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飄燈 > A3之熾愛永生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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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絲微微地發抖,胡裡安輕輕握住她的肩膀:「不要怕,我過幾天就帶著人去拜魯神殿,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要我的命。」他說話的樣子又張狂又迷人,不可一世地微笑著。 苔絲舉起手,手心是銀光閃閃的酒壺,琥珀色的美酒閃著誘人的光輝。「來吧……」她發出了邀請:「我們喝一杯。」 「不用了吧。」胡裡安微微皺了皺眉頭。苔絲淡褐色的眼睛閃著憂鬱的光:「哥哥……來吧,我們喝一杯,不知道明天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 不忍怫了她的心意,胡裡安端起酒壺,琥珀色凝重的液體化作一道瀑布傾入口中:「苔絲……聽著不要怕,有我呢。」他回過頭,端起了「龍血之劍」——金黃色的,似乎只有陽光可以比擬的長劍,自左肩向右下狠狠一揮,長劍帶起了一道金光,閃電般的在月光下掠過。伴隨著長劍帶起的風聲,胡裡安轉過頭來:「你看見了麼?只要我的手裡有這支『龍血之劍』,就決不會有人可以傷害你!」 他的姿勢真是迷人極了,古銅色的肌肉流線般地依附在一身鐵骨上,這個帝國第一的王子和戰士,正在向她展示自己的力量和……愛麼? 苔絲的淚水慢慢滲了出來。「怎麼了?」胡裡安驚奇地問,和苔絲在一起這麼久,他還沒有見過她的淚水——然而他並不明白,這已經是苔絲今天的第二次落淚了。在苔絲朦朧的淚眼裡,胡裡安鐵塔一樣的身軀漸漸軟了下去,苔絲上前抱住了他,泣不成聲:「對不起……哥哥,你不能拿戴莫斯的命運做賭注……到你明天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 胡裡安的手緊緊拉著苔絲的衣襟,嘴裡費勁地嘀咕:「不……不啊……」但是他的手指終於慢慢鬆開,強烈的藥力控制了他的每一條神經,這個意志堅強的戰士被苔絲抱到了床上,輕輕掩上被子。 苔絲低下頭,在他額頭上印下深深一吻。 淚水滲進了胡裡安緊閉的眼簾中。 苔絲再也不回頭,大踏步地走了出去。「都準備好了麼?」大法師的莊重和威嚴瞬間回到了她身上。 「是的,公主殿下!」大門外,一群士兵齊齊的回答,手中的矛尖反射著月亮銀白的光輝。 「那麼!」苔絲威嚴地掃射了一眼:「我們啟程吧,在明天的太陽落山之前,我們必須趕到拜魯神殿!」 「是的,公主殿下!」士兵們齊聲回答,在戴莫斯,苔絲公主就是神,僅次於他們的王和王子的神。 數百人的隊伍一齊翻身上馬,毫不遲疑地開始了他們的旅程,戴莫斯士兵們特有的鷹翅頭盔泛著寒光。大巫師的聖杖隱藏在隊伍的某個角落裡,指引著長長佇列的渺茫前途。 苔絲端坐在一匹火紅的戰馬上,手裡的「鷹之翼」聖女法杖沉甸甸的,沒有人敢懷疑她的力量,就在一天前,美麗的公主剛剛在冰系,火系,電系各自的決賽中取得完勝,成為七百年來唯一可以集三系力量于一身的法師。 每走一步,就是離開哥哥一步吧……苔絲忽然心痛之極地想,險些鼻子一酸又要落淚。 「駕!」她用力一磕馬腹,大聲吩咐:「隊伍加快速度,別磨磨蹭蹭的!」 無數鐵甲的戰馬開始狂奔,這裡全是訓練有素的戰士,急行軍裡,只能聽得到兵器和鐵甲摩擦的聲音。 月亮漸漸變成了淡白色的一抹彎鉤,東方,一輪火紅的朝陽撕裂了雲層,緩慢而大氣磅礴地升上天空。金黃色的陽光灑在艾尼高大陸上,生命開始湧動。 戴莫斯一向崇尚黑色的建築,那莊嚴的宮殿在清晨陽光的洗禮下更是顯得如同聖殿。 「啊……」一個聲音,一個從迷夢中驚醒的聲音傳到了下人們的耳朵裡,他們驚疑著,畏懼著——胡裡安王子居然醒來了。在那樣猛烈的藥力下,他居然只用了一夜就醒了過來。 夢醒時的哈欠立即變成了暴怒,胡裡安吃驚地回憶著自己的現況——神的旨意,祭司……苔絲!他立即明白昨晚是什麼在他身上發生了,他的妹妹,玩了一個不高超但是絕對有效的手法,欺騙了他,犧牲了自己。 胡裡安立即怒氣衝衝地喊來了侍從,他全力克制著自己,才沒有揮出他可怕的拳頭。 「快說!為什麼不喊醒我?」胡裡安渾身的骨節劈啪作響,眼睛因為暴怒滿是血絲。 侍衛們一起跪下了。 「是誰的命令?公主嗎?難道你們不知道她要去送死?」 在王子的逼問下,侍衛們瑟瑟發抖,額頭緊緊貼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你們……居然寧可她一個女孩子去拜魯神殿那種地方?」胡裡安狂暴的叫喊著,幾乎要擇人而噬。 「胡裡安,不要難為他們了。」門外,一個碩長的身影緩步而來,正是戴莫斯的國王安德魯陛下,他平靜地對視著兒子的目光:「是我。下命令的人是我。」 「你……為什麼……」胡裡安絕望了,他的聲音與其說是質問,還不如說是陳述一個事實。他眉毛一揚:「我明白,在你心裡,苔絲只不過是個女人。她根本不能和我相提並論,也根本不能和王國相提並論,是不是?為了戴莫斯,為了你王位的繼承人,父親,你可以犧牲一切!」 「是的孩子。」安德魯沒有一絲後悔的表情:「我很高興你看清楚了這一點。」 「可是!」胡裡安毫不退讓地向前邁了一大步,鼻子幾乎貼到安德魯的鼻子,他一字字地說:「我不是你,在我的心裡,最重要的,是苔絲!」 他再也不考慮,回身抓起了「龍血之劍」,大踏步向外走去。 「來人,把他給我——」安德魯指著兒子的背影,一句命令硬生生地頓住了,抬起的手臂也漸漸放下:「他會回來的……我這個倔強的兒子,需要親身經歷才能明白一些東西。」 胡裡安,他唯一的王子,在父親的庇護下長到了二十六歲,他有了一個男人所應該有的一切勇敢,智慧,武力……但是對於一個王來說,他要學的還實在太多。 盔甲聲,馬蹄聲,粗魯的命令聲……又在倉促的響起,王子率領著他的親衛隊晝夜兼程的向拜魯神殿趕去。 如果有什麼力量要從他手裡搶走苔絲,即使是神,他也照殺不誤。 「走!」男人粗野豪放的嗓音在天和地之間回蕩。戰馬向著太陽沖去——拜魯神殿,在太陽神指引的方向。 漆黑色的盔甲沖進太陽那血紅的背景,消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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