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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語聲微頓,雙目倏地一凝,道:「對於那地下所埋炸藥,少俠可是已成竹在胸,有了高明妥善的對付之策了麼?」

  「沒有。」南宮逸奇搖搖頭,心念忽然一動,道:「請老前輩指教。」

  袁君兆微一沉思,道:「以老朽拙見,此刻立即上岸,把那些炸藥毀去!」南宮逸奇道:「如何毀法?」

  袁君兆道:「毀去有兩種,一是挖出琿投于江中,一是用水傾入地下淹濕。」

  南宮逸奇笑道:「老前輩所言雖是高策,但是以目前的情勢卻不宜使用。」

  袁君兆道:「為什麼?」

  南宮逸奇道:「對方既然在此埋下炸藥,便決不會不派人在附近守護監視……」

  袁君兆接口道:「少俠可是耽心那守護監視的惡徒現身攔阻?」

  南宮逸奇搖頭道:「那倒不是,在下之所謂『不宜使用』的原因,乃是不想讓對方知道在下已知此地埋有炸藥的陰謀,同時免得打草驚蛇,也免得對方再生其他意外枝節,再另設計陰謀!」袁君兆是約略明白南宮逸奇的心意了,眨眨眼睛又道:「這麼說,少快是根本不欲毀地下的那些炸藥了。」

  南宮逸奇點點頭道:「是的,陰謀埋伏,與其毀去它迫使對方再另謀其他什麼毒謀,反而不如裝著不知不毀去的好。」

  「可是……」袁君兆眉鋒微蹙了蹙道:「少俠這話雖甚有理,但是『炸藥』這種東西,其威力之強猛,乃非人力武功所能抵禦之物,若不先予毀去,則明晚之約,就實在太危險了!」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這雖然的確很危險,然而,事在人為,在下認為,只要多加小心謹慎提防著點,也就無礙了。」

  語鋒微同一頓,接著說道:「承蒙老前輩和姑娘賜告實情,在下衷心至為銘感,今夜打攪已經甚久,在下該告辭了。」

  話落,長身站起,拱手一揖,轉身舉步出艙。

  袁宛姍小姑娘櫻口微動,正要開口說話,但卻被其祖父袁君兆擺手示意阻住,而接口說道:「少俠好走,請恕老朽不送了。」

  一朵烏雲,遮掩了月亮的清輝,大地,頓時陷入於一片窒人的叫黑氣氛中……

  夜,二更正。馬蹄聲「得得」,車輪聲「轤轤」,那「飛鳳香車」在一眾男女屬下簇擁護衛中,浩浩蕩蕩的到達了江岸,距離江邊百丈開外的空地上停歇了下來。車簾掀起,田秀秀由兩名綠衣侍婢扶持著,嬌弱無力地下了香車,一眾男女屬下垂手分立兩邊。好靜,那麼多的人,竟靜得連一點聲息都沒有。

  田秀秀頭微仰,望瞭望烏雲遮月的天空,然後轉向肅立在身旁不遠的司徒玄坤問道:「司徒執法,現在什麼時刻了?」

  司徒玄坤躬答道:「二更交初。」

  田秀秀眨了眨她那水汪汪,勾人魂魄的妙目,道:「你四面查查看,他來了沒有?」

  司徒玄坤道:「在下已經窮盡目力之能查看過了,周身百丈之內並無人影。」

  田秀秀輕聲一「哦」,道:「如此看來,他還沒有來呢。」

  司徒玄坤點點頭道:「此是必然,要是已經來了,豈會不現身露面。」

  田秀秀道:「你想他會不會失約不來?」

  司徒玄徒一沉思,道:「以屬下猜想,他一身傲骨,豪氣如虹,稱奇稱最武林,傲誇當世第一,決不會自遣信譽,失約不來,何況……」

  驀地,一聲朗然長笑倏起,打斷了司徒玄坤的話音,說道:「田殿主閣下,司徒執法說的不錯,在下豈是那自失信譽,失約之人!」話聲中,一條人影突自百丈關外掠起,有若電射劃空般地瀉落田秀秀對面三丈之處,岸然嶽立。田秀秀臉色微微一變,道:「閣下早來了?」

  南宮逸奇淡然一點頭道:「不錯,在下早就來了。」

  田秀秀妙目一眨,道:「閣下來此好久了?」

  南宮逸奇道:「不算太久,只比芳駕早到了幾個時辰。」

  語音一頓即起,接道:「請芳駕履行約言。」

  田秀秀道:「妾身也清閣下履約踐諾。」

  「芳駕放心!」南宮逸奇道:「只要芳駕先放了尉遲如蘭和聞人解語兩位姑娘,在下當為芳駕解開穴道。」

  田秀秀道:「但是妾身卻希望閣下能先抬抬手,解開妾身的穴道!」南宮逸奇劍眉微微一軒,道:「芳駕可是不相信在下,怕在下背信?」

  「那倒不是。」

  田秀秀玉首輕搖,嬌媚地一笑,道:「閣下當世奇男,一言九鼎的昂藏鬚眉,豈是那『背信』之人……」

  南宮逸奇接口道:「如此,芳駕為何還要爭這『先後』之分?」

  田秀秀妙目眨動地道:「閣下當世奇才,該知道爭『先後』之分乃是人之常情,不然,閣下又為何不依妾身,而定要妾身先放人呢?」

  這話有理。南宮逸奇淡笑了笑,語鋒倏地一轉,注目問道:「尉遲、聞人兩位姑娘現在何處?」

  田秀秀微微一笑,道:「閣下放心,她兩位都很好,只要閣下先解了妾身的穴道,妾身定當放了她倆。」

  南宮逸奇道:「但是在下卻想先見見她倆。」

  田秀秀道:「閣下見了她們兩位之後,便立即解開妾身的穴道麼?」

  南宮逸奇微一點頭道:「在下之意正是如此。」

  田秀秀眨眨妙目,隨即轉向身旁的一名綠衣侍婢道:「小玉,你去掀開車簾讓他看看。」

  小玉應聲移步走近「飛鳳香車」之旁,伸手掀起了車簾。南宮逸奇凝目朝車廂內望去,聞人解語和慰遲如蘭果然都倚坐在車內,只是臉色神情木然,不言不動,分明都被制了穴道。

  田秀秀問道:「閣下看清楚了沒有?」

  南宮逸奇點頭道:「請芳駕先命人解開她們的啞穴,如何?」

  田秀秀道:「閣下要和她們談話?」

  南宮逸奇道:「在下正是要和她們談兩句話。」

  田秀秀道:「閣下可是要問她們有未受到傷害?」

  「不錯。」

  南宮逸奇道:「她們穴道被制,臉色神情木然,不言不動,在下知她們有未受到傷害?」

  田秀秀默然沉思了刹那,轉向司徒玄坤道:「司徒執法,你去拍開她們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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