會帶我們重回石廳了!」曉梅嗯了一聲道:「我不相信他們走得如此快法!」印天藍道:「當他們認定我們業已葬身崖下火海中時,還有什麼道理逗留不去,自是越早走越好!」曉梅頭一搖道:「我的想法偏不同!」印天藍哦了一聲道:「不同,是怎樣不同法?」曉梅一笑道:「和你的想法恰正相反!」印天藍瞠目道:「你這想法真怪。」曉梅正色道:「大妹,我敢斷定,他們若不是在這『神兵洞』中藏了起來,那就是不顧風雪急急地離此而去!」印天藍撲哧一聲笑了,道:「瞧,你真聰明!」曉梅雙眉一挑道:「大妹注意地上,看可有什麼怪異的事?」印天藍黛眉微蹙道:「沒有什麼怪異的事呀?」曉梅一笑道:「他們用無法計數的乾柴枯枝引發烈火,在搬動的時候。

  不會絲毫無遺落吧?可是現在地上……」印天藍恍然大悟,接口道:「對,有人打掃過了!」曉梅頷首道:「正是如此,想這『神兵洞』是廢置的一座石洞,若無其他必須理由,他們何必如此費事?這就是我們要費心偵索的事了,不過有一點十分明顯,他們不想留下絲毫破綻與痕跡,引人心疑!」印天藍似乎更聰明了,接話道:「就像當年暗算霍棄惡一樣!」曉梅未置可否,舉高火把,低頭向絕崖下探視,發現崖下仍然有火星餘燼,計算了下時間,暗自點點頭。這時印天藍突然問道:「眉(梅)哥,那黑袍人……」曉梅回顧一笑道:「是個有心人,很關心你!」印天藍一愣,道:「這話從何說?」曉梅又一笑道:「他曾以傳聲對我說,要我好好的照顧你,聽那口氣,不但對你十分關懷.並且還該是個熟人!」印天藍早有所疑,聞言不由說道:「眉(梅)哥你看,他會不會是霍……」說到這裡,印天藍自動停下話來!曉梅反問道:「你是說霍棄惡?」印天藍微籲一聲道:「不會是他的,他早就死了!這多年了,若他還活著,或者黑袍怪人就是他,他又有什麼理由不到礦場去找我呢?」曉梅突作驚人之語道:「怎知他沒去過?」印天藍愕然道:「我再沒見到過他,自然他是沒去!」曉梅一搖頭道:「不一定,就算換上我是他,當意外脫險,重回礦場後,探知佳人已屬別人,也會含悲而退的!」這話對,更合乎霍棄惡的習性,所以印天藍閉口無言了。曉梅瞥了印天藍一眼,道:「大妹,譬如說這黑袍朋友,果然是霍棄惡,又假設有朝一日,揭發了當年元兇是范場主的話,大妹何去何從?」印天藍垂首搖頭道:「我心亂得很,沒想過這個問題。」曉梅別有用心地說道:「現在時間還早,不過總有一天要來的,必然會來,所以我想勸大妹,還是早些想想的好。」印天藍驀地抬頭,雙眸含情地對曉梅說:「眉(梅)哥,真到那天的話,范鳳陽自然是我的仇家,而霍棄惡形影已沒,我可以另作別的打算嗎?」曉梅不傻,聞言之意,道:「這怕要看天意了!」印天藍一路道:「這和天意有什麼關係?眉(梅)哥,人定勝天!」曉梅肅色道:「不錯,那也是天意!」印天藍著實不解曉梅所指,但她卻沒再詢問。

  曉梅本是有話沒能說完,才待接著說將下去,不知何故竟突興其他意念,把話題一改說道:「大妹我們還是去礦場嗎?」印天藍不傻,該說是十分聰明,何況曉梅這次突破話題,有點牽強,印天藍自更看出端倪,道:「梅哥你這算什麼意思?」曉梅故作不解道:「大妹怎麼突然這樣問我呢?」印天藍道:「梅哥想說的話,是去不去礦場這件事嗎?這件事何必問,有什麼道理不去!」曉梅一笑道:「說的是,我問多了。」她承認問多了,頓時印天藍再沒有什麼話好說了。於是在整頓妥當一切後,又踏上行程。雖說曉梅突改話題另有原因,但當踏上行程後,對可能再次遭遇上意外之事來說,那就必須有所防範了,因此她邊走邊對印天藍道:「大妹,我們就這樣走法?」印天藍一愣,道:「不這樣走,要怎樣走呢?」曉梅正色道:「馬匹已失,步行雖慢,反而另有益處,只是行蹤若不加掩飾,說不定中途任何一個地方,又會中人暗算……」印天藍對先時曉梅突改話題,堅不承認之事,仍未去懷,所以有些悶悶然,如今經曉梅提及暗算事,不由不重加考慮了。沉思刹那後,印天藍道:「梅哥,我們可以走那條捷徑!」曉梅笑了,道:「大妹當我是誰了,『那條捷徑』究竟是哪一條捷徑呀?難道大妹不知道,這條路我還第一次走麼?」印天藍也笑了,道:「你不知道最好跟我走就是了。」曉梅看了印天藍一眼,道:「好是好,只盼別再有問題!」印天藍哼了一聲道:「我保證任何人也不會想到我們走這條捷徑,何況對那群暗算我們的鼠輩來說,早認定我們死在絕崖之下了!」曉梅嗯了一聲,道:「只怕有人比我們還要聰明!」印天藍正色道:「任他有多聰明,多狡猾,也想像不到!」曉梅哦了一聲道:「莫非這條捷徑十分兇險?」印天藍噗地一笑道:「不是兇險而是絕無人知!」曉梅道:「十之八九,範場主是知道的!」印天藍沒有現出半絲驚意,道:「不錯,除我之外只有他知道!」曉梅恍然而悟道:「大妹的心思我懂了。」印天藍沒接這一句話,卻道:「那地方也是先父偶而發現的,記得先父曾說:神兵洞的秘密,還不只這條捷徑來處的十之三四……」古人常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又說,講者本無心,聽者巧會意!印天藍在不深談這捷徑的緣故下,隨口說出捷徑中某一件事,用意不外引開曉梅的話題,那知曉梅反因此突會有心!曉梅立即接口問道:「有意思,大妹可能詳細地說說?」

  印天藍道:「梅哥怎麼象個小孩子似地好奇心重!」曉梅微微一笑道:「大妹不說?」印天藍也一笑道:「說是可以說,不過那地方我們走不到的!」曉梅唯恐印天藍藉故不講下去,立刻道:「怎會走不到呢?」印天藍道:「那地方先父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絕緣穀』,顧名思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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