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飄燈 > 重整河山待後生 | 上頁 下頁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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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敖掌燈,搖頭:「還是太嫩,居然沒有受過什麼重傷……罷了,裝死伏擊你學不來。福寶,你的兵刃拿給我看看。」 一個鵝卵大小的銀色小球滑在掌心,滴溜溜亂轉。福寶解釋:「我怕阿媽擔心,不敢帶刀回來。這個是擄我那人隨身的寶物,據說是東方島上一種巨蛛的膠囊,揉了天蠶絲進去,有七倍反震之力。」 也難怪他托大,他的速度本來已經極快,再快上七倍,當真天下無雙。 鐵敖點點頭:「這個叫什麼?」 福寶搖頭:「他沒說。沙夫人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小人。」 一碰七尺高的,可不就是小人? 「哈哈,好名字。」鐵敖大笑起來,「難怪沙夢洲敢對我下手,原來是有個聰明的女人。你知道先拿誰下手麼?」 「我根本就不知道明天有沒有人來,更別說什麼人會來。」 「我沒死,蘇曠也沒死,沙夢洲絕不敢動用借刀堂舊部。他派來的,必然是這兩年搜羅的新手,先不論武功高低,彼此之間的默契就已打了個折扣。福寶,其實我們這邊只有你一個人,首要記得虛張聲勢以假亂真,先除掉一個好對付的,立威之後你才有機會你現在知道先殺什麼人了麼?」 「殺……那個最年輕的。」 這話從一個十四歲少年的嘴裡說出來,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如果一個殺手出道許多年依舊活得好好的,必有過人之處。只有年輕才會衝動,只有衝動才有機會是自己的機會,也是對手的機會。 哞老牛一聲長叫,到家了。 第一個跳下車的,是個黑衣的車夫。 福寶看見他的時候,立刻心冷了半截這是一個真正的高手,他收鞭,停車,回頭打著招呼,但全身的姿勢都保持在隨時拔劍的狀態。他眉宇間並不十分囂張,但一顧一盼旁若無人。這種氣質在殺手群中是大忌諱,除非,他的武功確實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但是借刀堂……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高手? 第二個跳下來的,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穿著件萬字不到頭的錦袍,笑得一團和氣。他回頭道:「光澤老弟,這就到了?」他身後還有一老二少三個人,兩個年輕的像是這中年人的夥計,鷹隼般的眼睛正在打量地形。 「到了,到了。今天晚上怕是收不了冬麻了,咱們……福寶?!」牛車上跌跌撞撞地跑下個人來,一張臉黑瘦風乾,臉上悲喜交集。他伸開雙臂,幾乎在顫抖了。 「阿大!」福寶的眼淚奪眶而出,也老遠地沖了過去,叫得聲嘶力竭。 鐵敖蒼老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迴響:「……你要記住,既然是第二撥來人,必然各個有過人之處。一對一你沒有機會,你唯一的機會,就在你和你父親見面的那一刻你父親想你想得緊,一定會搶先下車,無論他身後還有多少人,這一擊必須成功!你絕不能讓他們懷疑,但是,也絕不能失控。 在沖進父親懷裡的刹那,福寶的左手已經封住了父親胸口的大穴,右手從父親腋下鑽出,「小人」直飛,以肉眼幾乎無法估量的速度彈入車下。福寶一抬手,「小人」已回到了手中。 先是一隻手掉在地上,接著,一具軀體緩緩倒下,摔在地上,鮮血才流出那是個跟著王光澤下車的年輕人,剛才的「小人」徑直從地上射入車底,穿過他胸膛,天蠶絲又掃過另一人的臂膀,順帶捎下一隻手來,這才經空而歸。 只是一彈指的工夫,車上二人已然一死一傷。傷了的那個撿起自己的斷手,慘叫一聲,拔劍撲了過來。 銀球在他劍鋒上跳過,向那車夫橫飛而去,當空一轉,又飛向中年男人,幾乎擦著他的髮鬢閃過,在空中掠了半個弧形,又擊在斷手年輕人的劍上。 那個中年男人吃驚道:「小鬼好辣的手!」 福寶卻是暗自心驚。其實「小人」當真是件變幻莫測的神兵利器,他摸索了三四年,也不過只能反彈一次而已,剛才的的確確是攻向黑衣車夫的。他袖中好像有銀光一閃,銀球才二次折飛難不成他在暗中幫著自己? 來不及多想,四人已戰在一處。斷手年輕人雖然招快劍狠,但剛剛失了左手,流血過多,已不足懼,福寶根本就是在拿他的劍做反彈用黑衣車夫深不可測,袖中只露出半截劍尖,每每出手,不是點在「小人」上,就是攻向中年男子,或是攻向福寶,亂飛一氣,毫無講究。那人嘴角似笑非笑,福寶終於明白過來。那斷手年輕人也看出究竟,叫道:「閻老七,你幹什麼?」 黑衣車夫微笑道:「好好一粒鮫蛛丸,被這蠢材當流星錘使,我實在心疼。」 「鮫蛛丸?」中年男子臉色一變,「你不是閻老七你是什麼人?」 「就憑你還不配知道。」那男子索性袖手,向倒在地上的王光澤走去。 福寶頓時眼就紅了:「別碰我爹!」 「蠢材!」黑衣人拎著王光澤一退三丈,隨手在飛來的小球上一點,口中喝道,「不許停!鮫蛛七轉之後才開始發威,你扔一記停一回,以為自己在玩蹴鞠麼?不錯,不錯!快,再快些!等等不要亂揮停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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