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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騙中騙虔婆失計 訛傳訛學生跳樓(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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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紹畋贊道:「妙極!我就同你去定了房子,順便到龍濤館去看看。」 周撰道:「看什麼?」 鄭紹畋道:「前天新到了幾個人,每人領了兩個月的學費,都想玩玩錢,昨日下午已賭了一場。輸家都約了今日原人不散的,要再見個輸贏。我昨日已叨光了幾塊,今天想再去撈幾個來。」 周撰道:「怎生個賭法?」 鄭紹畋道:「昨日起首是骰子,後來換了牌九,場面也還熱鬧。江西有個王壽珊,賭興最豪,下注最粗,牙牌骰子都是他的。」 周撰道:「沒有籠子罷?不要著了他們的道兒。」 鄭紹畋道:「好像沒有。昨日他也贏得不多。」 周撰道:「既是如此,就順便去看看也好。只可惡那龍濤館主人貪心太重,我去年在他家玩了幾次,頭錢都是見十抽二的辦法。要常玩,還是新組織機關的好。」 鄭紹畋道:「這也怪他不得,他每年送員警的冰炭敬也不少。那館主還有點擔當,不是個膿包。你看上野館、三崎館都出過事來,只他是安然無恙。我說與其弄出事來,出錢丟醜,倒不如多給些頭錢的乾淨。」 鄭紹畋說著,換了衣服,同周撰到大方館,定了間房子,就同到今川小路龍濤館來。 原來這龍濤館,也是完全住中國人的館子,高聳著三層樓,有數十間房子。館主于伙食房錢之外,就只拉拉皮條,開開賭局,得些外水,為人甚是和氣,所以能和員警貓鼠同眠。見鄭紹畋二人來了,知道是入局的,忙笑臉相迎,咬著鄭紹畋的耳根說道:「他們已經開場了。」 鄭紹畋即笑著帶周撰上樓。 樓門口站著一人,如員警站崗的一般。望著他們兩人來了,即笑道:「快去,正是熱鬧時候。我已站了五分鐘,也要換班了。」 周撰點頭對鄭紹畋道:「這龍濤館主玩錢,要巡風的做什麼?」 鄭紹畋道:「這不過是有備無患的意思,其實本可以不要。」 二人一邊說著,到了第二層樓口。只見一人笑嘻嘻的,一邊下樓,一邊揣著票子,望著第一層樓口的人招手道:「你去,我來換你。」 那人聽了,真個跑了來,與周撰同上樓。樓口也是一般的有人站著。三人徑到了第三層,只見那拐角上一間房子的門外,放著一大堆的拖鞋。周撰先推開門進去,見一房黑壓壓的都是人,卻靜寂寂的一點聲息都沒有。周、鄭既進了場,少不得也要來兩手。他們見周撰新到,衣服又穿得精緻,都要推他做盤。周撰應允了,坐了上去。將牙牌骰子看了一看,說道:「諸君既要我做莊,我卻先要附個條件。我們玩錢,原不過鬧著消遣,不在乎輸贏。輸家太輸多了,贏家倒覺難為情。並且我們來在外國,手中的錢有限,輸爛了,支扯不來,也是困難。我的意思,想定個限制,不知諸君以為何如?凡做莊的,規定只拿出二十塊或三十塊錢來,憑運氣做十莊或十五莊。倘十莊或十五莊數沒有做完,而手中錢已不夠賠,即將手中的錢,做幾成攤派下場。押家不許爭多,莊家也不得戀盤。若莊家的運氣好,順風做了下去,也只能照上場定的盤數,數滿即移交下手。但所議盤數,最多不得過十五盤。押家下注,亦須有個限制,多不得過五元。下注太大,輸贏都有不便。諸君如以為可行,我就拿出三十塊錢來,定做十盤。」 各人聽了,都同聲贊好。周撰即由票夾內數出三十元的鈔票來,放在桌上,和牌開盤。頃刻十盤數滿,周撰下場。點票子,足足贏了八十八元。江西王壽珊一人就輸了四十元,鄭紹畋也輸了五元。王壽珊等周撰起身,即坐上去,搶著骰盤要做莊。周撰笑道:「足下要做莊,沒人和你爭,只是也得議定莊數,先拿出多少錢來。」 王壽珊聽了,即一手按住骰盤,一手從懷中掏票子,掏票出來一數,僅剩了八元,只得說道:「我雖只這八塊錢,卻要做十五盤。」 各人都面面相覷,不好做聲。 周撰笑道:「也好。足下就開盤罷。」 王壽珊真個聚了牌。押家見他錢少,都三角兩角的零擺,場面登時冷落起來,氣得王壽珊面紅耳赤。正待發作,猛聽得巡風的一遞一遞的緊急暗號傳了上來。各人聽了都收了錢要走,一間八疊席子的房,除了桌椅,還擠了二十多人,又各人都要找各人的拖鞋,一時間怎能走得乾淨?王壽珊坐的更在桌子橫頭,靠著窗戶,若由門口出去,必待各人走盡方可。倉卒間急得他神智昏亂,就由窗口往樓下一跳。這樓下是個小小院落,院中一池,池中滿貯清水。 王壽珊從三層樓上跳了下來,正正的撲冬一聲,落入池內。嚇得滿館子的人登時鴉噪鼎沸起來。幸好一個員警眼明手快,忙跳入池內,撈了出來,已跌得人事不省。館主也慌了手腳,急忙拿了幾件幹衣服替他換了。那員警即向館主追問原因。館主只得推說他有神經病,員警也不十分追究,即叫人抬入最近的病院診治。幸得池中水深,不曾送了性命。 原來那員警並不是來拿賭的。因龍濤館新加了許多客,照例的來查查迴圈簿。他們巡風的誤會了,傳了個緊急暗號,致弄出這樣事來。周、鄭二人趁著混亂之際,也不暇顧王壽珊死活,一溜煙跑了。 不知周、鄭跑至何處,且俟下章再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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